我体内的力量被压抑着…….
左青一瞬间怔愣，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个夜晚。
是她吗？
“你真的想清楚了？”她站在门口，扭过头静静看着她。
那时脸庞尚且稚嫩的左青点头，眼眸中满是倔强，“我想好了。”
女人只是微微笑了笑，像是肯定，又像是赞许，“我尊重你的决定。”
左青伸出自己的双手，反复观察。她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秋娘原本噙着笑，可骤然间，她眸色猛地变冷，径直消失在原地。
左青快速站了起来，直奔阁楼。出事了。
她速度很快，可抵达阁楼时，两方人马已经僵持在原地。
秋娘冷怒着脸，讥讽道：“本以为你们也只会耍些小伎俩，没想到还有些本事。”
对面，关离山手执长剑，将临时队长护在身后。
临时队长倒在地上，看起来受了不小的伤。
正对着门口的那幅神女图此时已被烧了一大半，灰黑的烧痕像一条蜿蜒丑陋的长蛇，在神女的裙摆间游走。
关离山绷着脸，全然是戒备状态。他冷冷扫了临时队长一眼，再无力骂他愚蠢的行为，只硬声道：“你不能杀他。”
身后，斐红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怔怔躲在角落。
左青几乎一瞬间反应过来他们干了什么蠢事。那幅画显然对秋娘意义非凡，他竟然敢烧画。
秋娘轻轻笑了笑，“我今天不仅要杀了他，还要杀了你。”
“在场的，一个都逃不了。”
她语调很轻，又很缓，可内里却藏满了杀意。话音刚落便向关离山打了过来。
关离山咬牙，执剑迎了上去。
两人斗得不可开交。
秋娘的指尖不知何时生出尖长的利刃，面容更加狰狞，攻势渐猛，显然已失了神智。
即便关离山本事再高，可体力有限，剑势逐渐变缓。一时不慎，被秋娘的利爪划破大腿，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衣襟。
在虚拟的世界里，物理的伤害会导致死亡吗？
关离山被击飞。秋娘微微抬手，扫了自己的衣裳一眼，衣袖被他的破开一角。
她轻蔑道：“你还算有几分本事，可惜了。”
在场，谁也没动。秋娘抬手，那幅画飞向空中，映入她眼帘。
火势蔓延得太快，即便她即时扑灭，画也被毁了大半。她抬手，变回正常的指腹轻轻抚摸在画上，似乎还能回忆起他下笔时的触感。
那时，花楼还是那个热闹非凡的花楼，她也还是那个艳压群芳、娇媚倾城的花魁。
左青扫了倒在地上的临时队长一眼，他似乎醒了，似是害怕，匍匐蜷缩在地上，不断地往后靠。
秋娘冷眼扫了他一眼，指尖在空中再次延展出利刃，一步一步往临时队长走近。
关离山咬牙，剑尖抵着地面站起身。如果他死了，他们即便活着，也永远没有出去的可能。
秋娘余眼看见他的挣扎，只随手一挥，便再度将他击倒在地。
关离山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看向还站在门口观战的左青，“他死了，谁也出不去。你准备在这儿呆一辈子吗？！”
左青看了关离山一眼，又看了往临时队长一步一步逼近的秋娘一眼。
她觉得很奇怪，“你不觉得临时队长死亡，我们便走不了的这个机制很奇怪吗？”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设定很奇怪。她不理解。
关离山快要被她给气死了。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想这个问题？
她难道不怕他们真的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儿？
临时队长蜷缩到墙角，似乎是害怕极了，他紧紧靠着墙，双手护在胸口。
秋娘并不想给他死前遗言的机会，利刃划破空中，直奔他那脆弱的脖颈。
可下一瞬，临时队长猛地从胸口处掏出一把枪。那个浑身银色，只有几根黑线从枪尾蔓延到墙口的枪。
他并没丝毫犹豫，瞄准秋娘的心口，打出唯一一发子弹。
看到枪的那一刻，秋娘滞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了临时队长一眼。就这一眼，让她没有在瞬间夺走临时队长的性命，反而被临时队长反杀。
在场所有人措不及防地看着这一幕。
“秋娘！”左青喊了一声，扑过去接住她倒下的身影。
秋娘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那把枪，嘴唇低低喃了几声，在左青怀中化作一团黑云。
快要弥散的云雾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和左青在繁华大道发现的精神体十分类似。
左青几乎一瞬间从手环里掏出收集器。
收集器感应到精神体的能量波动，主动打开，将这些残破的精神能量收拢。
关离山闷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皱眉道：“没用的，即便收回去，管理人也不会接收。”他们只会接收具有联邦公民身份的精神体。
况且，这精神体太残破了，还被暗物质给寄生过，即便收集回去，也很难救回来。
斐红从角落里一瘸一拐走出来，她的腿破开了一大口子，鲜血直流的伤口被她割下的衣服布料给缠紧。
她似乎没了力气，走了两步就靠在那儿，没说话。
死里逃生，任凭谁都要缓一缓。
临时队长更是惊魂未定，将手中的枪死死捏紧。枪里只有一发子弹，要是打偏了，当真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看到女人消失的地面上落下晶石。他顾不得伤势过重的身体，硬生生爬到左青身边，将那枚晶石捡了起来。
收集器将精神能量收集完毕，又恢复成球状，左青将落在地上的画捡了起来，画面残破，只剩下神女的半张脸颊。她将画卷拢收好，放进手环中。
她冷眼看向倒在身前的临时队长，眉眼泛冷。
临时队长将晶石快速藏进手环里，戒备道：“你想干什么？谁杀的就是谁的。”
左青冷哼一声，起身，一脚踩在他手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选择。这人能反杀秋娘，也算他的能耐。
身后，临时队长疼得破口大骂，“臭婊/子，你等着！”
关离山冷冷刮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斐红更是气得不行，画是他烧的，秋娘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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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却第一个将她推出去。
折腾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得手不说，差点还断了一条腿。
谁也没再说话，谁也没有再收集能量核的心思。临时队长不和这些人计较，陷入到获得晶石的巨大狂喜中。
第三日黄昏时分，传送阵准时开启。
左青站在传送阵中，烟柳之地的一切迅速淡化、模糊，最后消散成无数能量点。
最后一刻，她突然像有了透视能力一般，远远看见了阁楼第三层里的场景。
并不大的一间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的木桌上放着一只木匣，木匣里装着一整套现代的衣裳。
衣裳被小心仔细地折叠着，安静搁置在木匣里。明明没有防尘的盖子，却一点尘埃都不见，崭新得像是刚刚被放进去的一样。
一瞬间，左青明白了秋娘的执念。
关离山在一旁感慨道：以后再没人能做“烟柳之地”这个任务了。
这个名叫烟柳之地的小世界已经彻底消失，化作虚拟世界中的浩瀚能量。
传送阵将他们带回执行者基地一层。热闹喧哗的声音同他们刚离去时几乎一模一样。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连关离山和斐红的神情都松懈下来。
同不知道会面对什么的小世界相比，执行者基地就像游戏中的安全屋。
不管小世界如何危险凶恶，这里始终是他们暂时休养生息的地方。
关离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嘟囔道：“疗伤又是一笔钱。”他艳羡地看向左青，回来的人里，就她毫发未伤。
临时队长深藏巨宝，一回来就溜了。斐红也冷淡着离去。
关离山看着左青，招了招手道别：“下次任务愉快咯~”
左青颔首，不平不缓。
身后，云暖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她，“你去执行任务了？怎么样？没事吧？你真能靠近暗物质？”
前两天她执行完任务回来后就没看见左青，看见左青发给她的手环讯息后才惊觉她竟然去执行任务了。
虽然冬天劝道：左青不是个鲁莽的人，她心里有数。但她还是担忧好久，如今亲眼看见左青好生生地回来后，才真正放心。
左青嘴角带出浅浅的一抹笑，“我没事。”
她打开手环，粗略扫了一眼，察觉到手环发生不同时，也只是顿了顿，“积分到账，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云暖哼哼一笑，“那我可不客气。”
左青看了一眼她身后，“冬天呢？”
云暖没过多在意，“不管他。他最近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除了做任务，几乎看不见他。”
“你不知道，最近这两天出了个大公告。”
云暖拉过左青的衣袖，同她亲密往前走。“执行者基地出了官方通知，证实晶石的存在，还解释了它的功用。”
“晶石欸，竟然真的存在。”云暖感慨道：“原来上次段清眉偷的就是这个东西。”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出来，那个任务可是死了不少人。”
同晶石相比，她更关心段清眉的结局。毕竟晶石和她这种普通人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