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显然对龙国很熟悉。
他本来是不愿意接这趟任务的,尤其还是在京都动手。
要是动静闹得大了,怕是还没出二环,都得让按住。
阿力还要反驳,刀疤抬手制止了他:“阿坤说得对,最好能把叶枫引到外省动手,京都管得太严,人多眼杂,容易出岔子。”
龙国跟麻国不同。
不光国力是麻国的不知道多少倍,治安水平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们敢在麻国光明正大的杀人,也敢在象国动了手就跑,但在龙国动手,他们真没多大把握。
尤其还是在京都。
对方也不是什么小角色,不可能没有准备。
想到这些,刀疤就感觉头疼。
他甚至后悔来龙国了。
本来只是过来一趟,想着弄些“猪仔”回去,结果就因为自己在龙国,就被安排了任务。
而且要刺杀的对象,可是连天豪集团都搞垮的狠角色。
龙国还禁枪,一旦目标有防备,身边多一些安保,他们短时间内想要动手机会,是根本不现实的。
“先在京都郊区找个地方落脚,然后想办法把目标引过去。”刀疤揉了揉眉心道。
就在这时,前面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路杆。
旁边摆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个穿蓝布衫的村民。
越野车猛地停下,扬起一阵尘土。
刀疤的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军刺,眼神警惕:“什么情况?”
阿坤降下车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用熟练的普通话问道:“老乡,这路怎么堵了?我们要去京都,赶时间。”
村民抬起头,露出一张黝黑的脸,额头上布满皱纹,手里的笔记本已经翻得卷边。
他笑着露出黄牙,指了指木头后面的路:“前面是俺们村集资修的路,去年刚铺的水泥,外来车辆得交过路费,五十块。”
刀疤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这么偏的乡村小路,还收过路费?
阿力刚要发火,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刀,却被刀疤按住了。
阿坤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块的纸币,递了过去:“行,钱给你,麻烦把路让开。”
村民接过钱,在笔记本上划了一笔,然后朝车里看了一眼。
“你们是五个人,得交二百五。”
“什么?”阿坤一愣。
收过路费的他见过,按人头收费的还是第一次见。
如果是在麻国,他绝对已经动手了。
但想到还有任务,他只能忍了下来,装模作样跟对方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最后掏了两百块钱。
见到钱。
村民笑呵呵的抬起路杆。
“欢迎下来再来。”
车里众人:“……”
阿坤笑着摇摇头。
再来?
妈的,再也不来了!
他不想多说,直接开车离开。
越野车驶过后,村民掏出腰间的对讲机。
压低声音道:“人来了,五个人,有个疤脸,开的黑色越野车,跟叶先生说的一样。”
对讲机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知道了,盯着他们的路线,别让他们跑了。”
……
车里。
阿力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车门:“什么破地方,还收过路费!等办完事,我把这破村的房子全烧了!”
刀疤皱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村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别惹事,先完成任务。”
……
槐树村。
一间普通的民房里,土坯墙刷得雪白,墙上贴着几张旧报纸。
八仙桌上摆着一碗炸酱面,酱色的汤汁裹着面条,上面撒着翠绿的黄瓜丝和金黄的黄豆,香气弥漫在小屋里。
叶枫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双竹筷,慢条斯理地拌着面。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和黑色运动裤,头发随意地梳着,看起来不像个身价百亿的老板,倒像个回乡探亲的年轻人。
旁边的窗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对讲机,里面传来声音。
“叶先生,他们过去了,往修车铺的方向走了,车开得很慢,好像在看路。”
叶枫夹起一筷子面,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才咽下。
炸酱是村里的老人做的,用的是自家榨的黄豆酱,咸香适中,比城里餐馆的还好吃。
他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声音平静:“知道了,让大春准备好,别露馅。”
……
“轮胎怎么还让扎了?!”
越野车忽然停下。
司机下车一看,发现地上竟然洒满了三角钉,四个轮胎全都放了气。
花衬衫怒骂道:“肯定是这村子里人干的,奶奶的,这特么是进了土匪窝了?”
阿力脾气最大,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忍不住想出手了。
领头的刀疤蹲在地上,看着被扎破的轮胎,脸色难看。
“又收过路费又扎轮胎,我特么忍不了了!”
阿力气得踹了一脚轮胎。
刀疤瞪了他一眼,阿力才闭上嘴,蹲在一边生闷气。
阿坤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轮胎:“四个胎都扎了,没法开了,得找地方补胎。”
他们车上只有一个备胎,一下破了四个,只能找人修。
“这钉子是人为撒的,附近肯定有修车铺。”
阿坤显然对这种情况很了解。
车是不能再开了,不然轮毂都得变形,这乡下的修车铺补个胎应该没问题,大毛病估计不好整。
他们是偷渡的,当然不能耽误太久。
“阿力,阿坤,你们两个去找修车铺。”刀疤命令道。
俩人点点头,随后叼着烟走了。
阿力一边走,一边嘟囔:“等杀了叶枫,我回来把这破村的人全宰了!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刀疤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他总觉得这村子太安静了。
除了一开始那个拦路的村民之外,还没见到第二个人,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透着一股不真实的诡异。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观音,捧在手中,双手合十。
“但愿此行顺利吧。”
……
老杨修车铺。
铁皮搭的棚子下,停着一辆破旧的拖拉机,车身锈迹斑斑,轮胎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棚子旁边摆着几个旧轮胎,上面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像是很久没开张的样子。
大春蹲在地上,假装修理拖拉机的发动机,手里拿着一把扳手,时不时敲两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脸上的油污是特意抹上去的,蓝色工装的袖口挽着,露出结实的胳膊,看起来跟个常年修车的老师傅一模一样。
远处,两个人慢慢走来。
阿力率先走到大春面前,语气不善:“喂,补胎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