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
有时，你以为即将发生的是一件好事。
结果却可能有些不尽人意。
有时，你以为即将发生的是一件坏事。
结果可能会比你想象的还要更糟糕。
跟上次一样，联邦高层们起初又在计划着分蛋糕的事。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优势在他们。
龙家站在了他们这边，程野已经被困在了中州。
镇北军的兵权落入李文龙手中，身旁更有两尊八阶武圣坐镇。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楚圣都像是没了爪牙的孤狼，困于绝境，再无翻盘的可能。
可预想中的胜局尚未铺展，坏消息已如寒流般接踵而至。
先是钟云廷跟王家武圣的命牌碎裂，宣告二人魂归黄泉。
紧接着，李文龙在镇北军大营被楚圣当众斩杀，军心瞬间倒戈。
尚未等他们消化这惊天变故，更严峻的消息接踵而至。
一是楚圣已突破至武圣巅峰，并凭一己之力荡平蛮族万里疆域，如今实力深不可测。
二是他执掌镇北军帅印后，第一道军令便是踏平中州。
短短半个时辰，镇北军主力倾巢而出，朝着寒风关浩荡进发。
天罗地网成了笑话，大局在瞬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元首府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联邦高层们脸上的镇定早已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这次跟上次北荒州假独立可不一样。
他们都清楚程野的为人，知道他就是再闹腾，也不可能真干些特别出格的事。
最多也就只是派兵驻扎在寒风关，跟联邦对峙而已。
可楚圣不一样。
他杀起人来，简直状如疯魔，根本不会跟你讲道理！
这一次，他们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源自心底对死亡的恐惧。
“我还是不敢相信，单凭他一个人就能彻底覆灭蛮族。”有人喃喃自语。
另一人烦躁地打断，“我还不敢相信他是武圣巅峰呢，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说点有用的吧。”
“我有一计，他不是为救程野而来吗？咱们就拿程野的命逼他就范，让他自废修为束手就擒，否则就杀了程野。”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眼中掠过意动。
“没用的，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他。”
龙小小突然开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在他眼里，旁人的性命从来都是可有可无。所谓救程野，不过是他师出有名的旗号罢了，他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人语气笃定，“程野是镇北军的魂，楚圣若不顾他死活，镇北军必定心寒，军心一散，他就算是武圣巅峰也难成气候。”
龙小小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
“你们大可以尽管试。依我看，他要是觉得程野救不出来，八成会亲手杀了程野，再把所有脏水一股脑泼到你们头上。”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嗤笑一声。
“你们最好别拿正常人的那一套来揣度他。”
“在他眼里，从来没有情面可言，不管是谁挡了他的路，他都能眼皮不眨地杀了那人，半分犹豫都不会有。”
话音落，他忽然低低苦笑，声音裹着涩意。
“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下来，主张用程野当筹码的那人垂下了头。
是啊，不是楚圣如此绝情的话，龙家也不会跟他们站在一起。
又一人急声提议，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希冀。
“还有个办法！让星盟的人来处理他！他屠灭整个蛮族，这在星盟眼中绝对是罪无可恕的大罪！”
元首席位上，纪青阳缓缓摇头。
“没用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蛮族肯定一早就上报星盟了。”
“而且我已将详情上报，结果也是石沉大海，连句例行回复都没有。”
提议的人满脸难以置信。
“连回复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以前咱们跟异族稍微起些大规模冲突，星盟恨不得立马就过来调停，怎么这次楚圣直接屠灭了蛮族，他们反倒毫无动静？”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是啊，这事儿太蹊跷了！早在楚圣在北荒州清剿蛮族部落的时候，我就以为星盟会来人，结果直到现在都没动静。”
“总不能是星盟觉得楚圣太过天才，想把他招揽过去吧？”
“屁的天才，越天才星盟越忌惮，怎么可能招揽他？”
“我觉得星盟可能是想秋后算账，等楚圣把大夏搅得支离破碎，他们再打着惩治楚圣的旗号派人过来，到时候大夏可就彻底完了。”
这话让议论声瞬间哑了下去。
因为照星盟对大夏人族的态度来说，这个假设还真的很有可能。
最终，纪青阳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议和，把程野放了，给足他面子，他就没了进犯中州的理由。”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因为若不是被逼到绝境，整个联邦高层根本没人愿意走这一步。
毕竟议和两个字背后，藏着他们最不愿承认的失败。
代表着他们撬开楚圣秘密的计划再次落空。
而这次机会一旦错失，往后怕是再无半分可能。
“二就是打！”
纪青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武圣巅峰又如何？老夫我亦是武圣巅峰！加上各家武圣助阵，并非没有胜算！”
“至于镇北军那十万精锐，如今蛮族已灭，他们若执意跟着楚圣作乱，那这十万精锐，我大夏纵使忍痛，亦非不能割弃！”
纪青阳话音刚落，议事厅内死寂片刻，随即爆发出压抑的骚动。
可也就在这时，龙小小再度站了出来给众人泼了盆冷水。
“我要给你们提个醒，楚圣是杀不死的......”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在南海时，我亲眼见到他的心脏被人轰碎，结果不到片刻的功夫便重新凝合。”
这话如惊雷炸响，有人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中只剩下绝望。
杀不死？那还怎么打？
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纪青阳死死盯着龙小小，喉结滚动了几下。
“那依你之见，只能议和？”
“一样行不通，他不是会妥协的人，就是放了程野，他也不会罢休的。”
话锋一转，龙小小语气稍缓。
“但可以借着谈判的由头拖延些时日，让我们做好筹备，对付他就只有一个办法......”
闻言，纪青阳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你是说...封魔大阵！？”
龙小小沉默着点头，喉间滚过一声低叹。
面对如此恐怖的少年，即便是再精心的筹谋，也难言一定稳妥。
最关键的是，他仍不知道，楚圣那所谓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一尊八阶巅峰的底牌，想想都让人心里发沉。
待到众人散去。
会议室内只剩下纪青阳一人。
他想不明白，明明大夏对楚圣已经足够宽容了。
甚至于他还和程野联手演了扬戏来保楚圣。
可楚圣呢？
转头就给大夏招来了天大的祸事不说，如今竟毫无顾念地将刀对准了他们。
纪青阳的眼底翻涌着失望与困惑。
“大夏亿万人的安稳，真的抵不过你心中那条不知通往何处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