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疏背脊紧紧地贴在门上,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道自己是不是大了些?这样是不是太没出息了些?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或许人家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呢?
顾月疏仔细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们两这样,算是什么关系呢?
萧砚之如此做,算是在追她吗?
这个认知忽然钻进顾月疏的大脑里,吓了她一跳,红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从脸颊蔓延到了脖颈。
她羞涩难当,推开房门,探出一个脑袋,看了眼,四下无人。顾月疏一溜烟跑到水井旁,打了一盆凉凉地井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水里。
待实在憋不住气后,才从水里抬起脸。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还好,温度总算是降下来了。
顾月疏蹲在地上,出神地瞧着地面。刚刚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不少井水都被泼洒出来,青石板得地面,被水沁得颜色深一块,浅一块。不远处屋檐下的灯笼,随晚风轻轻地摇晃着,水光映着灯光,投射进顾月疏的眼底。
不曾想,这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捏着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了顾月疏的眼前。
她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顾月疏的面颊又不争气地烧了起来。
看她半天都没有接过自己的帕子,萧砚之伸手便想帮她擦掉面颊上残余的水珠。
顾月疏赶忙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心虚似的一把接过他手里的帕子,道:
“我自己来便好。”
她拿着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擦了几下,鼻尖萦绕着萧砚之的味道。
好香啊!
倒不是他平日房中熏的冷香味道,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
萧砚之默默注视着她,月光下,顾月疏的脸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他半响后才问道:
“好闻吗?”
此话一出,萧砚之发现顾月疏的耳尖肉眼可见,一下子红了!
顾月疏慌乱地将帕子塞回给他,道:
“什......什么?不好闻!一点也不好闻!臭的!臭死了!酸的!”
说着,她还做出了扇鼻子的动作。可萧砚之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是侧过脸,没叫顾月疏看见他强压着的嘴角。
他不做声,顾月疏自觉有些尴尬,院中再一次陷入宁静。只有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巷里传来一阵打更人吆喝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沉默,顾月疏道:
“天晚了,该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萧砚之回应,她便回屋子里了。
院中的人独自在淡淡的月光下站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叹道: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之后的几天里,芙蕖阁的生意依旧火爆,恰逢又有老板找沈白桦定制绣图,人手便有些不够了。
因此顾月疏每天都往芙蕖阁跑,想着可以分担店里人手不足的压力。
可奇怪的是,每次萧砚之一来,秋雯便找各种借口,想要将二人打发走。
顾月疏一开始没觉着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可次数多了,她也慢慢咂摸出不对劲。
她倒是当面问了秋雯,可对方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顾月疏见此情形,便也不好多问,只在心里默默猜测,是否是萧砚之和秋雯二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生了些什么龃龉。
应该不会啊,秋雯最是谨小慎微,看来改天得找个机会,好好审问一下萧某人。
这日下午,顾月疏在店前吹自己店里的商品吹得正起劲,忽然有人拽了一下她的衣摆。她扭头看了一眼,秋雯站在她身后,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催促道:
“快去后边,有人找你,这里有我。”
奇了怪了,她昨日才跟萧砚之说,让他没事不用来芙蕖阁,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找她?
但顾月疏还是很听话得去了后边。
沈白桦在店里做着绣品,压着声音问道:
“谁啊?”
秋雯凑到她耳边道:
“有人巴巴地来给送东西吃。”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低低笑出了声。
柳元儿感觉浑身不得劲,只能跟边上的客人说话,介绍店里的东西,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顾月疏一头雾水地出去了,看见来人,惊讶道:
“你怎么来了?”
来人身着一月白圆领袍,黑色蹀躞带勾勒出精壮的腰身。
怎么最近开始爱穿浅色了?之前不是喜欢暗色的衣物吗?
萧砚之手里拎着一只食盒,道:
“来给你送些吃的,下午厨房里刚做好的刨冰,天气热,消暑。”
顾月疏问道:
“只带了我的吗?”
萧砚之回道:
“知道你心疼你的小姐妹,都带了,每个人都有。”
顾月疏打了个响指,道:
“萧公子真是上道啊!”
顾月疏接过食盒,直接拎到前面,恰逢此时店里没什么客人,她道:
“姐几个快来休息休息,吃点刨冰解暑。”
顾月疏先挑了一碗荔枝口味的,上面淋了新鲜的牛乳,混上大块的荔枝肉,香甜可口,清凉解暑。
萧砚之在一旁道:
“慢慢吃,小心冰牙。”
顾月疏道:
“无妨,我牙口好。”
萧砚之被她的话逗笑了,展颜一笑,眼角眉梢如桃花带春水,妖冶含情。
顾月疏心道,哪家的妖怪被放出来勾引人。
秋雯瞥了一眼低着头默默吃着刨冰的柳元儿,看她没过多关注萧顾二人那边,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萧砚之还带了些水果,他看顾月疏吃刨冰吃得很香,转身去后面打水清洗水果。
顾月疏的刨冰将要吃完时,店门口忽然来了几人。她擦了擦嘴,迎了上去,道:
"您时来给家中夫人女眷看首饰吗?还是来看丝织绣品?"
顾月疏没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回答,他身后的仆从忽然将芙蕖阁的大门嘭得一关,来者不善。
柳元儿这才抬起头,向前方来人看去,她颜色突变,刚想上前开口,便听他道:
“我来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无知妇人,在这里抛头露面开店,还带坏其他人,简直恬不知耻!”
柳肃说着,随手拿起柜台上整齐摆放好的一只银钗,便丢到了顾月疏的脚边。
顾月疏盯着他半响,忽然冷冷地问道:
“汝真无马邪?”
柳肃一愣,道:
“什么?”
柳肃没有等到顾月疏的回答下一秒,顾月疏便猛地将柜台上的东西一扫而落,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她自己柔柔弱弱地倒在柳肃脚边,伤心哭道:
“大人!别让人砸我的小店,这都是我的心血啊!”
柳肃被吓得一愣,大怒道:
“好歹毒的妇人,竟然想嫁祸于我!”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办事,今日才回岱川。一回去,便有家仆向他告知了此事,以及柳元儿这段时间在芙蕖阁做工的事情,这让他十分恼怒。
让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在外面抛头露面地做工,当他这个父亲是死了吗?传出去,他的脸还要不要。
事已至此,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怂恿柳元儿。没想到,竟是几个无知又不检点的女人!
沈白桦和秋雯愣了一下,随机相互对视一眼,上前假哭两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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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没事的,这些东西坏了都还可以再做,姑娘千万别得罪了大人。"
秋雯转而对柳肃哭道:
“求大人放我们一马吧,我们做些小本生意,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们这一次吧。”
萧砚之本来在后面洗水果,因着水声,没听清前头在说什么,还以为是有新的客人来了,想着等会再将水果送过去。
没想到,不多时,前面便传来了东西摔溅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和顾月疏难过的哭泣声。
他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前面。
一个身着绫罗,富贵模样的老爷站在柜台旁,顾月疏无力地倒在他脚边。
柳元儿为父亲感到羞愧难当,又为顾月疏的举动感到震惊异常。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赶忙想上前制止这场闹剧。
可比她先一步的,是萧砚之大跨步冲上前,将顾月疏扶了起来。
萧砚之冷冷地看了柳肃一眼,道:
“所为何事?”
柳肃一看来人,活脱脱的是个小白脸,再看他扶在顾月疏身上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怪不得能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妇人!原来是你这个软饭男惯的!你看看!把我好好的女儿都带坏了!”
萧砚之在他说软饭男那句话时,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柳肃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是在笑吗?他竟然在笑!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两方僵持不下,谁也再没有开口,柳元儿趁此机会跪在柳肃面前,道:
“是女儿不好,我现在就跟爹走,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求爹快带我离开这里吧。”
柳肃给带来的家仆使了个眼色,那人道:
“小姐先随我回去吧。”
柳元儿见状更加担心,她怕柳肃会继续找顾月疏的麻烦,忙争辩道:
“爹!你不能这样!姑娘是我的救命...”
啪得一声清脆,柳元儿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颊,柳肃怒视她道:
“回去!”
柳肃气急了,她竟然还敢在人前提及此事!是嫌脸丢的还不够多吗?
顾月疏这下是彻底明白眼前气势汹汹的来人是谁了。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情,柳肃根本不在意自己女儿的死活,反而更在意她的贞操,更在意那一层膜的价值,更在意她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使自己的脸上蒙羞。
柳元儿明白自己在这里继续争论,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于是她转身面向其余几人,深深鞠了一躬,道:
“多谢几位姑娘这些天的收留,今天的损失,我以后定会赔偿。”
说完,她便跟着仆从出去了。
柳肃冷哼一声,转身也准备走了,不料这时,萧砚之猝不及防开口道:
“等等,柳员外,这店里被砸成这样,您也该给个解释吧。”
柳肃不可置信地转头道:
“无耻!简直无耻!我何时砸店了?众目睽睽,你可不要胡搅蛮缠!”
听完他这话,萧砚之微微皱眉,却忽然感觉胸前一个脑袋忽然靠了过来,发出声音道:
“那又能是何人所为呢?总不能是小女子我自己砸的吧?”
顾月疏的语气中不乏委屈,简直要再掉两滴眼泪出来。
柳肃气道:
“可不就是你自己.......”
萧砚之打断了他的话,沉静道:
“柳员外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如若不然,我不介意配你官府走一趟,难道柳员外的势力如此之大,连王法都不怕吗?”
柳肃气得龇牙咧嘴,道:
“好一对无耻的男女!关门!给我打!”
大门又被瞬间关上,柳肃带来的三四个仆从,上去便要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