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宁顺着金戈指着的方向望去,还真是董辉的车:“走,咱们悄悄的过去,千万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知道啊!”
金戈将车停到了一边,并未直接开去董辉的殡葬一条龙。
姐弟俩下了车,互相看了一眼,从车里掏出口罩戴上。
虽说金戈不相信董辉能找小三儿,但缺心眼的人有都是,万一就有人好董辉这一口呢?
“你姐夫真丑啊?”金宁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你俩刚结婚时他长得帅,可是结婚没过三年就胖了,然后就……反正像一个社会人,还是那种混不好的。”金戈一向是实话实说。
金宁轻啧了一声:“其实他对我挺好的。”
“你想咋地?去不去?”金戈停下了脚步。
“来都来了,要是不进去那不是浪费油钱么。”金宁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的:“我可跟你说啊,到了那里,千万别乱说话。”
“好啦。”
姐弟二人站到门口往屋里踅摸,董辉正坐在里面抽烟发呆,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
金宁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女的,一个箭步推门而入。
“媳妇,你咋来了?!”董辉看到金宁还有些激动:“你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老小带我来的。”
“老小也来啦!”董辉走到金戈面前,直接就塞给他一盒玉溪:“小舅子,你大姐没说我啥吧?”
金戈将烟揣进兜里:“没说啥,就是对你在别的地方干白事儿特别不满。”
“我也是没办法,咱们那个镇上,挂牌子的二十家,村里面私自干的无数,你说说我哪能干起来?”
“那生意好吗?”金戈问。
“呃……还行吧,接了几个活,就是运气不好,遇到的全是浑蛋,我也不跟你解释了,反正你们等我的好消息,我肯定能在这里立足挣大钱!”
金宁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董辉,你挣多少钱了?”
“没有啊!”
“来这里得有两个月了吧?你一分没挣吗?”金宁瞪着他:“我给你打电话,你说挣不少钱,今天一来一分没有,你是不是给别的小狐狸精花了?!”
“你想啥呢,我虽然有时候挺彪,但我真不是那种找小三儿的人,主要是进货上货都需要钱,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指定能回本。”董辉保证道。
金戈见买卖已经干上了,整得还挺有规模,他拉了拉金宁:“大姐,你别跟我姐夫吵吵,买卖都得干一段时间才能回本,没有立马就能挣回头钱的。”
“我……”金宁看着屋里的骨灰盒,头皮有些发麻:“反正我告诉你,你挣钱归挣钱,一定不能干丧良心的事儿。”
“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
“那行,我走了。”金宁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董辉一把拉住了她:“来都来了,住几天呗,我挺想你的。”
“???”金戈一脸地疑惑:这是没把我当外人?
“儿子咋整?”
“也是,那行,我要是没事儿就回家住几天。”董辉也想媳妇了。
“行。”金宁见董辉正干也便放心了,叫上站在一边研究寿衣的金戈:“别看了,你从小五行就弱,沾不得这个。”
“哦。”金戈跟着金宁往出走,见董辉送自己,连忙说道:“姐夫你别送了,注意身体,有事儿打电话。”
“好嘞!”董辉朝着他们姐弟俩挥了挥手,目送他们开车离去。
金宁坐在副驾驶,心情比来之前好了数倍:“老小,你姐夫也挺正干的,看看那骨灰盒,方方正正的。”
“骨灰盒不是批发的吗?也不是我姐夫做的。”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真挣钱了,以后你结婚,你姐夫能多拿点。”金宁一提这个,立即想到了江岚:“听说你跟阿岚分手了?”
“对。”
“因为啥?”
“嫌弃咱们家太事儿。”金戈没瞒着。
“咱家……”金宁刚想辩驳,可想了想家里的情况:“属实是太事儿,没有一个消停玩意儿。”
金戈挑了挑眉,这话只有大姐敢说,他绝对不敢说一个字。
“咱奶还活着呢?”
“好吃好喝活几个月没问题。”金戈说道。
“你去看咱奶的时候花钱没?”
“没有啊,我以前月月给,有时候几百块,最多的时候一千。”金戈想到上次在镇上医院时的情景,一千块钱就当破财免灾。
“多余给。”金宁看向窗外:“我跟你二姐商量着,九月末去监狱看咱爸,你一起去看看不?”
“不去。”
“没良心的玩意儿,咱爸虽然坏,对咱们没得说。”金宁的性格有些时候也很像母亲。
金戈停下车等红灯,他苦笑几声,反问金宁:“大姐,咱爸的仇家找来好几回了,我一想到咱妈吓得直哭,我就恨他。”
“……”金宁不吱声了。
“明明有正道可以走,为啥非得干犯法的勾当,我听二姐说,从她两岁时,咱爸就出去,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可咱爸也是为了养活咱们啊!”
“如果他在外面工作,我可以理解,但他干了太多违法的事儿,进监狱得有多少次了?数都数不过来!”金戈无法原谅父亲。
“老小,我……”金宁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受害者的家属找过来会怎么样?”
金宁倏地瞪大了双眼,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在努力攒钱,万一有一天受害者家属找咱们报仇,我希望能用钱让他们心理平衡一些。”金戈将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金宁捂住了眼眶,眼泪好悬没掉下来:“老小啊,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大姐,我还记着,咱妈买雪糕,给你们吃五毛一串的,给我吃两元的,四姐想吃,被咱妈打手,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吃雪糕了。”
“……”金宁。
“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希望咱们一家人健康平安,我是家里的男人,我会撑起这个家,可是我始终无法忘记你们小时候因为我受的委屈。”
金戈说到这里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虽说他是重男轻女的受惠者,可他真的不喜欢被区别对待,他认为家庭应该平等,这样才会和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