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饭后别走。
这句话好像学生时代里面最恐怖的一句话。班主任在即将放学的时候,将课堂表现或者是作业完成不好的学生留下来,来一句:放学后不许走。
我的老天,我都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要被留堂啊?
日理万机的昙总不会在一个项目上停留太多的时间,饭局很快就散了。
外面走廊里,她和温煦白在说着场面话。奇怪的是,温煦白面对着包厢,而昙总竟背对着。
我和苏晏禾还坐在里面,她注意到我迟迟没动,俯身靠过来,小声问:“胃不舒服了?”
我点头,心里暗暗懊恼,换包的时候没把达喜带上。
苏晏禾垂眼,从自己包里摸出一板药,推到我手边,轻声道:“我带了,吃吧。”
这着实让我觉得惊讶,我欣喜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苏晏禾,抠出药来塞进嘴里,追问她:“你怎么会带药?”她自己没有胃病,吃东西也向来克制,几乎不会有胃痛的时候,怎么会平白无故在身上带着胃药?
苏晏禾抬眸看了眼我,唇角微微一弯,没答。
“我宣布苏苏是我全世界最好的朋友!好朋狗一起走!”要不是知道她不喜欢被人碰她,我简直想要和她勾肩搭背。
“我是人,你想做狗自己做。”苏晏禾笑着回望我,“走吧。”
我们并肩走出包厢,正好撞上了温煦白的视线。
她先看我,再看苏晏禾,眼波流转得不动声色,仿佛只是无意一瞥。大厅的灯光亮得刺眼,我被晃得眯起眼来,偏过头,正好迎上了她的注视。
“辛导。”她的声音很轻,在和苏晏禾打过招呼后,又叫着我的名字。
我抬眸看向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苏晏禾和昙总走在前面,她们两个不知道在因为什么而小声争论着。我侧头去看温煦白,小声问:“怎么了吗?”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我觉得温煦白是不是有别的安排的时候,她将自己的包往前挪了一下,从里面掏出来了一副TomFord的浅色偏光镜。
递给了我。
“戴上会不会好些?”她的神态与动作实在太过自然,自然到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她。
我的眼睛的确被刺得很痛,所以我没有拒绝,道谢后戴上了墨镜。
再并肩走到前面时,昙总挑了下眉没有说什么,倒是苏晏禾明显地看了我一眼后,目光又隐晦地落在了温煦白身上。
“你等会和我一起回去吗?”苏晏禾问我。
我想了想,摇头回道:“不了,我直接回家。”
苏晏禾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包里把刚才给我的达喜递了过来,说:“带着吧。”
我眉毛一抬,笑着接下。
这是什么?这是好人有好报啊!
“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温总,下次见。”昙总和温煦白礼貌握手,指尖一触即分。温煦白后又和苏晏禾握手,到我时,她的手冰凉,感受到落在掌心的温度,令我生了些不自在,收回手掌的瞬间下意识用拇指按了按自己的食指指节。
等她们都走了,只剩我和温煦白。
5月的邺城温度还算得上舒适,就是随风飘扬的柳絮实在恼人。我几乎没有犹豫地从包里面拿出了口罩,看到身侧的温煦白,递给了她一枚,道:“戴上吧。”
温煦白顺从地接过,没有拒绝。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的站着,谁都没有率先再开口。再过了好一会儿后,她忽然出声问我:“你眼睛怎么样?”
想到不久前的热搜,我笑了一下,指了指她给我的墨镜,回应:“还好,有在看医生,也按照医嘱佩戴了RGP眼镜,现在还有些不适应所以有点畏光。”
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点头,像是刚才的询问也不过是无聊找话而已。过了几秒,她才又说:“这眼镜是你还在代言的品牌,你可以公开佩戴。对我而言并不贵,所以不用还给我。”
我名下有什么代言她都已经知道了吗?但想到对方的职业,又有些了然,点了点头。
“Ogilvy怎么会来《玩家的逆袭》比稿会?”想要从温煦白的嘴里证实我的猜测,想要知道究竟是我想的太多还是敏锐度足够。
我看向了温煦白,试图捕捉她脸上的每一寸变动。
她遥遥地望着远方,口罩将她大片的面容遮挡,我站在她的身侧,依旧能够看到她冷白利落的下颌线。
“Ogilvy也会担任一些专项的宣传的。”温煦白并没有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她轻描淡写地绕开了我的问题,“这次没能合作,我还蛮遗憾的。”
我喉咙一紧,感觉脸上的墨镜戴着有些沉重。但我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姿态,用略带歉意的语气回道:“Ogilvy的方案很好,只是另外一家更加贴合电影的节奏。”
你们这种大公司出品的东西自己心里都没点数吗?现在钱有多值钱,方案再绚丽有什么用,落地才是最重要的。票房压力都在我身上!
“你有你的顾虑我清楚的。”她淡淡一笑,语气坦然得要命,“希望我们下次能够合作。”
我有什么顾虑,不要说得好像做决定的人是我一样好吗?在景昙还有苏晏禾这种资方面前,我算个屁啊。
胃痛烧得我额角发紧,温煦白还说话气我。
这一瞬间,我连装都不想装了。径自从包里把苏晏禾给我的达喜又拿出来了,再度塞进嘴里一个药片。
温煦白看到,她眉头微微蹙着,询问着我的状况:“你还好吗?”
“还好。”事实上,一点都不好。
这次胃痛来势汹汹,不是我吃两片达喜就能缓解的,我得再吃一片奥美拉唑才行。可眼下我手边什么都没有。烧灼感直往上涌,我有点冒冷汗。
午后的风扑面而来,带动空气中漂浮着的柳絮,我有些不耐烦地躲闪迎面而来的脏东西们。
“我送你去医院吧。”温煦白走到我的身侧,她的眉目带了些许焦灼,脚步也突破了社交距离,仿佛下一瞬就要将我搂入怀里。
我不喜欢这样的举动,抬眸看向她。
估计她没想到我会露出这样的目光来,她本欲搀扶我的手一顿,继而在我不带温度的眸光中缓缓放下。她低声:“辛年,你看着很不好。”
“嗯。我胃痛。”我应付了她一声,掏出手机来就要叫车回家,“老毛病了,我自己回家躺下就好。至于说医院,还记得我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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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科医院搞出来的热搜吗?”
不愿再上热搜是一方面,主要是我不想和温煦白一起上热搜。
“我送你回去吧。”温煦白看着我,认真的神色让我有瞬间的怔愣。
待我反应过来后,摇头:“不用,我回家躺一会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辛年。”她叫着我的名字。
胃部的抽痛被我强行压下去,这次温煦白没有被我刚才的目光恫吓,她不由分说地握住了我的手腕,几乎以半强迫的姿态将我塞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过来的商务车里。
一上车,还不等我问温煦白要去哪,她就主动和司机说:“麻烦送我们去博悦居。”
这是我告诉温煦白的“我家”的地址。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也确实说不出来什么了,胃里就像有人在拿喷枪烧着我的胃壁一样,我现在只想吐。
好在从餐厅到博悦居的距离并不远,加上达喜的药效也一点点的发挥作用。但缓解的也只是想要吐的感觉,胃的灼烧感还是让我忍不住皱起眉。
我的胃病已经很多年了,学名好像是慢性胃炎。这玩意娇气得很,只要我累点、吃饭不规律点就会发作。这次疼得这么厉害,估计是这些天忙着盯后期,有点焦虑加上饮食不规律导致的。
我就说人类是脆弱的动物了吧。
“辛年,我们到了。”温煦白轻柔的声音响起,我看向她。
她在注意到我睁开眼睛后,下了车。从我这侧拉开了车门,伸出了手臂,试图让我借力下来。
我没有撑着她的胳膊下来,而是非常顽强地自己下车。
看到我这样,她看了我一眼,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在我的身侧。
“有缓解一些吗?”她小声地问着我,声音平静中却带着我没有办法忽视的关切,“如果痛得厉害,我让助理帮忙约下和睦家。”
“好一些了。”我笑着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不适压在心底,“不用去医院的。你的助理是公事用的,帮你办私事这样不好的。”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地跟在我的身后,好像她有片刻的放松我就会跌倒一样。
随着我缓慢的脚步,我们终于回到了公寓内。
这公寓空空荡荡的,并没有太多的居住痕迹。事实上,这本就不是我常住的地方。我不知道温煦白会不会看出来,但就算看出来我也不在乎。
在我换鞋的时候,想到这里没有人来过,我只能拿出我另外一双备用的拖鞋,放到了温煦白的脚边,轻声:“以后再帮你买你的拖鞋,先穿我的吧。”
温煦白并没有反应,她顺从地穿上了我的鞋子。
脱下薄外套挂在衣架上后,我坐到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试图缓解疼痛。
“你想喝水吗?热水会不会缓解一些?”温煦白蹲在我的身前,柔声询问。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也不在乎我的回答,径自起身找到了净水机,接了杯温水后走了过来。她将水放在我的面前,再度蹲下身,望着我。
我看着她,没有表达感谢,也没有谴责。只是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面前的温煦白,思考着。
“温煦白,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