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脸色惨白,她没想到他们会当着金戈的面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
她最忌讳的便是小三,却也无法反驳,因为两个哥哥说的是事实。
“你们强迫温暖嫁给一个人渣,是为了给你们的母亲出口恶气吧?你们既然嫌弃温暖,当初没必要非得让她回家,而且男人要是好样的,也不可能有小三小四。”
金戈可不是向着温暖说话,他始终认为男人有小三,肯定是男人有这个心思,否则小三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勾搭不上。
温父见金戈挤对自己,外加上他又帮着温暖躲过一巴掌,看金戈的眼神更加厌恶:“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温姐还没走呢。”金戈挑衅一笑:“温姐刚才还交代我了,让我照顾温暖,我要是让她受了屈,将来怎么面对温姐。”
“……”温父。
“温先生,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需要联姻的。”金戈又怼了他一句。
温父最忌惮的就是温姐,他很清楚亲妹妹下手有多狠:“温暖,以后你要是敢踏进家里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上次结婚不算。”温暖说道。
“哼!”温父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温暖长舒了一口气,她示意金戈坐下:“你终于知道为啥我爸对我不好,我又不回家,不问家里公司的事了吧?”
“到底咋回事?”金戈问。
“我妈目前在L市,我们也有联系,当初她高中毕业就在我爷爷的公司工作,当我爸的秘书。”
“后来呢?”
“我听我姑姑说,我爸喝多了就对我妈动手动脚,我妈也是看他有钱,两人就这么搞到了一起,本来他们都没打算要孩子,但是我意外出现了,据说我妈当初打了我两次都没把我打掉。”
温暖说到这里还有些得意:“我也是从娘胎里自带的命硬啊!”
“……”金戈囧了。
“我妈把我生下来后,敲诈了一笔钱,想带着我离开,而这件事情还没被我大妈知道,我爸也就同意了。”
“可是谁知道,就在我八岁那年,我妈又嫁了人,她认为我是她人生的污点,就将我送回了温家。”
“我爸跟她的事情曝光,我也是八岁那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当时我特别害怕,但是我大妈收留了我,她教我为人处世,还教我学习。”
“你大妈人真好。”金戈钦佩地说道。
“我大妈跟我说,她觉得我可怜,要是跟着我妈,很有可能长歪。”
“只可惜大妈命不好,在我高考那年生病去世了,我姑姑当时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家都给砸了,她说她嫂子死得蹊跷,想报警,可我爸和我的两个哥哥不同意。”
“为啥?你两个哥哥不是你大妈生的吗?”
“是我大妈生的,但是我大妈跟他们一点也不亲,我姑姑说了,因为我大妈不爱我爸,当初我爸利用家里有钱,强行娶了我大妈。”
金戈瞬间明白:“你爸真不是东西!”
“当时我爷爷在社会上有名号,我大妈走之前我见了她最后一面,她跟我说要做自己,听姑姑的话,温家只有姑姑一个好人,其余的都随根不是好玩意儿。”
金戈想到温姐的为人,属实讲理三观正。
“我爸以前下乡没干好事儿,我爷手里有钱,后来衰败了,改革开放后我爷下海经商,我爸才翻了身。”
“你爷死了没?”金戈问。
“早死了,要不然我家也不会衰败。原本他们想靠我姑父翻身,我姑姑照着我大妈的面上会帮一帮,后来我大妈一死,我姑姑就啥也不管了,也不让我姑父管,说他们烂泥扶不上墙。”
金戈琢磨着温暖的话:“你爸能不能把你打晕嫁过去?”
“这又不是古代,他打我可是犯法的,而且我这些年也没花他们的钱,都是我大妈和我姑姑养活的,我在他们仨面前就是个透明人,要不是因为有利益在,他们才想不起我来呢。”
金戈点点头:“你晚上睡觉时把门锁好。”
“安啦!”
金戈看着温暖那开朗的性格,想到了温暖死去的大妈:“你爸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我大妈说老多了,本身我爸也是一个花心的人,当初强娶我大妈就是因为她有文化长得好看能撑得起门面,生的孩子智商能高一些。”
“你爸真是那个!”金戈叹服。
“我大妈走了也是解脱了,我两个哥哥的性格跟我爸一模一样,而且从小到大都是我爷我奶在带他们,根本不让我大妈插手,我大妈说白了就是温家的一个门面。”
“……”金戈。
“所以我绝对不会受他们的要挟。”
金戈听她这么说,对大妈充满了同情:“你大妈走了或许是好事儿,确实是解脱了。”
“我大妈也是这么说的,现在这个世道,啥样的人都有,特别是以前的那个年代,有些勾当让人听着都害怕。”
金戈叹了口气:“你也不容易。”
“还好啦!”温暖从未跟别人说过这些,但她就是想跟金戈叨咕叨咕:“你可别说出去。”
“不能。”金戈不是多嘴的人。
温暖放心了。
金戈又陪温暖呆了一会儿,然后便开车回了家。
一路上,他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再看看温暖,两人能成为朋友也算是同病相怜,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这时,前方红灯亮起,金戈停下了车。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他四下张望一眼,结果看到了杨师太,她腰板挺得笔直在人群中穿梭着,遇到朝她打招呼的,她都会还一个佛家的礼,念句阿弥陀佛。
滴——
后面传来了鸣笛声,金戈赶紧启动车子往前走。
对于杨师太来说,出家这些年过得肯定很舒心,烦心事什么也没有,只需要每天诵经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人各有命,大街上走的那些人,随便叫出一个名字都能写出一本自传,他们仿佛都有自己单独的剧本。
想到这里,金戈如释重负地笑了,有时候,大可不必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