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景回向前扑去。
与此同时,轮椅向前滑动一尺,陆颂渊伸出双手稳稳掐住景回腋下,随后用力往怀中一拉。
“嗯!”
额头撞上坚硬的胸膛,景回吓得花容失色,痛呼一声后手指脱力,有一根糖葫芦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额头抵着陆颂渊的胸口,双眼盯着一处大口喘着气,连手中剩余的一根糖葫芦被陆颂渊抽走都未发现。
见她半晌未动,陆颂渊将手中糖葫芦向后递给陆昼雪,稍稍用力把景回向上抱抱,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低头看着她呆愣的模样。
“吓到了?”
陆颂渊说话时的气息拂在面上,痒痒的,景回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后知后觉说道:“小腿前面,好痛。”
陆颂渊眉头皱起,低头向下,掀开景回的裤腿看去。
因着方才景回险些扑倒在地,台阶的尖锐处正好硌在她小腿上。
蹭破了层皮,倒是没有出血。
陆颂渊歪了歪头,盯着那处,只觉景回莹白的小腿上横着的伤,似不远处的雪中红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盯了许久,廊下冷风吹过,景回晃了晃腿,拍了拍陆颂渊的肩膀说道:“冷。”
“嗯。”
陆颂渊张开手,握了握景回伤口下的小腿,将那股冷意驱走后,才给她放下衣裳。
他抬起头看向景回,张口就是毒舌:“跑什么,我缺一口吃的吗?”
景回瞪了他一眼,刚想起身发飙,想起昨夜陆颂渊的模样,不禁稳稳坐在他腿上,扬了扬唇角。
“确实,大将军应酬满满,宴席上吃肉喝酒,怎么会缺一口吃的?”
说道喝酒二字,景回特意加重了声音。
陆颂渊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上,一双大手握住景回的腰,靠在轮椅背上,挑挑眉看向景回。
问道:“何意?”
“昨夜你……”
景回看着陆颂渊一片澄明的眼底,心道这是不记得了?
太好了,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大好的机会啊!
景回咳嗽一声,正色说道:“昨夜你用了我净室和浴桶,害我奔波几十里回来还要等你沐浴完才能沐浴,恰巧大雪落下,我洗完出来的时候都发热了!”
“隔壁还有净室。”
陆颂渊见景回不似发热的样子,好笑地看着她问:“你会等我?”
“自然。”
景回指了指陆昼雪说道:“不信你问你的人,昨夜另个净室的浴桶是不是坏了,本公主是不是等了你许久!”
陆颂渊偏头,看向陆昼雪。
景回也挤眉弄眼地看着陆昼雪。
陆昼雪后退一步行礼,毫不犹豫说道:“是的,公主说的是。”
“你看。”
没想到陆昼雪这么配合,景回拍了拍陆颂渊。
她手舞足蹈,可爱得紧。
因着兴奋,她身形晃动,陆颂渊冰凉了一晨起的腿此刻竟有些发热。
是以陆颂渊按在景回腰间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些。
景回未知未觉,“陆昼雪都这么说了!”
“嗯。”
陆颂渊心不在焉,他全部感官只在腿上,应得心不在焉。
“所以呢?”
“所以本公主上.床睡觉之时,你深觉愧疚,许了本公主一个条件。”
“什么?”
“你说是你冒犯我,对不住我,来日本公主若是有难,只管找你,你定会帮我解决。”景回说道。
她心里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吵得陆颂渊方才还昏沉的灵台瞬间清明,“哦?是吗?”
“是啊。”
景回一拍陆颂渊的肩膀说道:“你不知你醉酒时的模样,简直就是谦逊有礼的翩翩君子。”
“呵。”陆颂渊冷笑。
“当然你平日里也很君子。”景回补充道。
“既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1】,陆将军不会不认账吧?”
绕了这么大一圈,在这等着他呢。
若是方才景回直接说出景宁之事,陆颂渊心情好说不定还会帮一帮,现下这般……
陆颂渊心中冷哼一声。
他虽心机深沉,平生确实最恨不怀好意,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人。
腿上之人瞬间如烫手山芋,一点都不可爱了。
陆颂渊脸色瞬间阴沉,他把景回从腿上搬下去,按着机关转动轮椅,吩咐陆昼雪道:“本将军饿了,推我去用膳。”
陆昼雪行礼,应道:“是,将军。”
景回不知陆颂渊威和脸色骤变,她朝着陆颂渊的背影皱了皱鼻子。
有求于人,景回咬了下唇,大着动作一瘸一拐上前握住轮椅把手说道:“本公主推你去,正好我也饿了。”
陆颂渊不言,阴沉着脸随她闹。
折腾一日没用膳,还被冷风灌了一肚子,景回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院中。
院中不知何时又下了薄薄一层雪,且有愈下愈大的势头。
“昼雪。”陆颂渊看着前方唤道。
“将军吩咐。”
“本将军不想去膳厅了,就在后院摆膳吧。”
“是。”
陆昼雪说着就往膳房走去,景回连忙说道:“等等,糖葫芦给我。”
“是。”
陆昼雪递给景回后,行了一礼便去了膳房,廊下仅剩三人。
冬日里糖霜不会化,糖葫芦还如刚买之时一样,米纸之下亮晶晶的。
景回转了转,俯身趴在轮椅背上,伸手向前从侧面递在陆颂渊面前说道:“你先吃些这个垫垫肚子,一会还能多吃些。”
她离得太近,手腕之处正好擦着陆颂渊的耳垂过去。
陆颂渊瞬间僵硬在原地。
景回无知无觉,手搭在椅背上,晃悠在陆颂渊脸侧。
说着,“冬日里的糖葫芦比其他时候都好吃,这家是做糖葫芦做的做好的,你尝尝……”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陆颂渊的动作打断了。
陆颂渊用没拿糖葫芦的手握住了景回的手腕,一个用力把景回拉来了面前。
景回疑惑地看向他,他的大掌粗粝温热,景回抬头问道:“干什么?”
手中手腕微凉,陆颂渊也不搭理景回,唤道:“阿颜。”
主仆二人皆是一愣,阿颜看了景回一眼,回道:“将军请吩咐。”
陆颂渊又握了握景回的手腕,松开时指尖划过了她的掌心。
他把手中糖葫芦递给景回,吩咐阿颜道:“推我回屋。”
?
主仆二人又是一脸懵,皆是不知道陆颂渊怎地突然之间就不搭理景回了。
景回看着那串糖葫芦,忽然有股气血上涌的感觉。
她专门给他带回来的糖葫芦,为此还差点摔了,又没说什么又没做什么,他干嘛这副模样,果真是难伺候得很!
景回小火苗越烧越高,默念了两遍有求于他,不能发火后,朝着陆颂渊狠狠哼了一声,张口咬下一颗糖葫芦嚼得嘎嘎响,憋着股气往寝殿走去。
“愣着做什么?”陆颂渊又对阿颜说道,“推我进去。”
“是。”
阿颜惦记着景回的腿,将陆颂渊的轮椅推得飞快,不过几步就走回了寝殿门口。
陆颂渊道:“去找太医来。”
她方才就想去找太医了,心道这不是伺候您耽误的功夫儿么!
应了是后,连忙带着人往外走去。
寝殿内地龙烧的正旺,景回顺手把吃剩了一半的糖葫芦放在窗边榻上的桌上,走进了寝殿。
寝殿内,阿鱼给她换了身衣裳,正巧常伺候方景回的太医也来了。
一番诊治过后,方太医说道:“冬日里台阶比往常坚硬,幸而未伤到公主的筋骨,只是些皮外伤,用上三日药便可好了。”
方太医边说着,边给景回上了药,细细把伤口绑好。
“这般便好了。”
景回点点头,“多谢太医了,阿鱼,送方太医出去。”
“是。”
阿鱼给景回理了理衣裳后,起身道:“方太医这边请。”
屋中安静下来后,景回晃了晃腿,低头看向小腿,伤口之处有些火热及微微的刺疼。
“公主。”
寝殿门口,陆昼雪说道:“膳食已经备下了,公主现下可要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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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一日,景回早已饿得不知饿了,她起身说道:“摆膳吧。”
“是。”
陆昼雪出去吩咐人,阿颜走了进来,问道:“公主可还能走路?”
“能啊,只是稍稍有些疼而已。”景回起身扶住阿颜的手臂,走了两步后看向她,“这不走得好好的。”
阿颜失笑,“奴婢方才还说,若是公主走起路来费劲,奴婢便让人去推个轮椅过来,公主这两日暂且歇歇劲儿。”
这下轮到景回笑了,她说:“像屋外那个讨厌鬼一样吗?我才不要。”
二人一路说笑,走到外间时,陆颂渊已经坐在了桌边。
桌上美食摆满,他偏头看了眼景回,又悠悠收回目光,也不说话。
行事古怪,颠痴了吧!
景回在心底吐槽一句,坐在距陆颂渊最远之处开始用膳。
饭香勾起了她的食欲,她虽饿得紧,用膳也是矩步方行,养眼得很。
俩人谁也不言,饭桌上异常安静。
冬日里天黑的早,景回吃完后,一抬头,见鹅毛大雪粒粒分明,不断飘落,月都挂上树梢了。
下人们将灯燃起,景回漱过口后,坐在了窗边榻上,边赏雪,边看这些日子积攒的折子。
阿颜换了盏亮些的灯,景回拿起折子翻看起来。
她一连看了几本,见其中都是无关紧要之事,叹了口气,抬头之时,面前正好上了杯热茶,而那倒茶之人的手正缓缓往回撤。
景回皱眉,抬头对上陆颂渊的目光。
他不知何时坐在了景回对面,此刻和景回对视一眼后,慢悠悠放下茶壶,伸手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
方才避之不及,现下主动凑来面前,还一言不发。
有病啊他!
景回斜晲了陆颂渊一眼,将他倒的那杯茶远远推走。
陆颂渊不为所动,只看着他的书。
景回收回手之时,忽然发现她放在一旁的糖葫芦不见了,细细一看,陆颂渊手中正拿着根细棍把玩。
景回眯了眯眼,问道:“我糖葫芦呢?”
陆颂渊这才回过头来,晃了晃手中棍子说道:“我吃了。”
她都吃了一半了!
给他新的他不要,现下还要贴过来,贱的!
“赔我十根。”
景回烦躁说完,便又低下了头,翻看起折子。
一连十张折子,其中所书一半为请景文帝安,一半为汇报地方收成的折子,且都是偏远之处来的,一封上京的都没有。
景回又看了几个,果不其然,皆是如此。
她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
从前在宫中之时,景文帝病重后,折子一多半都是连忠带着景回一同看,可自从她出嫁,深山爆炸,连忠重心多在深山及外朝来人身上上,太后越发深入朝政后,这送来将军府的折子,便是一日日无用了。
太后要如何?
景回咬着茶杯沿,心中细细思索。
朝中局势如今分裂的愈发明显,但肱骨之臣,三省六部重臣,以及包括陆颂渊所在的军方,都在她这处,牵一发而动全身。
景回眨眨眼,太后此举,终于是想要将她缓慢推离政权中心了吗?
若是如此,无非就是两种法子。
一来,鼓吹她已嫁人无大用,动摇军心,将她背后势力分散。
二来,便是把支持她的老臣也一同调离要职,发配去不要紧的职位。
为了朝廷稳固,后者不会,前者倒是有可能。
难怪会把景宁赐婚给戎袭。
景回将手中茶杯狠狠放在桌上,杯中茶水晃荡出去不少,湿了她的手背。
她自问从未有过不轨之心,太后是何时这般忍不了她的,竟从景宁开始下手!
不行,断然不能让景宁出嫁,否则这迈出了这第一步,后面便越发不好收场了。
景回抬头,直直撞进陆颂渊眼中。
屋外飘雪,屋内灯光跳跃在他眼中,他漆黑的眸子堪如夜色,一眨不眨,不知盯了她多久。
景回愣了下,一时并未开口。
陆颂渊合上书,手肘撑在桌边,开口问道:“殿下要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