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酒彻底醒了，心想这恋爱都还没谈怎么就跳到结婚这一步了。盘算着如果要结婚的话怎么也得等大学毕业他进公司才行，硬要算的话最快也要一年半。
坐姿边端正后正要回答。
“算了，关我什么事。”孟也泠又转过去拿包，没了兴致只想回家睡觉。
“先走了，你们好好玩。”也不知道这里打不打的到车。
“一起回去。”闻越见状连忙收拾东西追在人后面，一副生怕被抛下的样子。
“住一起？”几人算是看出来，一起来一起走这关系能纯洁到哪里去。
“认识越越十几年，看不出来他是个纯恋爱脑。”
没时间理这些调侃。
地灯映的树影张牙舞爪，也没有暖气，孟也泠庆幸自己出来的吹冷风不然容易昏了头。不该来的，来之前还能保有一丝妄想，觉得一个男人喜欢也就喜欢了，她也不差。
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你跟出来做什么？”走到大门处，树影后多了个人影，闻越拿着包连衣服拉链都没完全拉上。
“太晚了，打不到车。”他也有点委屈，为什么孟也泠总是离开，总是将他干脆利落的抛下。
靠着车窗窥见的伦敦夜景漂亮又生动，红色电话亭，威斯敏斯特站，时间从建筑物的时钟上流逝。
她在看景，他在看她。
肩膀上一重，男人毛茸茸的脑袋怼在身上。酒壮怂人胆，闻越闭着眼心一横靠过去假装自己睡着了。
熟悉的建筑物放大，车停在公寓前时还有点恋恋不舍。
“起来吧，我知道你没睡。”没办法装傻，哪有人装睡时身子板正一动不动的。
1月11日，右眼皮一直在跳。
更完这周最后一条vlog，孟也泠分别将牛奶鸡蛋和云吞面一起端上桌子，雇主的早餐提前十五分钟准备好确保他醒来洗漱完就可以吃到最新鲜的饭。
就算是谈恋爱结婚她也是个合格的家庭主妇。
幻想了一下戴着围裙早晨五点给闻家七八口做早点，三四个孩子嗷嗷待哺厨房碗碟堆积如山的场景。
算了，那是地狱。
连着一周她都不着痕迹的避开闻越，再努力下最多三个月就能离开这，在这三个月里只要不生出什么事端困境就能度过。
“又先走了。”男人寂寞的咬了一口馄饨，馅料是他看着她调的。
很喜欢看着孟也泠做家务，有条不紊，葱白的手指翻飞几下一个食物就成型。又捞出来一个丑陋的，这个是他包的，整整被教了三遍才勉强合上面皮。
女孩面颊上沾了粉，抬手想要擦的时候也被避开了。
郁闷。
直到下午四点前一切都还如常，四点后忽然学校里好多中国人看她。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孟也泠和直系学妹在楼道里打了个照面，学妹支支吾吾过了一会儿VX给她转载一条笔记和一个pdf。
pdf，刚来时朋友和群里林林总总也吃过几个瓜，炸裂有之，平平无奇控诉渣男有之，其他是财务纠纷。
故事的主人公叫小美，小美家破产了，小美没地方住带着行李箱上学，小美被W姓富少by。
小美在XX学校读XX系。
巧了不是，和孟也泠同学校同系同年级。
这个年级就三个中国人，两男一女，那么小美是谁呢。
“Ling，你还好吗？”没办法泪奔去高级餐厅狂炫鹅肝寿司牛排，也没办法开车去海边散心，没钱没车，最后一节研讨会点名。
游魂一样的出席，英语都忘了。
“I''mfine.”
把pdf看了一遍又一遍，试图让自己相信这说的是别人，试图找出反驳的角度再写一篇回击。
条条无可辩驳的事实。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梦想没有希望没有脸面当然也没有。
回家时没坐车，沿着街道狂奔一阵，有氧运动有助于发泄情绪。
到了公寓楼下没了勇气上去，老父亲在国内看到这一条该有多心痛，明天上学时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曾经的朋友。孟也泠坐在长椅上攥着手机，带上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帽子泪珠断了线，噼里啪啦的砸在屏幕上。
“不上楼？”玄关摆的鞋子站在人行道，男人攥着奶茶诱惑她。
“你先上去吧，再给我十五分钟。”
她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声音总归是不太对劲。
“为什么？”闻越蹲下来想看看，孟也泠将帽子拉到下巴处侧过身躲开。
不该迁怒雇主，但他一副不知情的好奇样子也着实拱人火。
“现在不想和别人说话。”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好看也不楚楚可怜，拉着遮脸的帽子扭头就走。
衣服上手机上全是水迹，下颌线挂着一滴滴接着朝下落，愈是搞不清缘由愈是在意。
“那补充点水分？”直男哪里知道怎么安慰女生，把奶茶挂在她手上亦步亦趋地跟着人在公寓楼下乱走。
时间差不多了，孟也泠到处找纸巾翻不到，后面悠悠长叹一口气将一包面纸塞在她书包的侧面。她恨闻越的体贴，恨到胸口疼痛，伤的心是因为喜欢又不能喜欢。
“上楼吧。”
回家眼睛肿出卧蚕红通通，兔子从魔术帽现出原形。
她也不管这些，带上手套进厨房开始刷池子，晚饭总要解决。男人将她堵在水池立台脚边，也不知道是真严肃还是假装的面无表情。
“哭什么。”
看不得女孩这幅凄惨的样子，用手指小心的碰了碰还肿着的下眼睑。
是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希望她一直保持肆意活泼，没人能毁掉这种坚韧的精神。
孟也泠不理会雇主短暂的抽风从他手臂中钻出去，打开冰箱拿出几天前闻越家空运过来的金目鲷，一条鱼半米两人就搁置在了冷冻层。
“今天把它做了吧。”拎着鱼的尾巴，眼里迸发出一丝杀气。
咣一下，心头震颤，又几下，鱼头与身体分离。
刚还在厨房一副谁欺负你我为你撑腰的人躲她远远的，生怕被她和鱼的怨气一同波及。
炖鱼头，烧鱼腹，炸鱼皮。
桌子上鱼的制品摆满，闻越小口小口的喝着炖的鱼汤，震惊于这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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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力，想着下次家里再寄来什么倒也不用非得扔给那群朋友，说不定能吃到烤全羊。
做饭的人没什么食欲，耗尽了怒气就剩疲惫，吃了几口就接着剪视频写文书顺便再看看有什么零工可打。
还是早点离开这比较好。
孟也泠对自己的坚强程度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超过阈值就回性格大变。第二天去学校还是好多人看她，都问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借钱给她。
“没有。”有也冷着一张脸拒绝。
其实要是想开了就知道留言自然会平息，厚着脸皮继续上学继续住也就糊弄过去。孟也泠打开已经不算冷清的评论区，各ip都在给博主加油送小花。
要是到那一步，还值得被加油吗。
纠结也不会持续太久，放学后安晴的车又停在了她的必经之路。
“上车。”大小姐摇下车窗，眉眼凌厉了许多。
同样的话最好还是别让人说第二遍，乖乖的坐上副驾驶，一路开到了某家环境高雅适合恶婆婆给小白花送钱的高级餐厅。
吃什么重要也不重要，安晴说她请客就一点也没客气点了自己爱吃的，前菜主菜甜品一道不落。
“闻越家不一样，你别拖他下水。”
想象中互相扯着头发打架一人泼另一人一杯水，想也知道不可能，说实话孟也泠还挺期待这种戏剧化的场景，说不定被人录下来放到网上她就彻底火了。
好过巴掌无形，脸上火辣辣的五个指头印。
闻家当然不一样，打开手机搜都是闻总给哪里哪里捐了多少，他家又在哪项又哪项为国为民的技术上得到突破，没有绯闻，一条都没有。
根本想不到闻越是网页上这个人的儿子。
“我知道了。”
pdf可能是安晴写的也有很大可能不是，孟也泠没问，这个问题也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反正只有她是脏东西。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大小姐叫服务生来结完账，最后看她的那一眼甚至有点怜悯。
高级餐厅的食物要么做的全然是本来的样子，要么做的像另一种食材的样子，反正都一口一口吃进去没差。旁边食客就看她从左边的盘子炫到右边的盘子，一道道精致菜肴一口一个；栗子味的巧克力，每次都会剩下那块也吃掉。
“可以选三块点心带走。”服务生推着一个车过来问。
拎着三块蛋糕双眼放光朝公寓走，精神状态突然美丽了起来。
“吃蛋糕吗？”孟也泠哼着歌进门，将白底金字的小盒子打开，闻越探头探脑犹豫着用手捏了块莓果的。他和她的口味两个极端，果味党和巧克力党的对决。
“哪来的蛋糕？”还挺好吃，总觉得在哪吃过的熟悉味道。
“餐厅送的。”
在晚饭前出去吃了一顿晚饭，不太寻常。
“和谁有约？”闻越放下叉子，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不该问。
“和男朋友。”
“谁？”
“对了，忘了跟你说，我交了男朋友哦。”
女孩笑嘻嘻的，指尖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