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玄武握着时观知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朝她勾了勾：“靠过来点。”
听他声音很小，时观知下意识担心起来：“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她说着靠近他，结果就被陌玄武捧起脸亲了上来。
“！”
时观知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眨眨眼后反手抱紧陌玄武，给他人的体温的触感。
等陌玄武松开她的时候，低着头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和脖子中间。
“你说了好多话，感觉给我吵醒了。”陌玄武话好像在指责，但语气却很像在委屈。
时观知揪了他一下头发：“你还好意思说。是谁睡不醒，我不多说电话吵死你，你能醒？”
陌玄武沉默了许久，时观知疑惑道：“拽头发拽疼你了？”
“不是。”他蹭了蹭摇着头，“心里还是很难受而已。我好想睡了很久，感觉身体有点僵。给我讲讲我昏迷前后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他想要我的命。”
陌玄武没有叫陌百川父皇，也没有点他的名字，但时观知听得出来他在问什么。
“要说这个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卦仙就是我。”
时观知直接摊牌，她能感觉到，陌玄武现在不仅能接受这件事情，还需要一点额外的刺激，拉一拉他的注意力。
果然，陌玄武直起身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卦仙？”
时观知点头：“没有什么师父，有也不是这辈子的事情了。那些符箓也是我制作的。”
陌玄武两只手揉搓时观知的头发：“瞒的好深啊。”
“深吗？这不是告诉你了。”时观知抓住陌玄武捣乱的手，“头发乱了一会你给我重梳。”
陌玄武靠着墙壁，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这。我给你梳头，有梳子吗？”
时观知掏掏包：“有。”
陌玄武接过她的梳子：“外面都说卦仙会算卦能治人，要学这么多，应该很累吧。”
“反正不算轻松。”时观知回想在修仙界学习的事情，确实不轻松，花了好多年呢。
“所以你知道他要害我，是算出来的？”
“是看出来的，不过不用抠字眼，反正也差不多。当时……”
时观知在陌玄武知道自己是卦仙的基础上，才开始讲那之后的事情。
包括她找过去但他已经被墨家带来帝国，而她安置好了王府的人后，才赶过来等一系列事情，土匪的事情略过，无需讲。
陌玄武在她讲述的过程里默默听着，梳头的速度很慢，盘发更慢，目光时不时静止在虚空中某一个点出神。
他在时观知说完停下的时候，才将簪子插上，开口：“墨家是我亲生母亲的家族？”
时观知点头，讲了墨家血脉的特殊性。
“原来我这一身天生的力气，放在墨家会被当成宝贝供着，然而我没有在墨家出生。呵。”
陌玄武将时观知头发弄好，身子一歪就躺在时观知腿上。
时观知伸手指捋了捋他不太听话的碎发：“我现在大概知道你生母是因为墨飞鸿离开墨家的，不过可能没有你亲手报仇的机会，他干了坏事，我给他举报了，**基本是逃不掉的。”
陌玄武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我对我亲生父母其实没有什么印象了，他们死得比较早。尤其是生母。”
时观知注意到陌玄武准备和自己说他的过往，她的手慢慢移动到他的身侧，抓住了他的手握在一起。
“太小的时候没有什么记忆，父母去世后父亲的亲戚收留了我，但没多久他们看我的眼神就不太对。
我力气大小的时候时常忘记控制，不小心就会伤到他们的孩子。养母试图用藤条抽我，让我长长记性，结果反而被我推倒。
那之后他们一家看我就像是看一种猛兽，再大一点点的时候，我的记忆开始记得更清楚，我和村子里的孩子玩，闹出矛盾后他们打不过我，开始找我的茬。
有个小胖子想用身体压住我打我，被我掀翻摔断了手指，他们的父母来找我养父母赔钱，养父母对我似乎终于忍无可忍，说我是怪物，他们管不了我，让他们找我要钱，并把我赶出了家。
那个时候我是五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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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似乎那么远的事情，只有这些记得很清楚。我没有住处，只能流落在村子附近，好在我力气大，抓野味并不难。
但我不会做饭，那段时间只记得嘴巴很受罪，好难吃。要不是身体异于常人不怎么爱生病，大概很快就**。我害怕去伤害别人，也不敢靠近人。最后——陌百川出现了。”
陌玄武睁开眼睛，看着时观知：“他安慰我，给我了新的家和住处。就像雪地里快要冻僵的兔子，突然被抱到火堆旁的感觉，特别温暖想哭。他对我的好，我想十倍百倍还给他。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他已经对我够好了，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皇位。
我只想帮他保护天武国，后来我打了胜仗，更多人认识我，他们会夹道欢迎，我的力量和一身血渍，不会吓到他们，他们都是真心爱戴我。
所以我更想保护这个国家和百姓，在这里我不是怪物，我是他们眼中的守护神。
其实随着长大，学习更多东西，我不是感受不到陌百川对我的利用，和虚情假意，但大多数时候还真感觉不到，偶尔会有一种违和感萦绕在心里。
但我会给他找借口，故意翻过这一页。
就像看到他在我和其他皇子公主有矛盾，他向着我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我没有错，他信了。但有一次，他背着我跟那位皇子说他没有错，但我年龄更小，所以才让着我，还亲自给他擦了眼泪……”
其实违和感不是一次两次，但他不想失去现在温暖的家，至少在他看来这比以前好太多了，他不想回到从前。
但从时观知这里知道一切不过是云隐和陌百川设下的局后，他的心难免抽痛，以前那些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翻过。
他其实早就可以知道，可是他不想知道，所以去故意忽视。
“真不像你，但这也是你。”时观知搓揉着陌玄武的手指，抬起放在唇边吻了吻，“嚣张是你，温柔是你，胆小也是你。不过不要因为错误的人而胆小，他不过是虚伪的一道墙，你连真墙都能随手打破，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