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等晟帝吩咐完,摇头晃脑喊住面带隐秘微笑动手抬走金时岁的侍卫,“住手,还有的救——”
“还有得救?”晟帝挑眉,语气略带遗憾。
“还有得救。”老太医坚定地说,“他与常人不同,方才我又摸了一次脉,他自己活了。”
“活了?”贺燕袇站起身,倚到晟帝身边,直勾勾盯着金时岁,开口说:“如此诡异的事,陛下,他莫不是妖怪?”
晟帝搂着他爱臣的腰,下巴亲昵擦过贺燕袇额头,“枕山所言甚是有理。”
“常人哪有两条命,留下此人恐怕有损国运。”
意思竟是要把金时岁杀死了。
“咳,咳咳咳......”金时岁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淤血顺着他唇角滑落,他骤然坐直身子,口喷鲜血。
贺燕袇喃喃低语:“真活了......”
晟帝面无表情:“是活了。”
老太医上前扶住金时岁的肩,另一手摸着金时岁颈动脉,抬眼问晟帝:“陛下?”
晟帝挥挥手,搂住贺燕袇坐回去。
“国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师父在天上保佑着,朕必然全了他们师徒情分。以后就安置在摘星楼吧。”
摘星楼是先帝为求长生所建,选址偏僻,交通困难,在京城对面的高山之上。
晟帝又道:“选几个机灵的送去陪国师,让他选一个传道。”
不过三言两语,众人就知道这位国师以后没什么前途了。不过他也是咎由自取,谁叫他沾染不该沾的人呢?
“枕山?”金时岁可怜巴巴望着贺燕袇,唇角带血,一脸羸弱。他期待地盯着贺燕袇,想听贺燕袇说些什么。
贺燕袇眯起眼,若有所思。想了想,他决定支持晟帝。
“陛下也是为了你好。”
“枕山!”金时岁瞪大眼珠不敢置信,一脸失魂无措,仓皇落魄。
金时岁长得文艺忧郁,带着股缱绻书生气。光线好的时候,他的瞳孔透出金黄色,隐隐绰绰的勾搭人。
他很清楚自己这幅面容在什么角度下最漂亮,金时岁刻意侧身,45度回头一移不移望着贺燕袇。
贱人!晟帝几乎忍不住呵斥出声。
就知道勾引人的下贱货色怎么配在他眼前晃荡!
晟帝忍住怒火,脸色平静:“来人,把国师带下去好好安置。”
贺燕袇拧眉瞥了眼晟帝,搂的太紧,他不舒服。
见已无可转圜,金时岁冷脸翻身,动作干净利落,很具美感。
他泫然欲泣瞟向贺燕袇,贺燕袇仍旧没有别的反应。金时岁这才变脸,他厉声斥责晟帝:“不知好歹的东西!”
“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哼!”
风卷落叶,殿内留下一地灰尘,再看金时岁,他已不见踪迹。
除去先帝,还没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晟帝。
晟帝一脸惊诧地看着贺燕袇,心下想金时岁会的他也会,于是晟帝平静的声音中带点惊叹:“卿说的不错,他果真是妖怪。”
贺燕袇无甚反应,拿起把银勺舀粥。
“诶,”晟帝被吓一跳,手速极快握住贺燕袇的手,面露不悦:“枕山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勺子会不会变色。”贺燕袇不解,不过还是顺从的丢下勺子。
金时岁腾云驾雾,黄金瞳和尖锐的牙齿完全漏了出来,头发炸起。
佛光普照,面容慈悲,清丽出尘的女菩萨落到金时岁身前,挡住去路。
“怎么,算计一通也没得到想要的?”
金时岁顿住,对着女菩萨抱怨:“师父,那个狗皇帝就是有病,我好心帮他,他倒想我离远远地!”
女菩萨但笑不语,手指了指下界。
金时岁打眼一看,是块钟敏灵秀的风水宝地。其间小妖漫步,清泉涌越,一花一草好似瑶池仙株。
再细看,正在朱紫国城外,距京城不到三十离地。
金时岁嗤笑,这般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他双手合十,朝女菩萨弯腰道:“菩萨慈悲,我便在此等候取经人。”
“那朱紫国国王命中有难,你来度他。”
除此,女菩萨不再多说,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金时岁折身,纵身一跃,跳下云层。
浓云般的头发散落一地,金时岁心烦意冗,打了个响指化作虎头。
他在林间漫步,瞧见个小妖还挺机灵,便抓到身前:“你叫什么名字?”
小妖腿脚乱踢,涕泗横流,发出哇哇怪叫:“不要吃我,虎大王不要吃我呀!”
“住嘴!”金时岁一个响指,小妖现出原形,原来是只黑毛小豹子。
小豹子突然离地,四肢在空中蹬了两下,只能踢到空气。
它懵懵地望着金时岁,泪珠子啪塔啪塔掉。恐金时岁要了他的小命,小豹子又惊又惧,想晕晕不掉,瞳孔张大,无可奈何。
终于安静了,虽然是被吓的。
金时岁满意的点头,问小妖怪:“修炼几年了?”
小妖怪四肢僵直,听到这句话还以为金时岁嫌他道行浅可能就不吃了,于是急忙答道:“刚修出人形呢大王,我不好吃啊!”
是有点小了,金时岁摩挲下巴。
“算了,就你机灵点。”在小妖怪装死之前,金时岁的话终于让小妖怪明白了他想干嘛。
“最好的洞府在哪,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大王的贴身跑腿了。”
小妖怪挣扎落到地上:“大王大王,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黑毛小豹子四条腿在林间穿梭,金时岁瞧他体型小巧,确实不像修炼多年的样子。
“诶,”想问他那洞府还有多远,金时岁又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小东西名字,于是转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黑毛小豹子回头谄媚一笑,声音清脆。
“回大王,小的名叫有来有去!”
金时岁面露难色,“好别致的名字,谁给你取的?”
“我娘!”黑猫小豹子骄傲地大声答。
“好名字......”
金时岁无力,也不好提改个名字的事了。
得了大王的肯定,有来有去脚下生风,轻快的不行。
“娘亲也说好名字,有来处有去处,出了家有朋友,想家了还能回去......”
有来有去引金时岁落到一冲天占地,崖石磷磷,陡峭难行的地界,放眼望去郁郁苍苍,各色树木花草围绕。
若非有来有去引路,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这来。
金时岁抱手立在崖边,赞道:“好地方。”
“可不是呢。”有来有去化作人形跟在金时岁身后,“洞内还有天然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甘甜清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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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
金时岁意味深长偏头瞧他:“这么清楚,这是你家?”
有来有去低下头,沮丧道:“原是我家,后来旁边山里的大王过来了。他杀了我娘,我也没家了。”
金时岁收了笑,“既如此,那我就当做一桩好事。”
言罢,金时岁翻腰跳下。那洞府名字就在崖上:“麒麟山獬豸洞。”
金时岁停在半空,“合该是我的地方。”
有来有去站在崖上焦急等待,不多时金时岁提着一条巨蛇尸首出来。他将蛇尸丢在有来有去面前:“就是他?”
“是他是他,大王真厉害!”
妖界弱肉强食,谁厉害谁就是头头,有来有去自认抱了个好大腿,由内而外地感到开心。
——
近来京中盛谈是宫中出现的新殿下,众人知他科举入仕,三元及第,而后授官太子太傅,拜户部尚书,富逾王侯。
又闻其面容出众,是位白子,若妖若仙。晟帝一见他便心生喜爱,从此荒芜朝事。
“以色侍人的佞幸小人,实为我辈所不齿!”
青年抛下酒杯,愤愤不平。
“陛下也是位英明君主,本是我国幸事,如今怎会因一貌美男人做下这等千古骂名之事?”
实在匪夷所思,越说越激动,青年站起身,却在那一瞬僵直身子。
众人不解,笑他:“怎么,站起来就不敢说了?”
“是啊是啊,难道你也怕他?”
青年张张嘴,吭哧吭哧说不出话,脸胀的通红。
片刻后,他高声喊:“参见殿下。”
众人这才发现皇太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面色阴沉,冷冷地盯着他们看。
皇太弟身后,一绯衣白发的青年清清冷冷站着,好像他们议论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已入深秋,青年身后萧萧瑟瑟,满眼金黄枯褐。
再回神望向青年,分明极艳的颜色,却被他压了下去,透出清寂。
或许,他也不是自愿的。
三元及第,那么好的才华,偏偏又生了这般好模样。
好儿郎哪有愿意以色侍人的,只不过权势不及,无法反抗罢了。
再者,听说陛下威胁过公孙家。
青年出身寒微,公孙百里险些收他做义子。若这么走,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唉。”
有人低叹。
万般不由人,若他是今上,他瞧见这般好颜色,必定也把持不住。
亦珍怒火中烧,见他们有人行着礼竟还呆呆愣愣看着身后的青年,愈发气盛。
“你们叫谁殿下?难道这里只有一个殿下吗?!”
虽亦珍不愿称贺燕袇一声皇嫂,但贺枕山毕竟是皇兄心爱之人。
他亦珍可以不叫,别人不行。
众人却以为亦珍不满白发青年入主中宫,有意为难。
先前吭哧吭哧说不出话的现在脑子又能用了,他带头喊:“参见殿下,参见大人。”
白发青年或许也不愿被人喊殿下,只是没法表露出来罢了。
这么喊也对,在座的都无官职或官职低微,都是十多岁的勋贵子弟。
然而亦珍还是不满,要发火,贺燕袇又拽住了他。
“殿下,正事要紧。”
亦珍瘪瘪嘴,委屈地看向贺燕袇:“好吧,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