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耳说得对!越是在情况危急的时刻,我们越是要沉着应对!”一个老兵扬声说道。
老耳目光冷锐地扫了众人一眼:“现在所有人都听我的命令!大家有意见吗?”
老耳本身就是戊字营里头资格最老的老兵,再加上他平时为人处事公正公平,时常照顾那些实力较弱的士兵,所以在戊字营里除了刘野外,大家都非常的信服他。
因此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没有意见,我们没有任何意见,我们全都听你的!”
老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随即又紧绷了干瘦的面皮。
“六子,你带几个人检查城门,想办法加固城门!”
“柱子,你带着几个人去把咱们制作出来的燃烧罐全部都拿到城墙头上!”
“剩下的人全部都跟我一起守在城墙上!弓箭手准备!如果有敌人躲过了火球攻击,逼到了城门前,就直接往下放箭,射死那群龟孙子!”
老耳语气快速而又分毫不乱地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的指令。
于是所有的士兵全都按照指令分头行动。
过了一会儿,六子仰头大喊道:“老耳,城门完好无损,坚固如初!”
老耳点了点头。
六子见状,转头就执行第二个命令,搬木头搬石头,想尽一切办法进一步加固城门。
而柱子这个时候已经领着几个人把所有的火油罐全部都拿到了城墙头上。
剩余的老兵手持弓箭,单膝跪地,凝神屏息地将箭头对准城墙之下,只要敌人敢奔于城墙之下,羽箭顷刻而出。
马蹄的震响声越来越清晰了!
原来的那种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到了最后已经可以听到战马嘶鸣的声音。
堡垒的城墙头燃起了无数的火把,将附近的一切都照得分毫必现。
一群乌泱泱的人骑着战马,带头的人穿着银色的铁甲,身后的士兵全都穿着镶嵌铁片的皮甲。
这种制式的铠甲,是戎族士兵的标配。
铁伐在离堡垒城墙还有三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抬起了头,遥望城墙头上的人。
在看到他那张脸的那一瞬间,二十五个老兵彻底的死心了,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果然是戎族这些畜生!”
柱子咬牙切齿地瞪着铁伐那张可恨的脸。
老耳的呼吸沉沉,心头仿佛压了一座万钧之重的高山,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铁伐,你这是带着你的狼崽子们又来送死了吗?”
老耳绷着脸,故意刺激对方,用这种方式来拖延时间,他已经让人去飞鸽求援了。
铁伐对于老耳这样的小角色却懒得多费口舌,直接抬起手臂,傲慢而又散漫地轻轻一挥。
“全体!披上!”
于是一时间,老耳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戎族的士兵从战马上取下一种半软不硬的东西,披到了他们自己的背上,而后又用另外一块裹在了他们的身上。
城墙头上的老耳他们就算不清楚,也知道这种东西肯定是用来防护的。
不能等了!
得趁着他们还没有装备齐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听令!上投石机!投掷燃烧罐!”
老耳一声令下,燃烧罐的引线瞬间被点燃,小型投石机用力一旋转,带着火花的燃烧罐就凶猛地冲向铁伐他们。
铁伐已经穿戴好了被人为锤软的,变得更加有韧性的石软瓦。
“狼崽子们!凡是披戴好的全都跟我冲!”他嘴里嘶吼着,一手拉缰绳,一手挥舞着锋利的弯刀,眼神凶恶地纵马前冲。
与此同时!
被投石机投出去的燃烧罐,有的在半空中炸裂,有的在地面上炸裂!
燃烧着的火油像是漫天的星子一样向四面八方喷溅!
看到这一幕,老耳他们都觉得戎族士兵肯定要吃大亏,但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燃烧着的火油落到那古怪的防护层上,不仅没有烧透那层防护层,反而没过多久就缓缓地熄灭了。
这惊人的场景,让老耳他们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与此同时,胸腔里的心脏咚的一下直坠悬崖。
“燃烧罐居然没用!居然烧不着他们身上的那层古怪的防护!”
加固完城门的六子领着人上来,猛一看到这一幕,脸色刹那间苍白一片。
其他的老兵们一时间也只觉得快要窒息!
秦烽给他们留下的燃烧罐,就是他们的杀手锏是他们最大的利器,是他们以少胜多的关键。
可是现在燃烧罐发挥不了作用了,而城墙的下面却足足有一千个戎族铁骑。
一千对二十五!
哪怕有黄泥和冰层铸造而成的堡垒,也经不起这一千个戎族士兵的冲击和挖掘。
这就意味着他们二十五个人死定了!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悲壮之中,苦涩和愤怒,还有恨意交织缠绕的心头。
“老耳,难道咱们兄弟今天只能死在这里了吗?我参军的时候,我家里的婆娘已经怀了孕……”
“我娘两个儿子,我哥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我要是再死在战场上,我娘怎么办?”
“小妹,哥哥回不去了,你别等哥哥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一滴一滴的热泪从老兵们的眼眶中缓缓地坠落,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却被一点一点地握得更紧。
纵然遭遇灭顶之灾,也悍不畏死地前往!
这是大启士兵真正的兵魂。
“打开城门!每个人都拿一个燃烧罐,咱们跟这些戎族的畜生拼了!”
老耳猛地扔下手里的弓箭,从地面上捞起一个燃烧罐,掉头就往下冲。
其他的老兵们见状,也毫不犹豫的照做,没有人有任何的异议。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下城墙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一阵阵密密麻麻的马蹄声。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耳朵最灵敏的老耳却瞬间就捕捉到了这声音!
又有人来!
“大家先停!”老耳立刻高高地举起一只手,制止众人的行动。
其他老兵见到他的这个架势,不由的一愣,困惑地问道:“老耳,你怎么了?”
“是啊,老耳,你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