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丝花了一天一夜来爬这该死的雪山。
期间没有出现任何神迹,芙洛丝凭着一双脚爬到了顶,爬到了未婚夫安德留斯的城堡里。
清晨。
外面终于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马蹄声。似乎有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在朝这边靠近。
侍者说他的主人有夜猎的习惯,还告诉了芙洛丝他的名字叫奥菲修斯,兼任安德留斯家族的管家、厨子。
安德留斯一族现在人丁稀薄,只有侍者的主人一人了,所以侍者的主人没有名字,芙洛丝可以直接以安德留斯称呼他。
“殿下,他是你要找的那种人吗?”安妮伏在她的腿上,这么问道。
作为芙洛丝的【仆从】,她们大概知道芙洛丝在躲避某种人的追杀,同时也在追杀那种人,但仅止于此,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不是。”
芙洛丝也以为会在雪山有点儿意外收获。
【身份者】与【身份者】之间互有感应,但现在安德留斯的猎队离她只有十多米远了,依然没有一点感应的迹象。
看来就是个靠编神话骗人的神棍,难怪招摇撞骗了这么多年,全费尔奇尔德王国的人都信了,依然没有【身份者】找上门来。
芙洛丝轻轻阖上安妮困倦的眼睛,“睡吧。”
这些小丫头跟着她爬上来,都累坏了。
铃声越来越近。她听见年轻男人的笑声,不多,但也有五六个,女人的脚步比较轻,有……没有女人,一个也没有。
这种封闭的古老家族靠近亲联姻繁殖,传到这一代,女人算是完了。再愚昧的乡巴佬也反应过来,要想传宗接代,该寻求其他家族的帮助,所以,安德留斯向王族请求联姻。
那是十八年前的事,现在,安德留斯应该……至少也三十多岁了吧。
芙洛丝这么想着。
大门打开,冷冽的空气扑了进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全身都包裹在灰褐色毛裘中的男人,他提着几只小兽,一只兔子的嘴角还在抽搐、淌血,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兔子的嘴还在冒出小团小团的热气。
他背后跟着五个同样打扮的男子,他们手上都提着猎物,身上都覆着雪。芙洛丝没有估计错人数。
“哦……”
男人发出声音,他很快注意到了坐在二楼栏杆后的芙洛丝,二人视线碰撞。
“是那位公主殿下。”
“来得比想象中快呀,不过……”
他后面的人们窃窃私语,忽然又默契地闭了嘴。
为首的男人倒是语出惊人地道出了“不过”后面的内容:“怎么是个杂种?”
他的声音比预料中年轻,年轻很多,事实上,他隐藏在护耳帽下的那双眼睛闪闪发亮,亮得像时时刻刻含着热泪。这是一双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才会有的眼睛。
看来他就是安德留斯。
“你就是我要的那位公主?怎么变成杂种了?”安德留斯的大眼睛似乎委屈地耷拉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芙洛丝的错觉,“还有,这么多人,你带上来的?奥菲修斯呢!”
看来芙洛丝的黑发是最重要的问题,比雪山的规矩被破坏还要重要,芙洛丝想,大概他也知道雪山的规矩不过是个谎言,他只想得到一个免费的王室新娘。
“唔……”
被绑在角落的奥菲修斯以微弱的鼻音表达了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这一幕,安德留斯惊讶了。
芙洛丝欣赏着这惊讶的表情,理了理自己磅礴如云的黑发,“三件事。”
“第一,你最好意识到这个地方也在费尔奇尔德王室的治下,而我显然不像老头那样相信你所谓的神话。”
“第二,把房间打扫干净,我累了,而你的城堡脏到难以忍受。”
“第三,我还没想好,但你要随时待命。”
安德留斯扭过头来,用短促的音节表达了自己的侧目。
“啊……?”
他用另一只没提猎物的手摘下帽子,抖了抖雪,果然,他有一双很大,很善于表达情感的眼睛。
“你的父亲……没告诉你要遵守安德留斯家族的传统吗?这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契约,你不知道吗?”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芙洛丝父亲的承诺,他也只能抓住这个了。
“我遵守了。”
安德留斯视线扫过那些正在闭眼小憩的侍女们,不满道:“那她们是怎么回事?”
安德留斯的领土不欢迎外来者,芙洛丝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他要说这句话,“小妾,或者是我给你找的情妇,随便怎么说吧。”
芙洛丝是安德留斯承认的妻子,所以被许可进入此地,那么,这些侍女也是安德留斯的妻子,也就能够进入此地了。多么顺畅的逻辑。
安德留斯点点头,又道:“我不能跟来历不明的女人结婚。”
芙洛丝也点了下头,“那我也不能远离我的护卫们,和这么多来历不明的男人待在一起。”
只听安德留斯咕哝了一句:“……雪山不一样,把她们带上来,你会后悔的。”
笃笃。
芙洛丝的手指在栏杆上敲了两下,“还愣着做什么?”
她的苍蓝色眼睛很平静,但是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不耐的心情。
“去、打、扫、啊。要是不会的话,让他教你。”
“他”指的自然是一早就被绑起来的奥菲修斯。
奥菲修斯发出两声“唔唔”表达了不满。
安德留斯和他身后打猎归来的男人都沉默了。
安德留斯在原地转了一圈,沾着雪的靴子踏得地板咯吱咯吱响,他似乎是在思索,最终,他妥协了。
“你想睡哪一间?”
“当然是最大的那一间。”不然呢?
芙洛丝单手抱起瘦小的安妮,拍醒在她裙角边打盹的另外两个侍女,“走。”
雪山上还是太冷了,在这里睡着,会着凉。
“公主,等等!”
安德留斯忽然大声叫了她一声,随后说:
“我们还没交换戒指呢。”
她感觉脑后有个什么东西飞快地飞了过来,下意识地接住,手上一阵诡异的濡湿感,温热的、颇有重量的、柔软但是又有硬刺混合其中的……
那东西蹬了她一下。
——一只眼睛中过箭、半死不活的兔子。
“哈哈哈哈哈哈。”
安德留斯畅快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如雪山上的风一样清新而猛烈,似乎连室内的阴霾也驱散不少。
这笑声感染了其他人,也感染了奥菲修斯,他们全都笑了起来。
“谢谢,这是头纱。”芙洛丝说道。
安德留斯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嘶”了一声。
手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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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置信地抚上脸颊,他的眼珠微微转动,在飞起的断发中,他看见了指肚上淋漓鲜红的一片。
划过他脸颊的刀稳稳地插在了地上。
没有人再敢笑。
“嘶……漂亮的回敬。”安德留斯看向二楼那个美丽的背影,“你的身手很不错呢,你真的是公主?”
他舔了舔拇指,像是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我喜欢你。做、吗?”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芙洛丝捏起的左拳正在乱咯吱响。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信仰不允许我有婚前性行为,顺带一提,我说的婚姻,至少需要一个婚礼,见证人,还要有像样的礼服和鲜花。”
而这些是你弄不到的,蠢货。芙洛丝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火更大了。
“这样啊。”安德留斯的声音流露出遗憾,但他的视线依然炙热,不知道为什么,从芙洛丝身上移到了其他人——她的侍女身上。
“她们也和我有一样的信仰。”
芙洛丝以全然保护者的姿态,伸出手臂将侍女们护到自己的身前,不让安德留斯的视线玷污她们。
安德留斯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那么,公主殿下,要来参加我们的宴会吗?别担心,就是吃吃肉、跳跳舞、唱唱歌,你们会在山上待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好还是和我们搞好关系,你说呢?”
芙洛丝没有立刻回答,但将要步过走廊拐角的时候,轻声唤了一声其中一个睡眼惺忪的侍女:
“碧。”
“唔……嗯?殿下,怎么了?”
“去厨房看着他们。”
碧的眼睛微微瞪大,旋即反应过来,“……应该不会吧。怎么说安德留斯也是贵族,应该不会在招待我们的食物里做什么手脚的。”
“他算什么贵族?”芙洛丝活动了下手指,那种湿乎乎的、黏答答的兽血的触感还在,很不舒服,她更不耐烦了,“他是一个住在山村里、脑子有问题、性格粗野、又没见过女人的老光棍,你指望他安好心?”
“好的。谨遵殿下的旨意,我会为你看好他的。”
像是想到什么,芙洛丝脚步一顿,“如果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喊我。这段时间我都会睁着眼睛,我会关注你的每一次呼吸。”
安妮醒了过来:“殿下不是说,安德留斯不是吗,为什么……”
“人类一样可以很危险。要谨慎行事。”
安德留斯明显没安好心,她有这种直觉。
另一边。
安德留斯蹲下身子,和被绑成上锅螃蟹的奥菲修斯对视,颇为新奇的样子。
他的声音洒脱且慵懒,卸下伪装之后,那种危险的邪恶的气质更为突出了:
“我本来以为你被我们公主殿下迷晕了,我还想问你,怎么没有反抗,按理来说,你的身手不至于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尽管很狼狈,奥菲修斯依然保持着体面的微笑:“相信我,那女人不正常,她一只手就可以将我们俩的头盖骨一起捏碎。”
“肉搏派?”
安德留斯被这个说法逗乐了,低下头笑了一阵,然后才抓了抓凌乱散下的额发,抬起头,“你觉得,她是不是【同类】?”
这时,碧提着裙子,笑容满脸地加入了安德留斯和男人们。
“你好,安德留斯大人,殿下说让我留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