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回到家,见父亲坐在那里看六万,关心地问:“爸,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
“今天我不在家,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没?”金戈现在已经习惯与金有财聊几句打发时间。
金有财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二姐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咋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金戈急了:“明天先去看小丫头,我再去看看二姐夫。”
“你去吧。”金有财不拦着。
次日一早,金戈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去看望小丫头和王安。
蹬蹬蹬——金有财从楼上跑了下来:“监狱那边给我打电话,老费死了。”
“这么快?”金戈有些失望:“他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应该先遭点罪再走。”
“你咋知道他没遭罪呢?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人家送老费火化了,让咱们明天去取骨灰盒。”金有财说道。
“这样好了,我先去把钱花了,然后再带你去找费老板的侄子。”金戈说道。
“行,快点的!”金有财催促道。
金戈点了一下头,开车前往金泽家,见小丫头活蹦乱跳的,给了五百块钱后直奔金可家。
到了那里也没多待,抽了一根烟就回了老婚庆。
金戈经过打听,找到了费老板侄子家的地址,还真就在这个镇上。
父子俩找了过去,正好赶上费老板的侄子小费在收拾当院。
“您好,打扰您一下,请问您是费国良的侄子吗?”金戈站在大门口问。
小费抬头看向门口,放下手中的工具走了过去:“他是我二叔,我们很多年没见过面了。”
“是这样的,费国良去世了,他希望能葬回老家的祖坟。”金戈说明来意。
小费听后嗤笑一声:“是想让我给他抱骨灰盒,然后送他入土为安对吧?”
“是啊!”金戈认为自己说得很明白了。
“可以是可以,他的财产是不是也得给我?”
“诶?”金戈被小费的问题问愣住了。
金有财手里夹着烟走了过来:“老费是你亲叔叔,你当侄子的给抱骨灰盒合情合理,你咋还谈钱呢?”
“不谈钱谈什么?”小费反问道。
“他是你亲叔叔,是一家人。”
“一家人?”小费眼里快要喷火了:“我爸当初生病需要用钱,我那么求他,他都不肯借给我,当时他明明手里有钱,在外面大鱼大肉,一顿饭都花好几千,借一万都不行!”
“那你不想管?”金有财问。
“管呀,拿钱啊,我不信他一点财产都没有!”
金有财和金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套房子——既然费老板想回家,为啥不把房子给侄子呢?
“二位还有事没?”小费又问。
金戈和金有财没有吭声。
“请回吧,别挡我家大门口的光。”
父子俩狼狈地离开了小费家的大门。
二人回到车里,金有财将手中的烟头扔到窗外:“妈的,这下难办了,咱们也不能贸然的把老费埋进费家。”
“你也找不到坟地。”
“其实老费他侄子说的倒也没毛病。”金有财此时有些头疼:“这事儿要是办不成,老费变成鬼都得天天缠着我!”
“你给古阿姨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给小费点钱。”
金有财掏出手机给古阿姨打了过去:“老古,老费死了,他想埋回农村老家,但是他把财产都给了你,他侄子说没钱不给埋,要不然你……”
“我什么呀?想让我把卖房子的钱给他侄子一点是不?我告诉你金有财,进了我手里的钱一分别想掏出去,你要是实在为难,你把他的骨灰扬野沟里,给那些小鱼小虾补补钙!”
“你说的是人话吗?”金有财生气了:“姓古的,你真是一点……喂?妈的,挂我电话!”
金有财气急败坏地又给古阿姨打了过去,结果却被拉黑了。
“我真是一言难尽!”金有财此时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我真是糊涂啊,咋就答应老费了呢?这可咋整啊!”
“实在不行的话,让他跟陈金娜在一块待着呢?”金戈试探的问。
“有祖坟哪能放在外面。”金有财再次看向小费家:“算了,先回家吧,我再想想办法,埋回祖坟还需要很多流程,可不是挖个坑就埋的。”
金戈并未将车启动,他脑中灵光一现,推门下了车。
“你干啥去?”金有财叫住了他:“不管你说啥都没用!”
“爸,你别管了,我单独跟他谈谈。”
“你还能谈出啥来?”金有财不相信儿子会想出什么好点子。
金戈再次回到小费家门口,见对方露出不善的目光,他自顾自地走进了院子:“费先生,费老板没有财产留下,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借着他的死来办一场葬礼。”
“……”小费。
“他是你的亲叔叔,如果你不把他埋回来,到时候你家的亲戚知道了还会埋怨你。费老板的火化和骨灰盒的钱都不用你掏,你只需要找人挖个坟把他埋进去就行。”
小费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跟我二叔是啥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他跟我爸是朋友。”金戈见小费这么问,便知他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你一看就是场面人,身边朋友很多吧,这些年是不是也随了不少的礼?”
“是。”
“借着这次机会捞回点钱也是好的,更何况你不用操心那么多。”
金戈说完抽出烟递给小费一根,见对方伸手接过,又道:“反正费老板也不是好东西,你借着他的东风也合情合理。”
小费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然后又将火递到金戈面前。
金戈顺势点着:“费先生,想明白了?”
“我给张涛打电话,让他过来帮我安排,明天一早我去接二叔回家。”小费拿定了主意。
“这么想就对了,你是他的侄子,他孤寡一个人,你办葬礼谁也说不出什么。”
“我二叔真就没成个家?”小费问。
“有个女儿死了,妻子也早就不跟他过了。”
小费抽了一口烟,待吐出烟后,语气里有那么一丝哀伤:“一辈子图啥呢,到头来啥也没有。”
“谁知道呢。”金戈也想不明白。
“他的骨灰去哪里取?”小费问。
“监狱。”
“……”小费。
金戈见小费啥也不知道,也不想瞒着他,把费老板干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