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衍翊早起游了个泳。当他从温热的水里爬出来的时候,楚衍琦的通讯已经气势汹汹地打过来了。
他披了条浴巾,算了算楚衍琦那边的时差,只是笑笑:“喝醉了不小心亲了一下而已。你上次失恋喝醉的时候亲了谁还记得吗?连陈恪都亲了。”
话音未落,对面瞬间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楚衍琦的声音闷闷的:“不要再提醒我亲了一个Omega的这件事了!我好不容易忘的差不多了。”
“先这样吧,你过几天回来之后先去公司看看,把你去联邦之前事情处理完,他们都在。”
楚衍琦困惑地“哈”了一声:“你到底什么情况?还不回来?休息那么久?这真的不像你啊,还是那些股东已经不和催命一样催你了?”
“作为一个打工人,我有权享受假期。”楚衍翊慢吞吞地擦着头发,低下头,盯着自己腿上几次动手术之后留下的伤疤,难以想象刚受伤时多么狰狞可怖。
长时间处于恒定的温暖温度让他几乎要忽略上面的疼痛,看起来已经完全愈合。
敷衍完了楚衍琦,楚衍翊把通讯器往一旁的躺椅上一扔,光着脚一瘸一拐走出顶层的游泳池。
前任主人是个雅致人,请了几位设计师耗费几年时间在这种幽静地方修筑了帝国皇室风格的庄园,又花了不少时间修缮了各种园林景观。
如今积雪消融,远眺连绵的群山,配上近处点缀着的一丛一丛刚开的花,楚衍翊倒是品出了些味道。
楚衍翊随意冲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就这么半湿着头发,拄着手杖去吃早饭。
周一似乎也刚到,正靠在门边徘徊着不进去,几个佣人手上都还有自己的事,也没有管他。
“早安,周一。”楚衍翊很没有风度地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
周一脚步顿了顿,他垂下眼睛,往墙边靠了靠,对楚衍翊微微躬下身,让出一条路。
仿佛昨晚楚衍翊看到的只是一个死去的幻影。那个神采飞扬的周一,那个运筹帷幄的周一,那个……路灯下向他索吻的周一。
楚衍翊轻叹了一声:“进去吧,在这里站着干嘛。”
吃的差不多之后,楚衍翊便望向一直在一旁等待的莫管家。莫管家告罪一声,就和楚衍翊汇报起新一轮的人事调动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楚衍翊无声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以后这种小事,你看着办就好了,不用什么都等我决定。”
莫管家有些惶恐地盯着地面:“那怎么行呢……”
“以后再说吧。”楚衍翊挥了挥手,“你去忙,回头找个人帮你。”
餐桌对面那个人安安静静地吃着,头都不敢乱抬,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大胆的举动。
楚衍翊放下咖啡专注地看了一会,末了轻笑着移开视线,打开虚拟屏幕。
金度带着的那些人这段时间已经把庄园所有人员的情况摸了清楚,条条框框按照岗位和姓氏排列的整整齐齐,自然也包括一直在厨房干活的周一。
“……受之前创伤的影响,导致不善于与人交往……反应迟钝……危险性高……”楚衍翊扫了一眼大概就关掉了文件。
“下午记得按时过来。”楚衍翊吃完饭,和往常一样提醒了一句。
椅子腿“吱呀”一声刮过大理石地板,周一慌忙起身,桌上的餐具哗啦作响,差点被他的动作带倒。
“怎么了?”楚衍翊挑了挑眉毛。
周一抬起手,又慢慢放下,最后指了指楚衍翊还没完全干的头发。
“没事,我现在又不出门,过一会就干了。”楚衍翊坦然看着周一,气定神闲,“你昨晚不是挺好的嘛,别老是学陈恪,一惊一乍的。”
清晨日光飘渺,周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瞬亮晶晶的东西,楚衍翊像是看见了,又像是没看见。
结果这日光到了中午就越发刺眼,楚衍翊斜靠在躺椅上,他没吃午饭,就着一杯咖啡看完了陈恪昨晚带回来的调查结果。
和他想的大差不大,伪造修改文件的人就在庄园里,相关的文件楚衍翊当时只带来过庄园,但是范围也没办法再缩小下去,该踢的人楚衍翊都踢了,只能通过金度那边的筛查。
楚衍翊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
有人说楚衍翊的成功归功于选择开拓第三区这个满目疮痍的区域,他一开始就对游走在灰色地带这件事没什么抵触情绪,甚至借着孤儿院院长的人脉把荒星θ和荒星γ黑市的生意做的如鱼得水。
他无所谓在大人物面前做小伏低,也无所谓交易暗中的风险大小,被人用枪抵过脑袋,被人用钱砸过脸,获得的每一份回馈都明码标价,头两年最难熬,但总算在荒星θ这个乌七八糟的大染缸里有了立足之处。
上下经营了那么多年,除了应煜之外,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嚣张地往他身边安插卧底。
他了解每个和他打过交道的人的价值,除了应煜。
应煜太神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应煜是个彻头彻尾随心所欲的疯子。
难道这次又是应煜?楚衍翊不怎么认真地想着,把桌上的沙漏倒了回去。
他被自己荒诞的想法给逗笑了。笑着笑着他抬起头,望见了刚进门的Alpha,于是笑意更盛。
周一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几乎是挪到了楚衍翊跟前,低头等着楚衍翊的指示。
楚衍翊关掉屏幕,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还没说话,如小山般堆积的文件就如同瀑布一般稀里哗啦倒了下来。
伴随着几声“啪嗒”的闷响,有几个没夹紧纸张的文件夹中散出各种大小不一新旧不一的纸张,有收购合同的某几页,有不同颜色的单据,有内部报告,它们如同新鲜的花苞在地毯上凌乱绽放,但确实不太美丽。
连着带倒了书桌上的沙漏。
周一愣了愣,但还是马上弓下身,半跪在地上,替楚衍翊捡起脚边的各种纸片。
“陈恪这个人……永远不记得好好装文件,以后推行无纸化算了。”楚衍翊摇摇头,撑着手杖起身,对周一伸出手。
周一垂着头,左手笨拙地将文件夹和纸张叠好,乖乖送到了楚衍翊手里。楚衍翊手还是悬在空中没动,他也不敢动,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左手就这么举着文件,微微发抖。
他这样子有些可怜,楚衍翊觉得有趣,他接过文件,再次伸出手:“我是让你站起来。都说了在我面前不要那么拘谨,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周一有些受宠若惊地虚虚握住了楚衍翊的右手,站起来后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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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楚衍翊明知故问道,“酒醒了?后悔了?”
周一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四目相对间,楚衍翊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睛中仓皇蹿过,他缓缓翘起嘴角,手指顺着周一的手臂往上,搭在了周一的肩膀上。
“放心吧,车钥匙给你留着呢。喝醉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更何况,我也喝醉了。”
书房中寂静无声,周一嘴角颤抖着,竭力想要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楚衍翊将食指竖在了两个人的嘴唇之间,一个噤声的手势。
“跟你说个好消息,陈医生——就是被你咬过的医生,说已经找到治你喉咙的方法了,等他回来之后,你要好好配合他,可别再去咬人家。”
周一脸上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他急促的呼吸过了很久才趋于平静,随即他轻轻点了点头。
楚先生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不计较他昨晚做出的蠢事,已经很好了。
他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可另一个声音却在耳畔说:“楚衍翊在骗你,他是A级的Alpha,没那么容易醉。”
“既然这样,先帮我整理这些文件?你知道怎么分门别类吧。”
周一犹豫了一会,摇摇头。
“你会,别忘了昨晚你看得懂那份转让书,你只是暂时忘了。没事,我重新教你。”楚衍翊站到周一身后,俯下身,双手环过周一,打开了文件夹。
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落下,周一似乎很快就学会了区分各种单据和合同,虽然还是生疏,但是没出什么错。
楚衍翊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后,盯着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忽然伸出手,顺着周一的后脑慢慢往下,钻进了周一的领口,抚过凹凸不平的烙印,落在了Alpha腺体的位置,饶有兴致地揉了揉。
“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即便是腺体退化的Beta,这块敏感的区域也不是别人能碰的。对于Omega而言,这种行为和性暗示没什么区别,而对于Alpha而言,这就是实打实的挑衅。
周一的身体因楚衍翊这忽然的举动而僵硬片刻,但又很快放松了下来,他认真做着自己的工作,只是将头垂得更低,完全把自己腺体的位置暴露在了楚衍翊眼中。
楚衍翊感到自己原本冰冷的手指慢慢染上了周一的体温,他收回手,闻了闻自己的手指,没有任何Alpha信息素地味道,只有一股浓郁的药味,应该是周一贴过的药膏。
前段时间他随口提了一句周一身上的药味重,之后周一来找他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贴着绷带。
“奇怪了,我昨晚明明闻到了你信息素的味道。”楚衍翊轻笑出声,“看来我昨晚真的喝了不少。”
他坐回到了宽大的书桌后面,一个周一看不清他脸上表情的位置。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周一,或者说是周一手上的文件,说出的话却关怀备至:“你有空了去吴医生那里再检查一下,怎么过了那么久,都没有一点起色呢。”
周一手指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楚衍翊是否发现自己故意没有吃治疗腺体的药物,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自己的腺体真的恢复,那他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