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进锁孔,阿尔曼多却松开手,把位置让给了站在他身后的小卷毛。
克里斯蒂亚诺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指了指自己:“我吗?”,阿尔曼多微笑着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希望克里斯蒂亚诺能够在这里获得更多的归属感,这更多是来源于愧疚——他没办法阻止老头的筹谋,所以他应该在别的部分补偿这个小葡萄牙人。
事实上克里斯蒂亚诺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更深层面的问题,他在球场上天赋闪耀,但球场下……这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阿尔曼多对他因为愧疚而怜爱,他就像一面镜子,将阿尔曼多赋予的爱投射回他身上。
怎么不算一种正向循环呢(笑)
推开门,温暖的灯光亮起,这栋房子对他们张开了怀抱。克里斯蒂亚诺看什么都有点新奇,阿尔曼多将外套挂在玄关处的架子上,转身走进了厨房。冰箱里被梅丽莎填得满满登登的,阿尔曼多看了一眼水池里鲜活的海鲜,挽起袖子带上围裙开始处理。
克里斯蒂亚诺正在客厅看着那超大的电视惊喜不已,阿尔曼多的游戏机和卡带在那场大火中被付之一炬,但达维德安排人按照清单重新给他买了一份。克里斯蒂亚诺蹲下身却并没有伸手,只是静静打量着那些物品,有点恍惚。
这是葡萄牙小子只在别人手里见过的,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一部分,上学时班里家境好的同学手里拿着游戏机夸夸其谈,家境并不好的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看着自己有点破旧却十分干净的鞋子。他知道,只要他提出想要,无论如何雨果、卡蒂娅和艾尔玛都会绞尽脑汁想法设防给他搞来,可是小克里斯并不想增添家人的负担。
那个时候的克里斯应该也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他登陆得第一豪门并不是梦寐以求的皇马,而是远在英国的曼联。他也没想过他会在队友的房子里看到这些有些“幼稚”的玩具……他没有得到过得,玩具。
“克里斯?”阿尔曼多走到他背后,透过葡萄牙人有些单薄的脊背,他也看到了那些崭新的游戏机和卡带,阿尔曼多一怔。
克里斯蒂亚诺侧过脸对他笑笑,指着游戏机挑眉道:“要不要试试?”
阿尔曼多失笑,他的手掌轻轻按在克里斯的脑袋上,报复一般揉了揉:“刚刚是谁在路上一直喊饿?”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不好意思,那两团可爱的红晕再次浮现在他白皙的面庞上。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平静幸福就好了,可是时间不由人,更衣室的氛围依然冷淡,不出所料,贝克汉姆依然我行我素,他在更衣室内无视克里斯蒂亚诺,在更衣室外更愿意把时间花给足球外的事业。事实上,弗格森已经不止一次骂过他了,他希望自己的强硬态度能让爱徒这支偏离航线的小舟回到正轨上,“92班”就像他的孩子,他们一起拿到了那么多荣耀,在老特拉福德球场上掀起震惊全世界的青春风暴。
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贝克汉姆不再热爱足球。
后面的比赛,曼联走得跌跌撞撞,贝隆彻底迷失在了英超,布兰科因为年纪问题也是出现各种问题,巴特兹的伤病也令人担忧,这支球队变得浮躁不安,在基恩和弗格森的压制下才勉强保持平静。
阿尔曼多冷眼旁观,因为弗格森不许他插手。
他只能更加保护照顾克里斯蒂亚诺。
事情爆发在第22轮,曼联1-2客场输给了南安普顿。
阿尔曼多那场比赛并没有获得上场机会,克里斯蒂亚诺也是,两个人裹着同款厚羽绒服挤在替补席上喁喁耳语,解说甚至还调侃了一句这两人是“耳鬓厮磨”。输了比赛大家都不痛快,阿尔曼多却没想到他只是和老头聊了聊,回到更衣室就看到了面红耳赤的克里斯蒂亚诺和加里·内维尔互相推搡,其他人看着他们,却没人阻拦他们。
“这是在干什么?”
阿尔曼多只感觉一股热流冲上头脑,他大步上前抓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把他甩到身后,同时用身体隔开了加里。他雪白的面孔没有表情,一双炽烈的金眸中愤怒灼烈燃烧。吉格斯和斯科尔斯同时皱了皱眉,吉格斯看了看岿然不动的基恩,又焦躁的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
加里像一头愤怒的野牛,身后的克里斯蒂亚诺还想上前却被阿尔曼多反手按在背后,他一手抓着阿尔曼多肩膀上的布料,喋喋不休的抱怨在刚刚的训练中加里一直无视他的信号,甚至还故意撞他好几次。
加里却没有为自己解释,他讥讽的笑了起来,怪里怪气的对阿尔曼多说:“现在你是他的保护者了是吗?”
这话说得古怪又刁钻,克里斯蒂亚诺连英语都听不懂几句,哪怕阿尔曼多一直在给他恶补,他现在的水平也就是能听懂how are you是你好吗。但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阿尔曼多肩膀上的肌肉绷紧了,金发青年声音沉了下来,他冷声道:“加里,你是有什么毛病?说出来我听听。”
“我能有什么问题呢?”加里的语气更加古怪,他嘲讽的看着阿尔曼多和攀附在阿尔曼多肩膀上的克里斯蒂亚诺:“谁不知道你是他的保护伞,我怎么敢有问题?”
“嘿,罗西,你的口味真奇怪……!”
加里的话音未落,他的右脸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阿尔曼多像愤怒的狮子,一拳打在了加里·内维尔的右脸上,愤怒使他雪白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阿尔曼多从来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加里还非要胡搅蛮缠,那就干脆用暴力方式来处理问题吧。
混蛋总是这样,你跟他们好好说话他们想蹬鼻子上脸,但你先给他们一拳,他们就会想跟你讲道理了。更衣室顿时乱成一团,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冷冷淡淡但很好说话的小金毛如此烈性,吉格斯第一时间冲过去,一把推开呆愣住的克里斯蒂亚诺,两只手一起用力试图拉开阿尔曼多,阿尔曼多并没有过多反抗,他担心误伤吉格斯。
可是加里就没有这个想法了,他挣脱开斯科尔斯的手,直接扑上来掐住了阿尔曼多的脖子。阿尔曼多被他撞得后仰,带倒了他后面的吉格斯,金毛小子从来不是个吃亏的主,他扬手一耳光抽歪了加里的脸。这下连基恩都开始愤怒的咆哮了,老好人贝隆也试图分开他们俩,更衣室彻底混乱了起来,直到愤怒的弗格森一脚踹开更衣室的门。
可怜的门重重的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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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墙壁,发出惊天巨响。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他们呆呆地看着面色涨红的弗格森。
“有没有人他妈的想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弗格森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更衣室,克里斯蒂亚诺不知不觉间摸到了阿尔曼多身边,担忧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阿尔曼多反手包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捏了捏松开,面色平静的上前解释道:“很抱歉先生,是我过于冲动了。”
并不解释已发生的事,合理的规避开“告状”的风险,但是阿尔曼多开始红肿的下颌和脖子依然被弗格森看进眼里,阴沉着脸的老帅并不吭声,基恩摁着加里上前一步:“boss,他们只是有点冲动。”
“你们俩,通通给我队内禁赛。”弗格森沉默片刻,利落道:“还有罚款,如果你们这么有精力,那你们现在就给我去跑十圈……他妈的把精力都给我发泄在训练场上!”
阿尔曼多和加里都没有反驳。
弗格森的目光扫过室内,贝克汉姆依然不在。
强压下心底的失望,弗格森转身离开。
加里看都没看金毛小子,啐了一口血沫直接离开了更衣室。阿尔曼多转头看向克里斯蒂亚诺,小葡萄牙人脸上满是惊恐和担忧,眼泪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打转,阿尔曼多脸色缓和了很多,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克里斯蒂亚诺的额头,也不言语,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克里斯蒂亚诺站在原地,他感觉鼻子酸楚得厉害,好像那一拳不是打在了加里脸上,而是他的鼻子上。在葡萄牙的时候,总有人想要欺负他,他们乱丢他的课本和球鞋,只有佩佩和夸雷斯马愿意陪着他,为他出头,甚至为他打架。
他不明白明明只认识了几天,阿尔曼多就愿意这样子保护他。巨大的酸楚紧紧捏着他的心脏,克里斯勉强克制住哭泣的冲动,一声不吭的开始收拾他和阿尔曼多的背包。
训练场上空无一人,只有被罚跑步的阿尔曼多和加里·内维尔。两个人沉默的跑完,加里一屁股坐在训练场上,气喘如牛。阿尔曼多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勉强缓和过呼吸以后,坐在了加里身边:“为什么要欺负克里斯蒂亚诺,加里?”
加里不吭声,愤怒与恐慌退去,隐约的愧疚却浮了上来。阿尔曼多的眼睛清凌凌,加里颓丧的用力搓了搓脸,却因为触到伤口疼得面目狰狞。“是因为贝克汉姆吗?”阿尔曼多轻声问道。
“……这小子挺不错的,也不知道boss从哪里挖来的。”加里答非所问:“你知道我和becks认识多少年了吗?”
“我听说过,你们从青训时就是最好的朋友。”
“我爱becks,我愿意为他付出很多东西。”加里自嘲地笑了笑,“嘿,听着,我不是有意嘲笑那个葡萄牙小子的,但是我不会道歉。”
“没人让你道歉,我也不会因为打了你就道歉。”阿尔曼多平静极了,这个态度也安抚了加里不断渗出毒汁的心脏。他站起来,目光远远的落在了那个卷毛身上:“但是加里,你如果再欺负克里斯,我还会揍你。”
“……知道了!烦死了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