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你喜欢谁？”
安静几秒后，是柯宁再度开口。
不止是他疑惑，付星竹也疑惑，直播间千千万万的观众更是吃惊。
【我去，什么情况？！】
【我的天哪，主播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是吧哈哈哈哈！一句话给几万人脑袋都干宕机了。】
【清清：没有修罗场是吧？我自己造！】
【柯宁的表情感觉有点精彩，他好像有点生气呢？前面不是说不喜欢吗？】
“是的，您没有听错，”许时清对他微微一笑，“柯导，我是喜欢付星竹前辈。”
付星竹没开口，沉默地坐在黑暗里喝酒，像是要隐身到底。
“欸，你、我，不是你这——”
王铁柱才是真的骑虎难下！好不容易见了心上人一次，为了给自己壮胆还特意拉了两个好兄弟，结果心上人竟然告诉他喜欢上了其中一个，这不是破坏他们的兄弟情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柯宁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许时清，你之前爬我的床，那算怎么一回事？”
王铁柱：“……？！！”
还有这回事啊？！！！！！！
王铁柱白手起家做生意，因为家乡习俗，一直有算命和看黄道吉日行事的习惯。
比如今天出门，黄历显示他出门易被冲撞。这倒是无所谓，王铁柱只是挑个好日子跟心上的小美人儿表白的，大不了出门不自己开车嘛！
但是也没人告诉他——所谓的“易被冲撞”是这个“撞”啊？都快给他创飞了好不好？！！！
“不是啊，我说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信息量太大，王铁柱没法一下子接受，他试图挽回局面，“你们三个是真的还是演的？！”
许时清正要开口，角落里的付星竹忽然开口：“王导。”
“唉，本来想当一回月老，替人牵一遭红线，怎么还能当了次柳下惠呢？”
付星竹漫不经心吐槽着，也未被这事牵动情绪，他转了下腕表，笑笑说：“看来这里暂时不需要您处理了，我们回见吧。”
“啊？哦、好好好！”
告白不成，王铁柱自然没有纠缠的必要。他也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许时清不喜欢他，他总不可能把人强上了，强扭的瓜可不甜。
他起身拎包，怀里挂着件西装，看得出真的非常重视今天的约会了。可惜没能讨个好结果，风风火火地又要走。
“那我就先走了，包间的费用我已经出了啊，咱们回见！”
……就，走了？
许时清看见他开门闪身出去，门再一关，黑暗安静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他和另外两个人，偏偏柯宁和付星竹都不说话，只幽幽盯着他看。
——那，他怎么办？
【笑死我了啊，不是清清你自己说这种话的吗？现在修罗场来了你不开心吗！】
【干啥啥不行，口嗨第一名。】
【清清：总感觉屁股一紧。】
【我都替主播尴尬，现在这局面咋搞？】
【不行你们就三个人在一起好了，皆大欢喜！】
许时清欲哭无泪。
不是，按照他的剧本，不应该是王铁柱不可置信、柯宁觉得莫名，付星竹也在状况外，这样一来，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争执吗？结果这王铁柱怎么说走就走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说喜欢张口就来，一遇见事拔腿就跑，没一个靠得住的！
“许时清。”
付星竹叫了声他的名字，问他：“你真的喜欢我？”
话已经说出口，收回也晚了，今天不说清楚个一二三，许时清怕是走不了了。
他硬着头皮答应：“当然是真的了。”
付星竹挑眉：“喜欢我什么？跟我说道说道。”
说着，他又伸手去取桌上的酒，瓶身细长，利落地用起子撬开，盖子“啵”地一声飞出去，再往玻璃杯里倒酒，端着酒杯看他，露出笑容。
“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我在造句。
就是这一分钟的功夫，结合系统和弹幕告诉他的信息，许时清头脑风暴，再抛弃大脑，开始一本正经胡扯：“其实，我在入圈前，就已经很喜欢前辈您了。您是我进入这个圈子的……初心？”
没想到昨天下午的台词还能派上用场，许时清先借用借用！
“哦？”付星竹觉得惊奇，“这么有缘吗？”
许时清用力点头：“嗯嗯！”
付星竹：“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么喜欢我，出道以来你最喜欢我的作品是什么呢？”
送命题来了。
许时清发动脑电波紧急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嗯，当然可以！不过帮你的话，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呀？】
许时清：随便、都行，你们要什么都可以！
【好～付星竹的出道作是自作曲《摘星》，这首歌在他的演唱会上是必演曲目。】
许时清如释重负，报出歌名，这才糊弄过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付星竹偏头，越过许时清，看向沙发另一端的人，“柯导应该也想问吧？”
爬床这事儿就不能翻篇了是不是，又不是他想爬的好不好？！
之后，又顶着两个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许时清沉默了足有半分钟。
在这半分钟里，他感觉他的人生都快要走马灯了，几乎把生前的所有重大事件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沉默着沉默着——忽然就开始掉眼泪？
“……”
在场没人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哭，但系统和弹幕知道。
【清清：眼泪怎么挤不出来？快哭啊，快啊快啊！】
【在这一分钟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想了个遍吧！】
【这集太好笑了，我以为主播在想办法憋大招化解局面，结果只是想办法假哭博同情？】
【可惜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怎么哭的，总之千万不要放过这个哭唧唧的小绿茶呀！】
“别做出这副样子，许时清，”柯宁长腿一叠，无情道，“我并不吃你这一套。”
“我、嗯，我知道的，我只是很抱歉……”
许时清想擦眼泪，发现没有纸，尴尬之下，只有用自己的衣袖去擦，继续往下编：“关于那天的事，其实我一直很抱歉。”
“我虽然也一直仰慕柯导您，但是只是把您当做偶像、佩服您的才华，这种情况下，我是绝对不可能对您生出那种心思的！那天晚上只是……”
付星竹主动接：“是个意外？”
“嗯嗯。”
臭小子还会抢答了，别打断他思路行不行？！
付星竹倒是心善一些，象征性宽慰说：“别哭了，说说吧，到底是怎样的意外，能让你拿错房卡、走错楼层，精确走到柯宁的房间的？我也很好奇呢。”
许时清不理会他的拆台，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好像他真是个可悲可怜的受害者，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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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是公司的安排。”
“公司？”
柯宁今晚惜字如金，终于是再开口。
许时清点头：“是的。这件事我本来不想透露，但是……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签的娱乐公司，本来规模也不大，他们花重金签了我，以为我会是摇钱树，结果却没达到预期。因为今年的流水实在很低、入不敷出，所以就想把我推出来。”
许时清眼睛一闭，豁出去了：“他们当时告诉我，如果我不按要求去做，就要把我打包送到老男人床上去！我没有办法，只能按要求去做，找机会拿到柯导的房卡，再偷偷跑去您房里……”
“但是没想到您当时不在房间，我清醒之后，又后悔了，从房间跑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付前辈。可能我当时喝了点儿酒、脑袋很混乱，不知道为什么在街上跟他拉拉扯扯，被人拍下那些不清不楚的照片，公司再派人故意买热搜词条，这件事才发酵的。”
短短几分钟，能条理清晰地编出这么个故事，许时清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当编剧的天赋。
“噢，所以，你的意思是，”付星竹得出结论，“现在发生的一连串事，都跟你无关，你只是被迫的，是这样吗？”
“倒也不能这样说……”许时清又怕他误会自己推卸责任，赶紧迂回，“我当然也有责任！是我没能守住底线，才给您二位都添了麻烦。我也感到非常抱歉。”
“你是说抱歉吗？”付星竹忽然又笑，“但我好像看不出来你的态度呢，因为事到如今，你都还在嘴硬。”
“……什么？”
许时清在状况外，这两个人不是不知情吗？难道还另有隐情？！
付星竹：“你刚才说，你是因为喝了酒，加上被公司怂恿逼迫，你才想要爬床的，是这样吗？”
许时清点点头。
“许时清，你知道吗？你那天晚上根本就没喝酒，饭桌上有人想给你敬酒的时候，你说自己吃了头孢，滴酒未沾。”
付星竹道出的真相让他心都凉了半截。
“不过呢，你的脑子的确是不太清醒的。”
付星竹继续补充：“你当时是分明是发情了，从柯宁的房间出来，神志不清、衣衫不整，四处找人帮忙。”
那天的情形，付星竹都想着都忘不了。
杀青宴散场后，他被导演留下，多聊了几句。聊完后，已经是深夜，付星竹想回自己的房间。
等待电梯的功夫，他低头玩手机，剧组官号不久前发了杀青照，剧组全员拍摄了大合照，他点开随便看看，一眼就瞧见躲在角落里的人。
脸蛋很小，皮肤白皙，个子高挑，很出众的长相。但付星竹好像对他没什么印象？是演员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呢？
正想着，电梯门打开，里面的情形叫他大开眼界。
那是一个omega，开门的一瞬间，冷茶香就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扑了他满脸。
当事人却仿佛浑然不觉，连电梯门开了都没注意，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发出难耐的声音。
半晌，许时清才注意到电梯门开了，门口刚好还站了个人。
他的脑子一团糟，更没办法分辨谁是谁，只一股脑地扑进对方怀里，身子又软又热，如水似的化开了。
——正是付星竹刚才在照片里注意到的人。
“求您、求求您……”
许时清赖在他怀里不肯撒手，几乎要落下泪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标记我，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