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没料到金戈说话这么绝情，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啥。
金大娘嘴挺快：“老小啊，咱们到底是亲戚，你忍心看你大哥没人照顾吗？”
“他残疾了？”金戈嘴也挺损：“他要是动弹不了，我大嫂丢下他不对，可他立手立脚的啥都能干，家里又不是地主老财，凭啥让别人伺候着？”
“……”金大娘。
“大娘，你回家乖乖吃药吧，千万别老年痴呆了，要不然啊，全家没有一个能伺候你的，你拉裤子里都没人给你换。”
金戈可不是危言耸听，全家最善良的被他们欺负走了。
金大娘白了金戈一眼，她其实心里明白全家谁最好，但她就喜欢欺压最善良的人！
“行了，我们家大泽知道错了，你把你嫂子接回来，以后我们肯定好好对他。”金大爷开口道。
“得了吧，你们只不过是怕自己干活，我大嫂回家用不了几天，你们就会原形毕露。”金戈很了解他们。
金永娜咬着嘴唇：“小老叔，我怀孕了。”
“满月酒给我一张请柬，我虽然瞧不起你，但我还是会花钱的。”金戈说道。
“我想让我妈伺候我坐月子。”
“你妈没这个义务。”金戈见金永娜面露难色，揶揄道：“咋了，你婆婆瞧不起你啊？”
“小老叔你说话没必要这么刻薄。”
“有吗？”金戈认为自己说的没毛病：“你所承受的不敌你妈十分之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话你记住了，希望你家孩子出生后，你能理解你妈有多不容易。”
“小老叔，这是我家的事儿。”
“你妈是件物品吗？任由你们呼来喝去的？”金戈真的是快要气笑了，这得多浑蛋的闺女一点也不共情自己妈妈。
石小雅坐在一边打表格，旁边有两个老爷们正低头看着黑屏的手机，耳朵却始终朝着金戈他们。
像这样的八卦，可是不多见的。
金永娜不再言语，她老公从外面进来，拉着她往出走：“你别管你家的事儿了，你妈多不容易你心里没数吗？孩子能带就不带，不能带打了！”
“你咋说话呢？”金永娜急了：“我不是怕自己带不好吗？”
“我妈说了帮你带孩子，你不同意怪谁，再说了，谁家生孩子都能带，咋就你不能呢？我看你就是懒！”
金永娜气得伸手打他后背：“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
“跟你们家的人比差远了。”
“……”金永娜。
金戈朝着金永娜老公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带着金永娜走。
金永娜老公向金戈点一下头，将金永娜推回车里，他也不跟岳父一家子说话，干脆利落地开车离开。
金泽见自己家人没有一个能说过金戈的，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去，他气得直掰手指，却又不敢将金戈怎么样。
这时，金永东到了。
金永东的黑眼圈很重，他语重心长地对父亲说道：“你跟我妈离婚吧，你给她一条活路。”
“你疯了？”金大娘惊呆了。
“我没疯，我想了一夜，我想通了，我妈一直为我们付出，这么多年了，也该给她自由了，以后我妈是生是死不用你们操心。”金永东此时真有爷们样儿！
金戈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等你干不动的那天，我肯定会掏钱给你治病，我会花钱找人伺候你。”
“永东啊，你爸辛苦把你养活大，你说出这话来，你真是太让我们寒心了！”金大爷气得掉起了眼泪。
“我妈没养活我吗？我妈一分钱没有，自己打工挣钱，难不成给别人花了？爷，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只想自己，我妈对得起咱们所有人，而咱们没有一个人对得起她。”
金永东此时完全支棱起来，他指向门口：“你们回去想想吧，如果想通了就给我一个准信，我把我妈叫出来，你们把离婚的事儿办了。”
“行行，离就离，我还不信了，你妈离了我能有好日子过？”
金永东望着执迷不悟的父亲，忽然冷笑出声：“我妈勤快善良，就这样的哪个男的不喜欢？”
“她要是再找，那也是给别人当保姆！”金泽大声喊道。
“难道在咱们家，你们没把她当成保姆吗？”
“……”金泽沉默了。
金大爷和金大娘同样不吱声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拉着金泽往出走。
“大儿子，你放心，就以你的条件，肯定能找一个更好的，你就跟她离，将来她连坟地都得花钱买。”金大爷开始拱火。
“对，离，要不然我也跟她过够了！”金泽恶狠狠地说道。
金永东待他们走后，忽然哭了：“小老叔，我昨天回复你之后，我就给了自己一嘴巴，在来之前我给我妈打电话，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
金戈拉着金永东坐下：“你妈想离婚吗？”
“她说要不是怕我跟我姐不好找对象，她早就想死了，还跟我说在这家干活很开心，她做的面食，老爷子很喜欢，做的菜大家都爱吃，还说老太太多吃不少饭。”
“她说这辈子从来没得到过别人的认可，这种满足感是她从未有过的，我说你跟我爸离婚吧，我来说，她说怕影响我结婚，我说没关系，从现在起你要为了自己而活。”
“小老叔，你知道吗？我刚才跟我爸说出让他离婚时，我忽然觉得那一刻我才真正的长大，我才算是一个男人！”
“永东……”金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性格像你妈妈，你是个好孩子，雪儿就是相中了你仁厚这一点，你们俩好好处。”
“我跟她说完了，她也支持我的做法，只是我姐那头……现在怀孕身体激素不正常，说话也不在线，小老叔你别挑她。”金永东替姐姐找一个理由。
“你姐……你姐夫该说不说挺好的，你姐从小在不公平的家庭里长大……我不跟她生气，你多跟你姐聊聊吧。”金戈也不想太深说金永娜。
“我们半年没联系了。”
“……”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