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美樱混沌的意识骤然回笼。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所及仍是那片挥之不去的记忆,又是这个熟悉到让她骨髓里都透着寒意的梦境。
天空布满铅灰色的云,冷雨无声地落下,将整个屋子裹进潮湿的压抑里。身后,海月与柚月压抑不住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
美樱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却无力挣脱。嘴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机械地开口,声音带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父亲,妈妈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要是看到您这个样子...。”
“你敢指教我?”男人粗哑的嗓音骤然响起,像淬了冰的石子,狠狠砸在空气里。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美樱,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屋顶,“你可真是被你奶奶惯坏了!”
话音未落,轮椅底部的轮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带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猛地朝美樱冲了过来。下一秒,粗糙的手掌便狠狠揪住了她的头发,硬生生将她的头向后扯去。
尖锐的疼痛顺着头皮蔓延开来,美樱的眼泪瞬间涌满了眼眶,视线变得模糊。但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呜咽溢出喉咙,只感觉那原本松散的拳头,在剧痛与屈辱中,渐渐紧握发白,带着剧烈的抖动牵动神经。
「你的愿望是什么,是希望父亲不要这样吗?」
一道极具低沉的嗓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轻轻拂过美樱的耳畔。
美樱浑身一僵,错愕地抬起头——皮囊间的刺痛瞬间消散,眼前的父亲正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哽咽的声音里满是悔意:“抱歉美樱...是父亲不对,父亲不再喝酒了。”
“父亲...?”美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脏因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剧烈跳动。她清晰记得,按照梦境无数次的轨迹,下一秒父亲会狠狠将她推开,让她连同身后的海里、柚月一起摔倒在地。可现在,他竟然在哭,在道歉!?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比以往的暴躁更让她无措。
「你看,愿望实现了。」
那道温柔的嗓音再次响起,像一层柔软的纱,轻轻包裹着她的听觉。
“愿望?”美樱猛地瞪大了眼睛,视线紧紧锁在父亲愧疚的侧脸上,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她猛地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的辩解:“不要肆意强加别人的想法,这才不是我的愿望!”
「不是吗?竟然是这样吗……呵呵,有意思。」
那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却依旧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如同蛊惑般追问:「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即便被这嗓音牵引,美樱的眼神却瞬间坚定下来,她毫不犹豫地摇着头,语气清晰而恳切:“我只要我身边的家人健健康康。”
「是吗。」那声音轻轻应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响。
「我还会来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梦境如同被揉碎的泡影般迅速消散。美樱猛地睁开双眼,还未完全适应现实的光线,一阵剧烈的头痛便如同潮水般袭来,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可痛感来不过几秒便彻底褪去,仿佛方才那场颠覆认知的梦境、那尖锐的头痛,都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错觉,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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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事务所休息室的玻璃窗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留姬坐在窗边旁一张柔软的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蹭着马克杯,视线随着杯子将思绪跳脱到了更远的地方,直到一阵带着笑意的闲聊声由远及近,才缓缓收回注意力。
“留姬同学怎么会在——”美樱推开门的瞬间,话音先一步飘进房间,后半句却在看清沙发上人的模样时顿住,余下的惊讶尽数融在眼神里。
留姬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眸,目光不自觉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此刻的美樱与往日判若两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色洋服,裙摆与袖口处缀满了层层叠叠的蕾丝绸缎,走动时像暗夜里绽开的花,头顶那顶小巧的纱网礼帽斜斜压着,薄如蝉翼的纱面下,精心打理的发间还夹着几缕黑色的假发片,平添几分神秘优雅的哥特韵味。
留姬抬眼时,阳光恰好落在她发梢,将原本高高束起的马尾解下后,那一头柔软的长发便随意披散在肩头。她身上穿的是条粉白相间的洋裙,裙身裙摆处系着几只蓬松的蝴蝶结,粉色的稚嫩与白色的纯净交织在一起,既没有过分华丽的缀饰,也不显得单薄简洁,衬得她平日里略显锐利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短暂的寂静里,美樱最先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带着几分雀跃的语气先一步响起:“留姬同学,这一身好可爱啊!”她的目光亮晶晶地落在留姬的洋裙上,连声音都不禁染上了笑意。
“你也很可爱。”留姬的脸颊倏地漫开一层薄红,双手下意识地背到身后。目光扫过美樱身旁时,她才注意到那位与美樱有几分相似的男生,立刻收起羞怯,礼貌地点了点头,凪也随即弯了弯唇角,温和地回以微笑。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有人推开了休息室的门。凪凑到美樱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轻声介绍道:“那位先生是这次杂志编辑的经纪人菅井先生,旁边那位是牧野小姐,她受菅井先生委托寻找模特,也是那个女孩的妈妈。”
美樱听完瞬间睁大了眼睛,满是惊讶地看向牧野小姐,对方有着一头蓬松的金色卷发,带着自然的弧度,脸上只化了层清淡的妆容,衬得肌肤白皙透亮,身姿挺拔又优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年轻的活力,完全不像已经有了留姬这样大的女儿。
“抱歉啊,明明是我特地来拜托你们,结果刚刚因为电话耽搁了许久。”菅井先生走进来后,先对着众人微微颔首,语气里满是歉意。牧野小姐连忙摆了摆手,笑着接过话:“哪里哪里,别这么说。”
两位大人还在客气地寒暄,美樱却悄悄挪着小碎步凑到凪身边,仰着下巴小声问:“可以玩会儿魔方吗?”凪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敲了敲她的胳膊:“诶呀,忍一下吧。”
似乎是察觉到孩子们已等了许久,牧野小姐连忙侧身指向身旁的菅井先生,语气里带着几分叮嘱似的郑重:“这位是菅井叔叔,妈妈平时工作上常受他帮忙,你可千万别说奇怪的话哦。”
美樱和凪听着这话,又悄悄看向留姬,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那语气里藏着的微妙暗示,显然是话里有话。留姬眨了眨眼,脸上满是疑惑:“什么奇怪的话?”
“比如「模特的工作很好笑,不知道他们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洋装超难看」之类的。”牧野小姐边说边往前走,绕到留姬身后时,手轻轻按上她的肩膀。可留姬却猛地甩开母亲的手,眉头拧紧,倏地站起身:“我才不是讨厌洋装!我只是讨厌妈妈给我买的这种衣服!”
“你看,就是这样的话。”牧野小姐像是察觉到女儿的反抗,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轻轻摇了摇头,“今天别发表这些话了,明白了吗?”
“不过这件衣服真的很漂亮。”菅井先生见状,立刻语气格外温和地打圆场,目光落在留姬身上,带着真诚的夸赞,“小留姬五官很突出,穿这样的衣服特别显气质,这可是女孩子难得的好条件呢。”说着,他转身从身旁的饰品台上,小心翼翼拿起一顶格外亮眼的花边帽,双手递到留姬面前
那顶白色帽子的帽檐缀满细碎的小花,两侧垂着带蝴蝶结的布条,随着被菅井先生拿起,布条还在轻轻晃着。
“这顶帽子应该很适合你。”菅井先生的目光落在留姬身上,语气里满是温和的期许。留姬垂着眼,小声喃喃了句“是吗”,手却下意识接过帽檐,轻轻将帽子戴在了头上。
凪看着大人们的注意力都落在留姬身上,心里莫名生出点小别扭,伸手一把将身旁的美樱揽到肩头,故意拉高了声音嚷嚷:“我妹妹呢我妹妹呢,我妹妹也得要夸奖!”
“好难为情...你安静点!”美樱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这话烫到似的,连忙伸手去推凪的胳膊,挣扎着从他怀里挣出来。
“啊哈哈,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原来还有另一位小美女在这里。”菅井先生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转向美樱。牧野小姐也快步凑上前,轻轻握住美樱的手,眼里满是真切的喜爱:“诶呀原来你就是小凪的妹妹啊,长得真可爱。”
“...没有啦。”美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低着头嘿嘿笑了两声,耳尖还透着淡淡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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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跟着大人们走进摄影棚,巨大的白色背景布在柔和的顶光洒下来,两人身上一黑一白的洋服在这底色里格外和谐,像是精心调配过的画面。
摄影师举着相机凑近,镜头扫过两人时,忍不住频频点头,嘴里不停喃喃着“太漂亮了”“这个感觉对了”,话音刚落,清脆的快门声便密集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棚内格外清晰。
拍摄进行了一阵,摄影师抬手示意暂停,笑着对美樱说:“小姑娘先去旁边休息会儿吧。”美樱点点头,提着裙摆轻手轻脚地退到棚边的休息区,而留姬则留在原地,等着摄影师调整机位,准备接下来的单人镜头拍摄。
“诶呀,眼睛太漂亮了!”摄影师举着相机,镜头里映着留姬的模样,语气里满是赞叹,“你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当模特呀?”话音刚落,他便再次调整摄像机角度,镜头稳稳对准留姬,准备继续拍摄。
可留姬却半点没被这份热情打动,小嘴一撇,语气直白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我才不要。”
“你这个孩子...。”身旁的牧野小姐听了,无奈地轻轻摇着头,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负责灯光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开口提醒:“麻烦测个光。”话音未落,两侧的打光板突然亮起,猝不及防的闪光瞬间晃了眼,留姬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好了吗?”摄影师见灯光调试完毕,便再次凑近单反,眼睛紧紧贴着镜头,身体微微前倾,一点一点调整着拍摄角度,想要捕捉到留姬最灵动的模样,“那么就像往常那样,先拍一张没有打光的试试看。”
片刻后,他看着取景器里的画面,满意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着肯定:“好...很棒,现在请你把帽子摘下,眼睛继续看着镜头就好。”留姬抬手,轻轻摘下头上的帽子,听话地保持着姿势,目光依旧落在镜头上。
不远处,凪悄悄凑到美樱身边,用胳膊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笑道:“比起留姬妹妹,还是你更自然些,我就说你天生适合当明星嘛。”
美樱却斜睨了身旁的凪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鄙夷,语气带着玩笑似的犀利:“等你闹出绯闻的时候,我就踩着你的风头出道。”
“你这小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惹人嫌啊。”凪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满是无奈,但也没有带着责备。
美樱听到这话,眼睫轻轻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扫过一片浅淡的阴影,刚刚还带着赌气的模样瞬间收敛几分,抿着唇没再接话。
凪见她突然安静下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话或许戳中了什么,连忙放软语气找补:“开玩笑的,毕竟我可比爸爸妈妈还要了解美樱。虽然这一年我不在家,但这次回来,总觉得你和以前还是有些变化的。”
“骗子。”美樱猛地抬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的反驳,语气也透着不服气的质问,“才见面没几天,你怎么就笃定我变化了?”
凪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缓缓眯起眼睛,眼底掠过一丝让人看不透的复杂色彩,声音也沉了几分:“你和那群孩子,还有数码兽一起战斗的样子,我都看到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突然投进平静的湖面,美樱脸上的反驳瞬间僵住,额头竟悄悄渗出一层薄汗。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凪,瞳孔里满是震惊。
就在两人僵持的瞬间,摄影棚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骚动,碰撞声、器材倒地声混在一起格外刺耳。雨宫兄妹下意识一同转头望去,竟看到留姬正猛地推开身前的摄影师,动作里满是慌乱的抗拒。
被推得猝不及防的摄影师踉跄着向后倒去,恰好撞到了身后调试灯光的打光师,两人一同失去平衡,连带旁边架着的灯光器材也哗啦一声翻倒在地,零散的零件滚了一地。
而留姬没再看现场一眼,只是握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朝着棚外慌忙逃离,背影透着几分狼狈的仓促。
“实在对不起,实在抱歉!”牧野小姐脸色瞬间发白,连忙快步上前,对着被撞到的摄影师、打光师,还有围过来的工作人员挨个鞠躬道歉,语气里满是歉意。
好在检查后发现器材只是轻微移位,并没有损坏,这场小风波才没继续扩大,最终只能临时调整计划,让美樱一个人完成了后续的拍摄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滑到了下午,头顶的太阳刚从正中央缓缓下沉,阳光依旧毒辣,空气里裹着闷热的气息,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凪将美樱送到事务所门口,刚想推开门送她出去,就被美樱急忙摆手拦住:“你别出来了!到时候要是被什么狗仔队拍到我和你的照片,那可就遭了。”
“那你一定要早点回家,别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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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留太久,也别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凪没再坚持,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着,语气里满是细致的担忧。
“知道了知道了,罗里吧嗦的。”美樱故意拖着长音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对自家哥哥的不耐烦,可脚下却像被钉住般,迟迟没转身迈步。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抬头看向凪,声音轻轻问着:“哥哥,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吗?”凪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先是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怔忡,随即又弯起唇角,抬手轻轻揉了揉美樱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当然是赚很多钱啦。”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要给你买其他款式的魔方,还要攒钱让父亲装上合适的假肢...当然啦,前提得是我能更红,能站到武道馆的舞台上才行!”
美樱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目光落在哥哥脸上,听他滔滔不绝地描摹梦想,他的眼里满是光,连语气里都带着炽热。
尽管她心里悄悄觉得“站在武道馆”这话有些不切实际,可看着哥哥眼底的光,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都是很现实的愿望呢”,语气里藏着淡淡的羡慕。
“美樱...”凪注意到她垂着的眼眸,便轻轻放下揉在她发顶的手,随即叉着腰,将笑容卸下,语气里满满的担忧:“你的身边已经有那些朋友和数码兽了,该向前看了。”
美樱猛地错愕抬眸,瞳孔微微收缩着,随后见凪摆了摆手,转身朝着事务所里走去,背影带着本人性子里的轻快。她站在原地,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缓缓转过身,脚步匆匆地走出了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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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樱快步走出事务所不过一里地,左右扫视了一圈,见街道旁行人稀疏,连过往的车辆都少了些,确认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边,才迅速拐到路边的草丛旁。她微微俯身,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半人高的草叶,压低声音朝着里面呼唤:“巴达兽,你在吗?现在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几片草叶被轻轻顶开。下一秒,巴达兽那黄色身躯就从草丛里探了出来,看到美樱的瞬间,立刻欢快地扑了过去,稳稳落进她的怀里,还蹭了蹭她的手臂:“美樱!”
“刚才真的好无聊啊,我在里面都忍不住睡了一觉呢。”巴达兽仰着小脑袋,语气里带着点委屈的撒娇,尾巴还轻轻晃了晃。
美樱连忙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巴达兽的头顶,眼神里满是歉意:“抱歉抱歉,今天拍摄期间出了点小问题,耽误了这么久,让你等急了吧?”
“没有哦!”巴达兽把小脑袋往美樱怀里又蹭了蹭,声音软乎乎的满是欢喜,“只要见到美樱,我就最开心啦!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美樱一边抱着巴达兽往地下铁的方向走,一边垂眸思索着,脚步放得稍缓,嘴里还轻轻喃喃着:“我想先找找留姬...刚才拍摄时她突然跑掉了,总觉得不太放心,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原本是澄澈透亮的晴空,日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地面,可不过片刻,几缕轻薄的云雾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悄然的聚拢堆叠与蔓延,迅速缠绕住整片天空。光被一点点吞噬,视野里的色彩骤然黯淡下来,连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随之降了几分。
美樱正往前走,后颈忽然掠过一阵细微的凉意,那寒意不似寻常的风,倒像是带着某种莫名的压迫感,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鞋底的声音也急促了些。
“美樱...!” 怀里巴达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爪子死死扒住美樱的衣料,“有一种好可怕的感觉。”
听着巴达兽不安的声音,美樱心里耶紧张了不少。她将巴达兽收得更紧,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努力驱散那份莫名的恐惧,低声安抚道:“没问题的。”
「还在思考吗?」
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耳畔回荡,带着清晰的穿透力,美樱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回想起竟与梦境里的声音如出一辙!
她猛地抬眸,视线慌乱地扫过四周,脚下不受控制地加快速度,几乎要跑起来,只想逃离这声音的纠缠。
怀里的巴达兽也瞬间绷紧了身体,警惕地转动着脑袋环顾四周,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是数码兽的气息!”
「你果然很想实现愿望,所以才一直探寻内心的愿望。」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像一张柔软却坚韧的网,将美樱牢牢裹住,每一个字都透着极具诱惑的磁性,仿佛要勾出她心底最深的念头。
“才不是!”美樱用力摇头,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可脚步却突然顿住,不知何时炸开了一团烟似的雾气迅速蔓延,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下意识眯起眼睛,原本坚定的脚步也变得犹豫起来。
周围的人群早已乱作一团,纷纷朝着远离雾气的方向逃窜。美樱咬了咬牙,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卡组,精准地抽出一张卡牌,用力插入终端器。
“卡牌抽换——炎天使兽,使用「比特速击」!”
终端器亮起耀眼的光、美樱怀里的巴达兽立刻展开翅膀飞出,小小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高速旋转起来,产生的气流将周围蔓延的雾气一点点驱散。
随着雾气逐渐稀薄,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从雾团的正中间走了出来。
它全是裹着红黑色的肌肤,头顶一对尖角微微弯曲着,外面是黑色、里面是红色的蝙蝠翅膀收拢在身侧,带着黑色膨起的领子,随着摆动而轻微晃着,右手紧握着的红色三叉戟,尖端闪烁着难以直视的寒意,每走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菲利斯兽,堕天使型数码兽,完全体。”
终端器弹出有关菲利斯兽的信息,美樱却心里满是茫然,先姑且不说它是不是帝魔,光是「完全体」这三个字,就足够让她心生恐惧。
以往遇到完全体数码兽,哪次不是拼尽全力、甚至需要伙伴们联手才能勉强应对?可这次,没有其他人的支援,也没有适合的卡牌可以战斗,她真的能做到吗?
美樱下意识握紧了终端器,指腹触到冰凉的外壳,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菲利斯兽握着三叉戟的手轻轻转动,它眯起毫无温度的眼眸,本就上扬的恶魔眼角此刻更显狭长,像两道刻在脸上的诡异弧线,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连声音都裹着甜腻的诱惑:“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任何愿望。”
美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警惕:“不要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