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山下,有一香玉酒肆。
酒肆外座,两位剑修跷着腿,嚼着花生米,酒意上头,开始八卦道:
蓝衣剑修:“喂,你听说了吗?”“那女魔头又从通天塔大狱逃走了……”
灰衣老头:“嘶——通天塔大狱?那里关押邪祟无数,凶险异常,竟然有修士能从那里出逃?”
蓝衣剑修鄙夷道:“不是吧,老兄,你这消息得有多落后啊?嘿,我还就告诉你吧,那女魔头不只逃了,还逃过三次呢!”
灰衣老头再次嘶气,“然后呢?”
蓝衣剑修道:“还能怎样,还没抓到呗,人还在逃着呢。”
两人正谈到兴头儿上,一壶酒被咣地一下撂到了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两人顺着视线望去,一少女身着烈烈红衣,腰间缠着暗褐色蛟皮长鞭,鞭梢还缀一银铃,她眼尾轻挑,朱唇勾着一抹戏谑的笑意,道:“两位前辈,一起喝杯酒啊?”
少女颜色不凡,气质却亲人,十分自来熟地给两位修士满上一大碗酒,说道:“恕晚辈冒昧,我坐隔壁听好久了,前辈所说的女魔头到底是谁啊?”
蓝衣剑修甚是倨傲:“现在的年轻人呐,一点都不关心界内大事,算了,我告诉你吧。”
“那个女魔头,名叫冉青禾,前段时间刚入的大狱,你猜是犯了什么事?那人炸了青霄宗的一支灵脉,那可是灵脉啊!”
红衣少女凑近插话道:“不就是灵脉而已,那么大个宗门,小气吧啦的。”
蓝衣剑修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大白菜啊。”
冉青禾暗道,事实上,对青霄宗而言,灵脉还真像大白菜一样。青霄宗作为修真界内第一大宗门,坐落在无数灵脉汇集的青霄峰顶,一支灵脉对于青霄,怕说是九牛一毛都不为过。
但想是这么想,红衣少女还是举手佯作投降状:“好好好,你接着说。”
“然后就被捕入狱了,然后那女魔头就逃了……哎呀,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
此时,另一桌的人竟也接话道:“逃了,然后呢?”
“戒律堂当即就发布了通缉令,悬赏五万灵石!”
红衣少女十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五万,这么便宜,看不起谁呢。
蓝衣剑修继续洋洋自得道:“你们都没见过这通缉令吧,这通缉令只发给筑基期以上修士,我给你们掌掌眼。”
“要犯冉青禾,年约十八,常身着红衣,惯使武器为一缀有银铃的长鞭,该案犯狡猾多端,望各宗弟子协力缉拿,若有捉拿归案者,赏灵石五万。”
同桌的灰衣老头,边听边觑着身旁的红衣少女,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才心虚接话道:“啊哈哈,我听着,怎么这么像这位小友呢。”说着,站起身来,隔了足有十步远,指向正端碗喝酒的少女。
少女不紧不慢地放下酒碗,眉眼弯弯:“老头,什么叫像,我就是呀。”话语间满是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啊!”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一柄长剑已贯穿长空,不偏不倚击碎酒桌正中间的酒坛子,酒坛裂片飞溅,红衣少女翻身躲过。
“冉青禾!还不束手就擒!”
酒肆众人反应过来,立即作鸟兽散,刚刚还喧闹不已的酒肆,只剩方才的红衣少女还停留在原地。
冉青禾道:“我说你们戒律堂的弟子有完没完,这坛酒可花了我二十灵石!就这么被你打碎了!赔钱!”
来人正是戒律堂门下弟子,楼宇楼琼,二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出剑攻去,剑气泠冽,连酒肆的屋顶都被捅了个窟窿。
冉青禾飞身跃起,站定半空,腰间长鞭仍未卸下,只反手打出两张符咒。
楼宇冷笑:“区区定身符,雕虫小……”,只是这“技”字还未说出口,已被符咒所带出的毒粉撒了个满脸。
“呸,咳,咳,妖女,你竟然使毒。”
这毒粉是专门针对金丹修士所制,她先前屡次被迫进入毒瘴之地,也从那里薅来了不少宝物。
她轻哼,对付戒律堂的废物,足够了。
两人瞬间浑身无力,从半空跌落,连佩剑也被甩在一边,丁零当啷。
冉青禾笑眯眯地凑近,手脚麻利扯下一旁酒坛的麻绳,将二人绑得结结实实,又在两人身上,上上下下地摸索着。
两人皆已憋红了脸,楼宇羞愤道:“女魔头,你休想,我等必定誓死不从。”
冉青禾停手,摸出两个储物袋,一巴掌拍了上去,脸色又冷了下来,嘲讽道:“就凭你?想什么呢?你也配!”
冉青禾从储物袋中摸索半天,掏出二十灵石,又将剩下灵石,一分不剩全数倒在一直躲在酒缸后的小二手中,而后将储物袋砸到两人脸上:
“戒律堂堂规第四十八条,背我听听。”
“不背!”楼宇怒道。
冉青禾捡起二人佩剑,剑指咽喉,神色一冷,重复道:“不背?”
楼琼立刻冷静道:“我来背,第四十八条,执行任务中,若无必要,不得损害其他修士财物。”
冉青禾这才笑开,剑尖上移,拍了拍两人的脸,“这才乖,记住了没?下次记得不许打我酒坛子,好贵呢。”
说罢,转身离去,摇手一挥,声音伴着清风,渐行渐远:“那就接着跪上两个时辰,时辰一到……毒性可解。”
*
戒律堂内。
“叔父,听澜闭关三月,现如今境界突破,已是金丹后期。”堂中有一少年长身玉立,声音不疾不徐地禀报道。
堂主楼弈撩起袍身坐下,语重心长规劝道:“听澜,你一向修炼勤勉,这一点叔父知道,但是,修道一事,最忌讳的,便是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你莫要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楼听澜默声。
楼弈见状,转移话题接着道:“现下戒律堂任务众多,你可以从中挑选几个,历练精进,纸上谈兵不可取。”
楼听澜领命,“是。”
正巧,外头扑棱棱飞进来一只飞燕。戒律堂豢养众多飞燕,进入戒律堂的弟子,每人可以领一只随身飞燕。飞燕可以随时监测堂中子弟动向,既是预防堂中弟子遭遇险情,也有监督执法之用。
楼弈张开手掌施展灵力,透过飞燕双眼,重现飞燕记录下的事情。
“岂有此理!”还未待看完,楼弈一拍桌子,大怒道。
楼听澜问道:“叔父,可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
楼弈叹气,将飞燕眼中之景投放至大殿中央,循环播放着:酒肆闹市中,两名戒律堂弟子正跪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楼琼的执法记录,先前,通天塔大狱,冉青禾出逃,我命他和楼宇前去捉拿,结果,冉青禾没捉到,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先被下了毒,正跪在那酒肆中,任人取笑。”
他戒律堂,修真界最高执法堂,何时丢过这么大的脸!
楼弈又恍然:“对了,三月前你闭关,恐怕还不知道,你闭关之后,青霄的一支灵脉被人炸了,我派人捉拿许久,才将这冉青禾捉拿归案。”
“但仅仅三月功夫,那冉青禾已经越狱三次!当真是目无法纪!屡教不改!”
楼听澜重复道:炸灵脉?语气中似是不可置信。
楼弈道:“你既然出关,又正巧赶上,这个任务便交由你,捉拿冉青禾,顺便把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我带回来。”
楼听澜领命:“是。”
酒肆之中,两名少年正试图捂着脸,躲避周围人窥探的目光。
楼听澜自身后,一挥手,解开了两人的束缚。
楼琼和楼宇察觉到身体能动了,起身回头,一见来人,几乎要热泪盈眶,便开始七嘴八舌地告状道:
“楼师兄,我们受那妖女的暗算,那妖女明着使符,却暗中在那符上掺了毒粉,我们这才不慎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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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楼师兄,你闭关多日,肯定不知那妖女恶行。”
“楼师兄……”
楼听澜冷漠回道:“情况我已知晓,但你们张口闭口妖女,如此言行无状,堂规十遍。”
楼琼楼宇一时语塞,师兄闭关三月,他们竟差点忘记了楼师兄是这般不苟言笑,执律如山之人,两人自知理亏,正要告罪离开,却被楼听澜叫住:“那冉青禾往何处去了?”
两人一齐答道:“北边。”“西边。”
“那冉青禾是何样貌?”
两人再次一齐答道:“丑若蟾蜍。”“出尘脱俗。”
楼听澜:……加抄十遍。
楼琼楼宇哭丧着脸:是。
酒肆中灵气混杂,的确是个适合逃逸的好地方。只是,对楼听澜而言,却不起作用。他凝神静听,既然这冉青禾曾经和楼琼、楼宇在这酒肆中交过手,灵气痕迹必然杂乱无章。
一番探寻过后,楼听澜再次睁眼:找到了。
而冉青禾自酒肆向北行后不久,转了个弯儿便又调了个方向,往那青霄宗走去。上一次,只炸了一支灵脉便被抓了,真是亏死了!这回,她定要多炸上几条,以抵她通天塔三月所受之苦。
解决了两个小喽啰,想必这戒律堂也该羞于找她的麻烦了吧。
她哼着不成曲的调子,随意攀折着路边的花叶,一片一片地揪着、撒着。
只是,忽地,破空之声传来,她刚闪身躲过,身后一柄飞剑便穿过她的耳畔,牢牢钉在身后的一根榉树之上。
好凌厉的剑气。冉青禾回身抽出长鞭,鞭梢贴地扫过,银铃声响,激起一片尘土。
她出言嘲讽道:“你们戒律堂还真是一个路数,人还未到,剑却先来问候。”
尘土之中,楼听澜缓步走出。
冉青禾粗略扫了一眼,没想到却是一位容貌不俗的佳公子。他眼型上挑,眼尾却微垂,面容无波无澜,真真是一副松风水月的好颜色,眉心一点红痣,更是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楼听澜道:“戒律堂座下弟子楼听澜,奉命捉拿逃犯冉青禾。”
冉青禾一见是个姿色尚可的小郎君,不禁调笑道:“呀呀呀!原来仙君这般好看,早知如此,我便不躲了。”
“仙君,我跟你回去便是,你这剑,可把我吓坏了。”冉青禾歪着头,捂着胸口道。
说着,又握拳并着手臂,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待楼听澜拿着镣铐走近,她却忽地张开手掌,将毒粉尽数洒出。
楼听澜眉头微蹙,拈了个最低级的除尘术,将眼前毒粉尽数扫了个干净。
冉青禾:……
见毒被他轻松破解,冉青禾瞬间收敛笑意,拉开距离:“仙君,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楼听澜抬手召回长剑:“静心,回!”
两人一齐出招,剑光鞭影霎时撕裂了林间的沉寂。冉青禾鞭法在速,楼听澜长剑屡屡荡开她的鞭梢,竟让她片刻都不得近身。
冉青禾暗道:恐怕此人境界在她之上,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唇角轻翘,憋着坏水,回身借力,手中长鞭破空,却并未直逼要害,反而攻他下盘,逼得楼听澜不得不纵身后跃。
再趁此机会,冉青禾直接将长鞭脱手:“鞭,破。”
原本扫向下盘的长鞭竟如灵蛇一般昂首而起,鞭梢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反卷而上。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格外清晰。
楼听澜垂眸一看,胸前长衫自襟口到腰际,被鞭梢精准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布料向两侧分开,露出里面线条分明的紧实胸膛。清风拂过,被划过的衣袍更是不住晃动,欲遮还露。
冉青禾收回长鞭,手轻轻拍了下鞭首:“你怎么这样不听话,瞧瞧,仙君的衣服都破了。”
“哎呀呀,仙君,我可是正经女子,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