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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了?

作者:一纸虚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像个献宝的孩子,弯着腰在那堆满杂物的床底下、角落的破柜子里一阵摸索。


    稀里哗啦一阵响动之后,他拖出来几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同样用油纸封泥保存得严严实实的黑陶坛子。


    并小心翼翼地捧出了几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还用麻绳捆扎紧实的包袱。


    他把这些东西在陈光阳面前的地板上一一摊开。


    拍打着上面的灰尘,然后亲手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些油布包袱。


    陈光阳凑近了看,发现包袱里不是成块的药材,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摞摞线装古籍,纸页泛黄发脆,有些边缘已经磨损得****糙糙,但显然一直被主人珍藏着。


    还有一些是折叠起来、边缘焦脆的厚黄纸,上面用毛笔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有画着极其粗糙但意蕴明晰的小图……


    那赫然是一张张古旧的手写方笺!


    陈光阳屏住了呼吸。


    “喏!”程大牛逼解开最后一个包袱,里面的东西更让陈光阳意外。


    是几块巴掌大小、厚约半寸的深色木板,上面用极其锋利的刻刀,刻满了蝇头小楷!每一字都深深嵌入木质纹理,旁边还有清晰的可辨认的图像标记……竟然是几块硬木雕版!


    程大牛逼指着这些让陈光阳大开眼界的“秘方”载体,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在发光:


    “瞧见没?这才是老祖宗留下的正根儿!外头那些流散出去的所谓‘祖传秘方’,都是幌子!


    这几套,”他拍着那几套线装古籍和厚厚的手写方笺,“是咱历代先祖行医配药的心得记录,从辨识药材、炮制手法、四时采摘、到方剂配伍、君臣佐使、功效禁忌,都在这里边!老头子我这几十年的经验,也都在里头添补着呢!”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其中一本古籍,指着一页:“你看这个‘五虎追风酒’,专治风寒痹症、老伤旧患!


    里头要的是五年份以上的透骨风、追风草,配上地道乌梢蛇、全蝎、蜈蚣……这主辅怎么配,君臣怎么佐使,炮制时啥时候下猛药,啥时候用文火徐徐浸润……”他一页页翻,说得眉飞色舞,沉浸在技艺的海洋里。


    接着,他又翻开一叠厚厚的手写方笺:“这是‘夜合欢’,安神定魄,治惊惧不寐的!


    主药是夜


    交藤根芯、合欢皮配酸枣仁……特别讲究采摘时节必须是仲夏夜半之后、月华初盛时!浸泡提取用的水都得是承露水!”


    他的手指划过那些硬木雕版:“这三块老版子是咱家真正的心尖肉!一块是‘凤凰衣’那是给妇人调经养气、大补元神的妙方!


    益母草、熟地、当归、阿胶……炮制要用蜜炙还得反复九蒸九晒!药渣都得回炉再提!”


    “这块刻的是‘八宝护心汤’不是酒!是救命用的急方!


    但制法里也讲究药引用酒送服如何用酒激发药力……”


    程大牛逼如数家珍“还有这块‘九蒸九晒祛湿骨酒’讲究更多!祛全身寒湿风湿。


    药要过九关每一关用什么火候配合什么天气……都有死讲究!比那‘十鞭百髓’也差不到哪去!”


    他又翻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裹:“还有这‘金灯引路’‘碧玉丹’……这几个虽小但都是顶好的消积化滞、开胃健脾的方子最适合做成普适药酒推广!药材常见但配伍精妙


    他一连点了七八个不同的名目每一个都明确说明了主要功效、核心药材和炮制上的独到难点。


    陈光阳听着程大牛逼滔滔不绝的讲述看着眼前这些凝聚了不知多少代人心血的实物记录内心震动无比。


    这哪里是“展示一下”这几乎是程家几代人不传之秘的精华大汇演!


    老人此刻的信任和坦承远超陈光阳的预期。


    “程大叔”陈光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后的沙哑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你给我交这么大的底这份信任我陈光阳记一辈子!这些方子……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


    程大牛逼此刻也吐尽了心中块垒脸上泛着红晕那是酒劲加上兴奋所致。


    他摆摆手:“信你才给你看!这手艺压箱底不如让它活起来。但咱丑话说前头规矩不能坏!”


    “您说!”陈光阳正色。


    “一”程大牛逼竖起一根手指“方子源头在我!古籍、古方笺、雕版原件只能封存!你厂里要用只能誊抄副本而且核心的药引配伍、精确的炮制细节……


    比如某些药材必须在某个时辰采摘、处理的温控这些关键环节只能是我


    或者我儿子一击你儿子闺女口传心授,绝不能写在纸上!


    咱们这叫‘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关键的火候在心里!老祖宗防的就是这个。”


    “这是必须的!”陈光阳毫不犹豫,“知识产权保护,核心秘密就该分环节掌握。”


    “二,”程大牛逼竖起第二根手指,“炮制,尤其是高级药酒炮制,暂时不能大流水,得用手工作坊!


    你想想,九蒸九晒的火候,看天做药的时机,几百斤的大缸怎么跟几十斤的小坛比?


    尤其是给高级客户的东西,数量要稀,工艺要精!量产的只能是那些步骤相对简单、原料易得的,比如‘金灯引路’、‘碧玉丹’改的方子,咱们叫普及型。”


    陈光阳脑子飞速转动:“没问题!两条腿走路!一边保留纯手工高端定制作坊,保证品质和稀缺性。


    一边在酒厂里开辟专门的药酒实验线,用现代手段可控环境去模拟您那些关键步骤、优化那些适合大规模生产的方子,把普及型药酒做好做稳。手工坊您坐镇把关带徒弟,现代实验线,也要您点头认可了工艺才投产。”


    “三,”第三根手指竖起来,“利益!老头子我一不爱虚名,二也活不了百年。


    当顾问,你得给我安家养老的钱,让我舒舒服服把这身本事传下去。不是一次买断,得分!顾问费给足,年底利润,药酒这块得有我份儿!”程大牛逼此刻精明得像换了个人。


    “好!”陈光阳答得干脆,“顾问费绝对让您满意,足以养老无忧。利润分成,按药酒品类的销售额单独核算给您提点!这是您该得的!”


    “四!”程大牛逼似乎还有话说,神情变得严肃,“你儿子和姑娘,至少要有一个认真跟我学医,她们俩太他灵了,不干中医白瞎了!”


    陈光阳点头如捣蒜:“完全可以!”


    程大牛逼看着陈光阳,那审视的目光像在衡量一块璞玉的真伪。


    油灯跳动了几下,昏暗的室内,两人的影子在泥墙上拉长又缩短。


    终于,他脸上的严肃慢慢化开,重新露出那种混杂着狡黠与淳朴的笑容,伸手重重一拍陈光阳的肩膀:


    “成!陈小子,这事儿,我看行!真行!”他转身,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些珍贵的古籍、方笺和雕版。


    “我这辈子,就想看着老祖宗的东西别烂在我手里……你能给它安个家,好好传下去,老头子我这身能耐,就卖给你了!


    陈光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眼中也充满热切的光芒:“程大叔,不是卖给我,是咱们一起干一番大事!


    让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光照万丈!他举起自己面前的小酒碗,“为顾问程老!为咱们的未来……干了!


    “干!程大牛逼没找碗,再次抱起他的“十鞭百髓酒,与陈光阳的小碗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老一少,借着昏黄的油灯光,一个眼神精亮如炬,一个神情激昂澎湃,将各自碗中那珍贵而充满希望的酒浆,一饮而尽。


    陈光阳回到家里面还在琢磨这个事儿呢。


    到了家和媳妇一说,媳妇也点了点头:“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弄啊,毕竟酒厂一时半活儿弄不下来。


    媳妇这句话倒是给陈光阳打开了天窗。


    对啊!


    泡酒可以先泡上,刘凤虎的父亲刘老不就一直想要泡酒么!


    想到了这儿,陈光阳立刻抬起头又去找二埋汰了。


    从明天开始,让二埋汰带着程大牛逼和大龙小雀,开始泡酒!


    二埋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弄得明明白白的。


    陈光阳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回到了家里面,还别说,程大牛逼的这个药酒还真挺好使。


    陈光阳看着媳妇在旁边,只觉得小腹处一团团火气荡漾开来。


    但是媳妇怀孕呢,而且早就睡着了。


    陈光阳左想右想,反正**睡不着,不如去干点啥。


    然后陈光阳就给二埋汰和三狗子全都喊醒了。


    看着两个家伙全都睡眼惺忪,陈光阳一下子就平衡多了。


    “哈哈哈,走吧,大晚上咱们仨去钓会鱼吧。


    陈光阳一边说着话,一边晃了晃自己的鱼钩。


    他这一套钓鱼装备还是毛子货呢!


    二埋汰和三狗子也点了点头。


    随后三个人收拾东西就前往了江边。


    找了个空地,三个人就直接钓鱼了起来。


    夜色渐深,江水支流泛着碎银般的月光。


    程大牛逼那碗“十鞭百髓酒


    ”带来的澎湃热力在江风冷冽的吹拂下。


    反倒让陈光阳精神亢奋,毫无睡意。


    旁边二埋汰和三狗子也摩拳擦掌,三人将那几支从黑市淘来的“毛子货”海竿利落地组装好,换下路亚饵


    挂上活蚯蚓或泥鳅段,长长地甩入黑黢黢的江心深水区。


    二埋汰兴头最足,拍着胸脯嘿嘿笑:“光阳哥,信我的,今晚绝对大丰收!那程老头儿的酒,劲儿不光在人身上有,我看鱼闻着味儿也得来!”


    陈光阳嘴角含笑,也不戳破他的胡言乱语,只嗯了一声:“稳着点,夜里水流急。”


    他挑了个略平坦的江石坐下,气定神闲,目光在几根竿稍间巡回,耐心得如同山中的老猎人。


    仿佛真被二埋汰的乌鸦嘴说中了似的,沉寂没多久的竿稍便有了动静。


    先是三狗子那根小竿猛地一点头,他“哎哟”一声,笨手笨脚地往上拽,借着月光看清是条斤把重、鳞片细密反着银光的“柳根儿”。


    三狗子咧着嘴乐:“开张了开张了!”


    接下来仿佛是江鱼赶场。


    陈光阳的竿稍也轻轻颤抖,手腕一抖一挑,鱼线绷紧,他娴熟地遛了几个回合,轻松将一尾形似嘎鱼却生着一对夸张大鳍的“牛尾巴”提出水面。


    足有两斤开外,鱼身滑溜,力道不小。


    二埋汰也不甘示弱,虽然提竿姿势略显夸张。


    却也接连中了条肥硕的“鳌花”。


    鱼筐里扑腾声、水声、二埋汰和三狗子兴奋的低叫混杂在一起,倒是给这寂静的江边夜晚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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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


    “光阳哥!还是你这位置选得好!太神了!”


    二埋汰抱着鱼筐,看着里面越装越满,脸上笑开了花。


    三狗子也跟着猛点头。


    “是水好鱼肥。”陈光阳温和地笑笑,依旧稳稳坐着,眼神却更专注地投向自己那根最粗壮的海竿。


    那根竿甩得最远,没入江心最深的水流漩涡附近,鱼线斜斜地紧绷着,指向下游。


    前半夜虽然热闹,但都是些平常货色,他知道江里的真正宝贝往往深藏不露。


    月上中天,将近子夜。


    江风渐大,吹得人身上凉飕飕的。


    正当二埋汰和三狗子有些疲惫


    地打哈欠时,陈光阳的目光骤然凝固在他那根一直毫无动静的主钓竿上。


    竿稍毫无征兆地、以一种极其缓慢却极其沉重的姿态,向下猛地弯曲!


    不是那种试探性的点头,而是如同被水底巨石勾住、或者坠上了千斤重物般的沉坠!


    伴随着“呜呜的低沉破空声,鱼线瞬间绷成一条直线,坚韧的钓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碗口粗的海竿腰身也被拉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巨大满弓弧度!


    “老天爷!大货!绝对是百年老鳇鱼!二埋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兴奋地跳起来。


    三狗子也吓得瞌睡全无,紧张地盯着那根疯狂嘶鸣、仿佛随时要断裂的鱼竿,结结巴巴:“陈…光阳哥!这得多大劲儿啊?


    “别慌!陈光阳低喝一声,声音沉稳依旧,但神色已无比凝重。


    他迅速站起身,双脚牢牢扎在湿滑的江滩碎石上,身体后仰,双臂运足了力气,死死把住钓竿。


    这力道远超他之前的任何钓鱼经验,绝对是个前所未见的“大货


    接下来的两小时,成了与这水下神秘巨物的漫长角力。


    陈光阳面色沉静,汗水浸透了后背,手臂肌肉贲张如同虬龙,将海钓老手精湛的控鱼技巧发挥到了极致。


    时而缓慢收紧鱼线,感受着那沉重物体的缓慢移动。


    时而在那巨物猛然发力下拽时,果断地侧身、卸力,脚步在河滩上划出深深的印痕,每一次对抗都惊心动魄。


    二埋汰和三狗子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只能轮流按照陈光阳的指挥,适时递上毛巾和水壶,或者帮忙照亮水面一角。


    那东西在水中极其狡猾,总在最关键发力时瞬间改变方向或猛扎深底,拖拽得极其缓慢沉重。


    而且毫无一般大鱼的鲜活冲刺感,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迟滞与死气。


    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丝怪异感,却又被这前所未有的挑战刺激得热血沸腾。


    终于,在陈光阳一次精妙绝伦的侧拉泄力,并迅速把握机会快速摇动沉重的绕线轮后,那水下的巨物似乎到了**之末,被一点点从深不可测的黑暗水底拖向岸边浅水区。


    月光吝啬地洒下,只能勉强勾勒出一个模糊巨大的轮廓在浅水中翻滚


    。


    形状不规则并非鱼类的流线型黑黢黢的一团分量沉得可怕。


    “拿铁钩!小心点别惊着鱼也离水远点!”陈光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但依旧镇定地指挥着。


    二埋汰操起随身带来的长钩手臂都在抖小心翼翼地探向水中那团巨物钩子费力地勾住了什么坚韧的东西。


    陈光阳低喝一声“起!”。


    三人同时爆发出全身力气一鼓作气终于将那沉重异常的东西拖上了岸边的泥泞浅滩。


    月光之下三人皆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浑身沾满了泥点和水渍狼狈不堪。


    “这…这鳇鱼长得咋这么怪?”二埋汰喘着粗气举着油灯凑近去看。灯光摇曳勉强照亮了那被拖上岸的东西。


    根本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江鳇巨鱼。


    眼前躺着的赫然是一个被水泡得胀鼓鼓、缠满了厚厚水草和淤泥的巨**袋!


    麻袋口被铁丝拧得死死的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江水瞬间浸透了三人。


    二埋汰脸上兴奋的笑容僵住了三狗子吓得往后连退了两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油灯的光晕在他惊恐的脸上乱晃。


    陈光阳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锐利地盯着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他沉默地走到麻袋边从腰间抽出**。


    “光阳哥!当…当心点!”二埋汰声音发颤。


    “嗯。”陈光阳低低应了一声神情凝重无比。


    他小心翼翼避开那根勾在麻袋口的鱼线用刀尖极其谨慎地去割拧紧袋口的湿漉漉的铁丝。


    刀锋摩擦铁丝发出刺耳的声音。


    铁丝锈蚀严重绷得极紧。费了好一番力气“咔嚓”几声脆响麻袋口终于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远比之前浓烈数倍、令人作呕的**气息猛地从袋口逸散出来在冰冷的夜风中弥漫开来。


    二埋汰和三狗子同时捂住了口鼻差点当场吐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油灯昏黄的光线艰难地挤进那个黑暗的袋口缝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绺被水泡得粘成片的、深色的湿透头发。


    二埋汰猛地后退一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弯下腰去。


    三狗子更是浑身抖得像筛糠面无人色牙齿咯咯打颤:“死…死…**!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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