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吃过晚饭,许霍推开家门,厉风行还在换衣服,他姑且待在门口,等等某位恶灵。
等待厉风行的途中,许霍看向天边的银白弯月。
他大概得有十几天没看见月亮了吧。
前段时间处于郁期,完全不想出门,每天拉着窗帘窝在床上,什么都不干,只想看着天花板愣神儿。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画了半天的稿,晚上就遇见了自称恶灵的厉风行。
不得不说,挺魔幻的。
有种怪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荒诞感。
许霍扯扯短袖袖口,倚在栏杆上玩着手机。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今天七夕,产粮了吗?
特大暴雨:没。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那你干嘛呢?
许霍找出APP上的电影票,截了个屏,发给了他。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七夕节,你和别人去看爱乐之城?
特大暴雨:有什么问题吗?
半身像没话说了。
半晌,他才愤愤地戳了几个叹号。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我要申气了。
特大暴雨:别发癫。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不是,你去看电影了,那我怎么办啊?
特大暴雨:你不是还有游戏插画没画完吗?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暂停画稿,我去狙你。
特大暴雨:嗯嗯,你来吧。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你等着,我这就去买车票,等着吧,我将从上海杀到山东。
特大暴雨:嗯嗯,祝成功哈。
回完消息,厉风行刚好走出家门。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伞,银色腕表在月色下闪过一丝寒光。
似乎有精致打扮过,棕色的古巴领亚麻衬衫,袖子折起,下摆被随意地塞进裤子里,衬得他越发的比例优越、肩宽腰窄,休闲惬意。
厉风行关上门,将黑色长伞递到许霍的手中,“今晚有雨,注意一些。”
他伸手的那一瞬间,许霍闻到了一股异常好闻的木质香,疑似是祖玛珑的英国橡树与榛子,很是清新。
许霍满脑门问号地接过雨伞,问:“那怎么不多拿一把?”
厉风行解释道:“因为家里只有一把雨伞。”
许霍半信半疑地问道:“是吗?”
“好了,走吧。”厉风行拍拍他的肩膀,“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
许霍收起雨伞,暂时放过了他,“行吧。”
厉风行掐时间掐得很准,他们刚到影院,电影就快开始了。
直到走到最后一排时,许霍才发现厉风行订的是情侣座位,中间没有扶手,看起来很适合小情侣有事没事地牵个小手接个小吻。
可惜他们不是小情侣。
许霍拿着可乐杯坐在左侧,垂头去看屏幕里的聊天记录。
才刚打了两三个字,厉风行就朝他倾斜而来,低声问道:“陪我看电影,还要和其他人聊天吗?”
闻言,许霍的神情有些古怪,但也没说什么,乖乖地放下手机,边喝可乐边看电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感觉今晚的厉风行怪怪的。
然而他却说不上来具体怪在哪里,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古怪。
由于之前已经看过《爱乐之城》,所以许霍没有多少认真看的心情,总是走神。
厉风行倒是看得很入迷,余下的时间里,他没再开口干扰许霍的思绪。
许霍偶尔转头看向厉风行,角度有限,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以及眼睛里反射出来的亮光。
许霍收回视线,稍稍挪动身体,在厉风行看不见的地方偷偷解锁手机,继续和半身像聊天。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你人呢?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还活着吗?
特大暴雨:还活着。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你干什么去了?好久都没回我。
特大暴雨:有人不让我和你聊天。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谁?
特大暴雨:那位恶灵先生。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他不让你聊,你就不聊了?
特大暴雨:毕竟是陪他看电影。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6,你真厉害。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特大暴雨:七点多吧。
这时,厉风行的声音忽然响在耳边,“看完电影,陪我散散步,好吗?”
声音来得猝不及防,许霍的手忽地一抖,直接把编辑到一半的信息发了出去,同时有些心悸地回道:“好。”
说完,他又问道:“今晚有雨,还出去吗?”
厉风行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许霍的脸上,继而转移到了他的手机页面上。
“……”许霍默默地把手机藏到身后,自知理亏,无可奈何地妥协道,“好好好,我陪你去。”
厉风行笑道:“谢谢。”
话落,厉风行转过头去,继续若无其事地看着电影。
仿佛刚才的散步邀请只是许霍的一场幻觉。
许霍抬眼观察着厉风行的神情,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剩下的几十分钟里,没再拿出来过。
他可不想再被言语偷袭。
电影结束,人群逐渐散去。
许霍拿着黑色长伞,问:“想去哪里散步?”
厉风行问:“哪里都可以吗?”
听见这句回答,许霍心中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厉风行说:“那就陪我走回家吧。”
许霍想死。
走回家,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许霍弱弱提醒道:“好几里路呢,真的要走回去吗?”
厉风行问:“你要食言吗?”
“……”莫名其妙被扣上食言的大帽子,许霍没话讲了,只好比了个手势,“行,我陪你。”
不就是七里路吗。
走就得了。
许霍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嘟嘟囔囔。
难怪来的时候是打车呢,合着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他同意呢。
不愧是恶灵啊,心就是脏。
走出商场,空中弥漫着粘腻的潮气。
马上就要下雨了。
许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预计雨势不大,只是淅沥小雨。
手机上方持续弹出半身像的问号,许霍和厉风行走在一起,目视前方,没再去管那堆消息。
由于是七夕节,商场附近有着许多带有七夕元素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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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物,连带着卖花小摊都多了起来,周围都是黏黏糊糊的小情侣,欢声调笑不绝于耳。
哪怕即将下雨,都挡不住他们要过七夕的心。
路过卖花小摊时,厉风行停住脚步,买了一支包装精美的向日葵,递到许霍手中。
许霍看着手中的向日葵,问:“干嘛?”
厉风行说:“配合七夕氛围。”
许霍轻笑一声,“那起码得送玫瑰花吧?”
厉风行问:“你想要玫瑰花?”
许霍摇头,“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
“好吧。”厉风行点点头,“那就插到花瓶里吧,还能当个装饰物。”
许霍说:“行吧。”
手中,向日葵开得热烈,看起来生命力比他都要顽强。
许霍将向日葵的根枝放进口袋里,跟在厉风行的身后,走在人行道上。
“许霍。”
许霍抬眼,“怎么了?”
厉风行双手插在兜里,在他看过来时,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一束红玫瑰应声出现在他的怀里。
厉风行将红玫瑰送给许霍,“喜欢吗?”
许霍接过红玫瑰,问:“这也是为了配合七夕氛围吗?”
厉风行问:“不然呢?”
许霍说了声好,“谢谢。”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送花。
原本他还以为只有等到他死了举办葬礼的那一天,才会有人在他的墓碑前献上一支孤零零的白玫瑰呢。
许霍看着红玫瑰上的露水,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发给了正在哀嚎哭丧的半身像。
厉风行问:“在和谁聊天?”
许霍将手机拿给他看,“一个朋友。”
厉风行看向两人的聊天记录。
特大暴雨:[图片]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你俩幸终了?
厉风行问:“幸终是什么意思?”
许霍看他一眼,“是很好的意思。”
厉风行看向他的眼睛,“是吗?”
许霍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嗯,是的。”
厉风行说:“好。”
将图片丢给半身像后,许霍心情不错,说:“走吧,请你吃炒冰。”
厉风行偏了偏头,“嗯。”
夜晚时间还长,等他们吃完炒冰,雨都没有露面。
直到拐进一条小巷,细雨才飘飘而下,冷风阵阵。
七里路很长,两人一直走到了九点。
回到家中,将红玫瑰摆放在电视柜上,又将向日葵插进细长花瓶里,许霍窝进懒人沙发,掏出手机,勉强理了一下半身像。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你是死了吗?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人呢?怎么又不见了?
特大暴雨:刚回家。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回家之前就不能回我的消息了吗?
特大暴雨:散步呢,没空回你。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
再画半身像我就是狗:滚滚滚。
特大暴雨:好的。
关上手机,许霍闭了闭眼。
腿麻。
麻得想死。
早知道就打车回来了,非得散什么步。
散着散着,腿都快散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