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医生，许时清揣着报告单和药出来，又对二位深鞠躬，那叫一个发自内心地感谢。
“要不是您二位提点，我还真不知道我的问题这么严重了。”
付星竹点头：“没事，出门在外，总要戒备一点才好——你毕竟是个omega。”
柯宁和他的交流要少很多，可能搞创作的人就是这么高冷吧！等许时清拿完检查报告，他就说自己要走了，马上得去赶应酬。
“您还真是大忙人啊，”付星竹和他挥挥手，目送他离开，转头看向许时清，“你呢？晚上有什么安排。”
许时清摇头：“我没有了。”
“那要一起去吃顿饭吗？”
“呃、这就不——”
“顺便聊聊我们的戏份？”付星竹接道，“你今天面的那场戏，我可是内定男二号啊。”
怎么哪儿都有你？
“好的，前辈！”
所以暂时将他眼睛闭了起来。
——
付星竹说要跟他吃饭，许时清寻思去街边随便找家店坐着吃吃，二三十块的小炒菜和盖饭就很不错了。
结果，对方直接开车带他去了一家星级餐厅，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店门，许时清连门都不敢踏进去。
付星竹走上台阶，回头看他：“怎么不走？”
“那个、付前辈，”许时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您是要在这里吃饭吗？我不是很懂这些，但我觉得……我可能A不起。”
没钱说出来不丢人，没钱还要硬装，那才是真的没面子。
付星竹对他笑笑，气质温润：“没关系，这顿当我请你好了。”
刚才在酒吧里，光线昏暗，许时清看不清他的脸，面对他的连声质问，只觉得他盛气凌人、嚣张乖戾。
但矛盾过后，付星竹似乎又待人温和起来，笑起来时给人的感觉很不同，许时清具体形容不上来，脑海里无端冒出四个字——“邂逅冬雪”。温柔又冰冷，正适合付星竹的名字。
“那真是谢谢您了。”
要不说娱乐圈这一亩三分地寸土寸金呢？照许时清那条件，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在这儿吃上三个菜的。
进了餐厅，因为没有提前预约，他们只能在大厅吃。
付星竹选了角落的位置，旁边紧挨着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辉煌夜景。
许时清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来都来了，借机好好享受一把，反正不是他付钱，耶，又赚一笔！
【遇见这么多金还帅气的老攻就嫁了吧～】
【附议，A才O貌，看着就很赏心悦目的一对！】
【事已至此，气氛这么搭配了，付星竹你不行直接表白一个吧！】
【这餐厅环境真不错，感觉吃一半就会有人推着餐车和蛋糕出来唱歌了，好浪漫～】
许时清：“……”
这种事情千万别发生好吗？巨让人尴尬啊！
一天天的就知道起哄。许时清无奈，不想理会他们。
很快，第一道菜上来了。是樱桃鹅肝，许时清原以为自己吃不惯这种东西，但尝了一口，发现意外地美味。咸香，不腻，带着点微微的甜。
第二道是蓝莓山药。听上去就很黑暗的名字，端上来也一样，菜如其名，山药泥配上蓝莓果酱。味道也还中规中矩。
第三道菜终于轮到主食。原谅许时清是个土狗，前两道菜的菜量都太小，两口下去全没了，第三道芝士意面总算能多吃几口。
因为觉得新奇，许时清的专注力全都在食物上。吃完这道等下道，眼睛只围着餐盘转。
他吃到第二口意面时，对面的付星竹忽然开口：“这里的菜还合你的心意吗？”
“嗯？”许时清刚把意面塞进嘴里，他喜欢嗦面，“吸溜”吃进去，嘴边留一点奶油酱，“我觉得很好吃，谢谢前辈。”
“……”
看出来了。
他吃得津津有味，付星竹却没什么胃口。很快第四道菜上来，是黑森林小蛋糕，许时清满心欢喜，他很喜欢这个，不甜腻，还有淡淡的巧克力味儿，算很讨喜的一种甜品了。
星级餐厅的蛋糕，做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奶油入口即化、蛋糕体松软湿绵，一切都恰到好处。
许时清今天的糟糕心情都被这一口蛋糕治愈，刚要吃第二口的时候，对面的付星竹忽然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吃饭吗？”
说话时，他并未看许时清，而是扭头看向窗外。
许时清也循着他的目光往外望，冒出一句：“嗯……想在这里看夜景？”
“也有部分原因吧，不过更多的是，”付星竹顿了下，转眼看向他，“我猜到你可能会喜欢。”
“……”什么意思？
你不会真要在这里表白吧？
许时清被他吓了一大跳，赶紧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埋伏，这才放下心来，笑容很不安。
“我、我不太明白，付前辈，您这话实在是——”
许时清碗里的意面都不香了，如果只是请他吃一顿饭，就想跟他说那种话做那种事，那未免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吧？到底有谁会想因为一顿饭就献上自己的屁股呢！
付星竹看出他的忧虑，没再弯弯绕绕，直接开口：“看来你误会了什么，许时清，我不是对你感兴趣——而是对你的信息素感兴趣。”
信息素？这个本来陌生的词，许时清这两天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看起来跟体香一样的设定，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可惜他自己根本闻不到。
没用的系统和没用的观众联合起来送给没用的他一个没用的金手指，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许时清深呼吸，问他：“您喜欢我的信息素……是因为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吗？”
温屿对他的态度别扭，就是因为他们的匹配度很高，所以他猜测付星竹也是。
没想到付星竹却摇摇头，他说，许时清，我今年二十六岁了，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可能也没有要找伴侣的想法。
“但是，你知道的，独身主义是beta们的特权，他们不受信息素影响，所以无所谓。可我是个alpha，用抑制剂虽然能暂时压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许时清明白了，“您其实是需要一个合心意的omega，他只需要为你提供信息素，但除此之外，你们不会再有别的关系，是这样吗？”
付星竹笑：“你很聪明。”
许时清不解：“但是，前辈，那个人为什么一定是我？”
“我也说不上来，我已经测试过了，我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只有百分之七十五。不高不低的数字，这算不上很稀奇。”
许时清：“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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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您是怎么测的？”
这种东西不应该双方在场一起采集核对才对吗？
付星竹：“那天在酒店，你执意靠在我身上，我的衣服上就全是你的味道了。”
“……哈哈哈，是这样吗？”
行吧，他不该好奇的！
但是，事实并没有付星竹说的这样云淡风轻。
那天晚上回了酒店，付星竹只当这件事是个小插曲，不想放心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突然撞进他怀里的omega体温高，接触过后，连带着他的体温也升高了。
付星竹认为这是易感期作祟，一连打了两针抑制剂，体温降下去，萦绕在心头的烦躁感却挥之不去。
是因为那个omega？可他们分明只有一面之缘。
洗完澡出来，付星竹想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手丢掉，想了想，还是留下了。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鬼使神差般地，拿起那件衣服，送到鼻间细嗅味道。
牛仔夹克脱给人带走了，里面的衬衣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气息，是淡淡的好闻的茶香，闻着还算清冷的味道——主人却是个粘人精，只会没骨头似的往人身上靠，要不就是想办法撒娇。
闻过之后，付星竹身上的燥热感被驱散不少，那件衣服也就被他留下了。隔天一时兴起，他叫助理把这件衣服拿去送检，检测上面的气味，和他的匹配度有多少。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竟然只有百分之七十五，远远低于付星竹期望的数值。
这不应该，他想。除非那个omega对他来说有格外的吸引力，他才会这样念念不忘。
所以，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付星竹主动抛出橄榄枝。他倒想看看，他是只喜欢许时清独特的信息素，还是因为欣赏这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是前者，身体的本能和天性要大于他自己的感受。平心而论，他不觉得他对许时清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好吧，如果您的确需要我的信息素，我当然很乐意送给您一些。”
许时清还挺慷慨，把信息素当礼物送来送去，低头用叉子搅着盘子里的意面，他又开口：“但是，我也有条件。”
付星竹爽快：“你尽管说。”
许时清直视他的眼睛：“我想和前辈炒CP。”
“先前我已经跟您说过，迫于公司的压力，我不得不对柯导做那种事，今天答应来见王导，也是因为被迫。”
说着，许时清低下头去，“但我不喜欢这样，不想被人安排和指使，如果没办法一条路走到黑，那我就只能自己另寻出路了。”
他的心思永远都这样直白，明明白白摆在人跟前，饶是阅人无数的付星竹也没见过这架势。
“炒CP？”付星竹好整以暇看着他，似乎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怎么炒？”
这就问到许时清的知识盲区了。他只是刚萌生出这个想法，具体怎么做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混粉圈！
“这个……就等之后再商议吧，您既然好奇，说明您也算是答应了，对吧？”
见付星竹点头，合作达成，许时清满心欢喜，把剩下两口意面光速解决掉，又朝着出餐的地方望呀望。
付星竹看不下去，提醒他说：“下一道菜是牡蛎。”
许时清：“哦哦哦。”
开个蚌而已，厨师动作怎么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