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毒？可以详细说说吗？多谢道友。”
那人未回复了。
“若是他有回复，记得及时和我说一声。这对我很重要。”沈怀对晏师是。
晏师目露担忧：“你被此困扰么？”
沈怀一张口想解释，又被系统强制性闭嘴。
她只好隐忍地点点头。
放在晏师眼里，却有了另一番意味，他不解：“为何不与我详细说说？我想帮你。”
沈怀又隐忍地摇了摇头。
晏师刹那灵光一现，心领神会：“难道，也是你自己，强迫你自己不可说？”
沈怀想点点头，可是浑身都像灌了石膏，不能动弹。
可晏师已经明白过来。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郑重道：“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沈怀终于放弃了挣扎，躺平不再有供出系统的想法，这才浑身一松，恢复正常。
晏师关闭了贴吧，手轻柔覆盖在沈怀眼前，柔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睡吧。一切有我。”
沈怀与他对视，望见了一双粲然明眸，忽然心头一软，抬手熊抱住了他。
晏师双眸猝然睁大，下意识张开双臂，回以拥抱。
沈怀觉得自己像个疲惫低能量的手机，而晏师是她的充电宝，让她慢慢恢复满格。
晏师一下下抚着她脊背，带着笑意说：“怎么了突然如此投怀送抱？”
“我每次熬到通宵就很难睡着了。”沈怀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说，“你知道吗？我……”
好吧。她想说自己的现代经历，又被系统ban掉了。
“我想听你唱这边哄睡的歌。”沈怀说。
晏师轻柔拍着她脊背，在脑海搜刮了一下幼时母亲为他唱的哄睡曲子，在她耳畔也温柔轻声哼唱起哄睡的童谣。
唱着唱着，他无奈停下，握住沈怀不安分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你这样，还睡不睡了？”
沈怀一脸无辜：“睡的，睡的。”
一见钟情，通常是生理性喜欢。她便是如此，每次闻他身上味道，与他靠近、触他身体，都有一种安心与舒适的感觉。
“别动啦。现在已是白日，岂可宣淫？你当好好休息了。”
沈怀确实不乱动了，因为系统的声音又响起了。
虽然是好事，但她心底却凉凉的，总觉得系统是个埋在她心底的定时炸弹。
“网课APP已解锁。”
“功能是，在神识中上网课。”
————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沈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古代学堂，跪坐在软垫上，听着师父念经。
她抬头望向正在讲学的师父。
那是个高大雄壮的女人，穿着薄纱褂子，隐隐透着里面健壮的肌肉。
她发丝乌黑柔顺，唯留几缕白编成脏辫。修仙者年龄不外显，那几缕白发还是她为了赶时髦自己染的。
师父将戒尺“啪嗒”拍到沈怀面前的桌上，怒斥道：“又在打盹，好好听课！”
身体的反应比记忆的复苏快了一步，沈怀莫名感到胸口被悲伤堵住，眼眶忽地就充盈了泪。
她念道：“师父。”
师父却完全没理会她，兀自站回讲台，继续讲解。
“道法自然是怎样的自然？是明白‘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是顺应‘日月盈仄，辰宿列张，寒来暑往’因而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是明白人的聚散生死，是春去秋来的自然规律，如庄子妻亡不哭，反而鼓盆而歌。”
沈怀却泪流得更狠了，她说：“师父，你不要走。”
记忆比涌上的感情慢了一步，虽迟到却也并未缺席。
她的师父，抱质子，被奸人所害，因放心不下唯一的徒弟挚竹，因而将最后一缕残魂打入挚竹神识，仍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但抱质子却不再有神思，也无法与她互动。她在沈怀的神识中，预留下所有课程后，意念便彻底散去了。
就如同现代一位教授，提前给放心不下的学生录制好网课后。
此处境界乃是故人遗物。
沈怀泪流满面，师父的投影面色不变，一味说着：“臭竹，你要是还在哭的话，就是完全没懂师父在讲什么。”
沈怀抽噎着说：“我不懂，我也不是庄子那样豁达的圣人，我就是个俗人。我想所有长辈长寿，久久留我身旁。”
师父的话竟恰好与她所言连起来了：“俗子。若前辈们不逝，难不成要让我们这群老骨头为你们这些小辈遮风挡雨一辈子？让我们也歇歇吧。你们该去经历属于自己时代的风雨，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能。”
“若是真挂念师父，记得按时来上网课，就好了。”
记忆中，师父是个见多识广的时空旅行者，因而懂些其它时代的词汇，并不稀奇。
沈怀从乾坤袖中取出帕子，擦掉眼泪：“嗯。”
这是场阴阳分割的课堂，两个人都在念着自己的独角戏。
沈怀心绪从初被记忆潮水席卷的悲伤，慢慢平静，专注听着师父念经。
但很显然，无论是现代的沈怀还是古代的挚竹，都是个腹内草莽。
沈怀又一夜未眠，此时自然困倦，也如高中课堂一般当起了啄木鸟，一下一下点头，欲亲不亲桌面。
伴随着师父助眠一般的音频，她渐渐从神识中退了出来。
再睁眼时，沈怀第一眼看到的是床边晏师焦急的脸。
“你终于醒了！”他见她转醒，终于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你怎么了？”
“我睡了多久？”沈怀被晏师搀扶着坐起身，问道。
“两个时辰。你突然就昏迷了，叫医师来也看不明白，只说你进入了神识。我都想进你神识唤你了。”
沈怀神色郁郁，说：“神识里，我见到师父了。”
晏师神色一怔，随后握住她的手，说：“原来是去上课了？你都想起来了？”
“只想起一些片段来。”沈怀下定决心说，“我一定要找出害我师父的凶手。”
“我会陪你一起。”晏师亦坚定道。
————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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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从晏师房内出来时，恰遇上凌飘飘。
她一脸八卦地望着沈怀：“你们……这么热烈啊？”
沈怀：？
她呵呵一笑：“别瞎想。我们其实是聊了一晚上的天。”事实如此。
说着，沈怀悄然把反诈APP能力打开。
“哎呀，你害羞什么？都是过来人，我懂的。”凌飘飘向她wink一下，说。
沈怀借机反八卦一下：“你和尚迹又是怎么回事？你喜欢他吗？”
凌飘飘漫不经心地说：“喜欢啊。”
蓝色的真话。
“他的过去，你不介意？”沈怀问。
“哪个过去？是他浪荡多情的过去？还是表面□□实则专情于归尘的过去？无论哪个，我都不是很在乎。”凌飘飘语气随意地说，“他好看，我玩得开心，就足够了。各取所需。再说，他说他不喜欢归尘了。”
蓝色的真话。
沈怀后退一步。她蓦地发现原著剧情在诡异地推动。原著里，尚迹便是中途变心，追求凌飘飘。归尘伪装舔狗潜伏在尚迹身边。尚迹作为渣男自然是两头吊。
可，尚迹真的是渣男吗？他的行为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必定还有原著中不曾提到过的秘密。
“归尘对此什么态度，你可知？”
“我不在乎。她若介意，要来争抢，那就试试。”凌飘飘脸上浮现兴奋的表情，“重点不在争夺玩物，重点是与实力强劲的对手一较高下。”
真话。
“你这……怎么感觉仿佛与尚迹在一起，是为了接近归尘一般？”
凌飘飘仰了仰下颌，高傲地说：“那倒也不至于。我喜欢谁，还需要特地去接近？都是别人跪下来求我还差不多。比如，我现在能心平气和跟你说这么久话，也是我欣赏你。”
沈怀撇了撇嘴，捏起太监一样尖细的嗓子，一甩虚无的浮尘：“那真是谢主隆恩了。”
凌飘飘眉开眼笑：“你这家伙……你怎么知道我飞升前是公主？”
没人问你。沈怀懒得多言，随口说：“小的告退。”
她继续向自己的寝殿走去，又路遇熟人。
是踌躇徘徊，原地转圈的靳欢。他看起来神色焦急。
沈怀好奇心发作，问道：“欢上神，您这是干什么？大早上遛弯呐？”
靳欢一见到她，神情竟有些惶恐，被沈怀敏锐地捕捉到。
随后他很快压抑住了情绪，说：“沈大人。”
沈怀连忙摆手：“哎哎哎使不得，担不起这么大名头，叫我沈怀就行。”
“神医。我感觉自己最近身体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神情有些窘迫，“而且请你一定不要和别人说。随我来。”
靳欢带着沈怀来到一处僻静角落，沈怀住在这里这么久，还从未察觉过这处。
她四处环顾，感叹道靳欢这人真是心细，这样僻静的地方都注意得到。
忽然她脖颈一凉，被一把刀抵住。
她抬眼望去，靳欢脸色阴沉，恶狠狠盯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你和挚竹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