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卿从回忆中出来,她对徐青阳说道:“我从东海取来水晶床,做成一个水晶棺用来保存慕云的身体,然后去往各地寻找复活他的方法。”
“后来,我的同族告诉了我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不会是你刚刚那个歪方法吧。”
依卿正要说话的嘴张了张,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他说用水镜映照长相相似人的神魂,就能找到慕云的神魂。无论他是转世了还是仍旧游荡,总有重逢的一天。那时,将他的神魂放入身体,慕云就会复活。”
“这种鬼话你也信。你难道没有发现?这种方法不仅没用,反而会不断耗损自己的神魂和力量。”
依卿愣了愣,苍白着一张脸,绝望而默然的点了点头。
徐青阳看着依卿,一时有些分不清她的真实存在的人还是行隐楼中雾爷制造的幻人。
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他问道:“你这府中可有宝库?”
“有是有,不过都是些陈年旧物。这些年精神不济,懒得出去寻觅。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青阳摸了摸下巴,“那你和慕云,谁是雾爷?我猜是你吧,毕竟蜃龙是用雾的高手。”
“雾爷?”
依卿听到这个名称,摇着头笑了笑。
“我怎么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既不符合我,也不符合慕云的个性。”
她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若是说起名字里面有雾的,我倒是认识一个叫阿雾的小孩。”
徐青阳觉得这是个线索,正要继续问,鼻子一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清晨的树林中,泥土的芬芳,腐烂木头的味道和露珠蒸腾的水汽味交织在一起的味道,但是在这一片清新中却混杂着木柴燃烧的烟熏味。
“这是什么味道?”
依卿自然也闻到了,她想到来源,神情急迫的猛然一站,结果头一晕又坐了回去。
于是她只能病恹恹的拜托徐青阳道:“是庭后的寒璋树。它着火了就是这个味道。那是我从祖地移来的树,还请你帮我救它,别让它毁了。”
依卿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子,“用这里面的液体一洒,就可以灭火。”
徐青阳接过瓶子,“行,交给我。你好好调息。”
说着起身离开屋子,绕到了庭院的后面。
一到这里,徐青阳就看到了依卿口中的寒璋树。
无他,实在过分亮眼,树干是碧绿的翠玉,树叶的白色的脂玉。
树大约一人高,浑身晶莹剔透,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莹莹辉光。
然后此刻,在这样美丽的树的树冠上,燃着熊熊火焰。
火焰虽然令人讨厌,却意外的没有煞风景。
只因这寒璋树着火后的火焰竟然是彩虹色,发散出来的也不是烟雾,而是水雾。
伴随着水雾扩散出来的就是刚刚在屋里闻到的那个味道。
“雾树?不愧是蜃龙祖地的树,处处都和雾紧密关联。”
徐青阳感叹一句,拿出依卿交给他的小瓶子。
晃了晃,却没有听到里面有液体响动的声音。
“空的?”
他打开盖子,睁一目眇一目往里面看去,确实没有看到任何液体。
徐青阳觉得奇怪,但还是照着依卿的话试了试。
神奇的是,他拿着瓶子,往出一甩还真的甩出了液体。
更神奇的是,那液体刚碰到火,燃烧着的熊熊烈焰,好似老鼠见了猫,立刻褪去嚣张气焰,不一会就偃旗息鼓,消失不见。
“闻所未闻,果真神奇。”徐青阳说着,再次往瓶子里看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照旧空空荡荡。
“液体到底是从哪里洒出来的?”
徐青阳正思索着其中的原理。
突然,前院传来一声惨叫。
那叫声凄厉,急促短暂,但足以让听到的人闷的透不过气来。
徐青阳反应了一瞬,闪身就往前院跑。
要进屋时,眼角余光瞥到院墙上的一抹红色,但他没工夫去在意。
因为此刻屋里,情况更不容乐观。
依卿倒在了血泊中。但因为红衣的缘故,徐青阳并不知道依卿哪里受了伤。
他上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那流淌了一地的血全部来自依卿的腹部。
她的腹部竟被人活生生的掏出一个血洞,伤口看的人惊心,血液从中疯狂的涌出。
依卿看着徐青阳,她的嘴一张一合,断断续续的在说着什么。
徐青阳蹲下身,扶起依卿的头,将耳朵贴近她的嘴边。
“阿,阿...树,树......”
她喘着粗气,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
然后她猛吸着气,濒临死亡拼命挣扎,可真正进入肺里的却没有多少。没几息就撒手人寰。
徐青阳看着依卿的伤口,思索着她的遗言,神色凝重。
他将依卿放入水晶棺中,和慕云并排躺在一起。然后来到后院,看着庭中的寒璋树发呆。
依卿死前最惦记的竟然是一棵树。
难道是想和树葬在一起?
还是说树周围有什么她惦记的东西?
徐青阳不解。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就见眼前原本闪耀的寒璋树正在失去光泽,树干树叶渐渐失去了玉石般的莹润光泽,慢慢的枯萎石化。
寒璋树似乎感受到了依卿的死亡,也选择追随她而去。
“难道是想让我救树?”
徐青阳想了想,拿出青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往树上滴了几滴。
立刻,寒璋树就停止了石化。
石化的部分也渐渐的退去,整棵树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活过来的寒璋树闪了几闪,变成一个一寸大小的小树,飞入徐青阳的眉心。
寒璋树速度很快,徐青阳还来不及反应,树就已经消失不在。
他赶紧闭目内视,见那树已经在他的识海扎根。
徐青阳用灵识碰了碰,没感觉到什么奇特,但也没感觉到什么有害,便退出内视,不再去管。
树的事情解决后,他返回前面。
看着躺在水晶棺里的两个人,他手指上燃起一缕真火,随手一丢,屋里瞬间就燃起大火。
真火迅猛如雷霆,等他退出屋子后,那房子连同里面的东西就已经全部燃烧殆尽。
只有冒起来的阵阵青烟和闪着星星光点的灰烬,宣告着这里几秒之前还有一幢富丽堂皇的房屋和毁灭这一切的大火。
徐青阳再度抬头望天。
而此刻,那一轮太阳,已经消失不见。
他凝视着太阳原本存在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瞬间将徐青阳整个吸入其中。
徐青阳只觉得身体一阵旋转,停下来后,他就站在一个房间里。
看着眼前的环境,回过神来的徐青阳心里暗骂一声:“不是吧,废这么半天劲,不会才是刚从二楼开始吧?”
徐青阳有些郁闷,雾爷没找到不说,还得从头开始找宝库?
正想着,耳听到屋里一阵响动。
徐青阳顺着响动摸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会敲墙,一会敲地,来回走动,不停翻找。
徐青阳笑笑,静静的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看着那人在屋内上蹿下跳。
渐渐的,那人就摸索到了徐青阳的脚边。
他察觉不对,猛地一抬头,发现站着一个人。
惊吓之余,不忘反应迅速的跳开几步远。
等站稳后,定睛观瞧,他才拍了拍胸脯,舒出一口气:“你要吓死我,徐小猫。”
“我可无意吓你,是你警惕性太差。我看了你许久,你才发现我。”
悬林撇撇嘴,不想承认这点。
便转移话题道:“速度可以啊,和我能力有一比,这么快就到三百层了。诶,不对啊,你怎么到我这边来了?”
“三百层?你说这里是第三百层?”
“哈哈哈,对啊。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无声无息的来我这里了?难不成你已经把你负责的那一半都搜完了?然后返回来找我这边?不可能啊,干这活,不应该有人比我快才是。”
徐青阳一听是三百层,而不是第二层,立刻高兴的拍了拍悬林的肩膀,说道:“你靠一层一层的努力,小爷我可不一样,全靠龙姐的提携。”
“龙姐?”悬林侧目,良久才憋出一句,“你小子,这么短的时间就被楼里的娘们儿包养了?”
徐青阳翻了个白眼,“没有,你脑子里想什么?”
悬林挑眉,遂即高兴道:“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要过上好日子了。”
“你小子,自己偷了多少好东西,还怕兄弟过好日子。”
“谁会嫌钱多?”
悬林说着话,手上也没停,还在屋子里上下翻找着。
徐青阳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你找了三百层,找到什么没有?”
“没有。姓雾的把宝物藏的挺深,翻了这么多层,一无所获。再往上就要到顶了。”
“姓雾的?”徐青阳轻笑一声,“你可真会起名字。对了,是不是有什么阵法幻术什么的,你没有发现?”
“不可能,我修这一道,什么不会,什么不精通,要是有我早就发现了。”
“那在往上找找吧。”徐青阳建议道。
他揽住悬林的肩膀,“毕竟他这么喜欢宝物,难免不放在卧榻之侧,日日夜夜的欣赏。”
“有道理。不过,上面就是最顶层了,没有就真是亏了,白费我这么多功夫。”
“我觉得宝库肯定有,不然之前那个死的剑修怎么回事?他一定是找到了宝库,才引起雾爷震怒。”
“徐小猫,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二人说着话,离开第三百层,来到顶层三百零一层。
这一层是一个左右连通的巨大的穹顶建筑。
然而打开门后,里面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悬林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句卧草已在嘴边,根本笑不出来。
“难道今晚白干了?真是有违原则啊。修我们这道的人,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呃,其实我那一半还没有找过,不行返回去找找?”
“啊?”悬林惊讶:“你没找,那你上来干嘛来了。”
“都说了贵人提携。难道你进二楼的时候,没遇到幻境吗?”
“没有。很正常啊。你遇到幻境了?”
徐青阳点点头,又摇摇头。
幻境吗?
不,不完全是。
按道理来说,幻境消失,里面的东西也会消失。
但他此刻已经出了幻境,然而在幻境中得到的那棵树却还安静的待着他的识海中。
也就是说,他刚刚经历的一切并不假。
他记得依卿说过,蜃龙制造的幻境不是假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与其说是造了个幻境,不如说是真的搭建了一个场景。
徐青阳思索着,脑海中对照着依卿和雾爷的手段。
对于雾爷的真身,他便大体有了一个结论。
他应该也是一条蜃龙。
所以刚刚那个幻境,是谁造的呢?
是依卿吗?
还是雾爷?
还是说,依卿就是雾爷,她根本没死!
她对自己说了谎。
徐青阳想到此处,觉得不无这种可能。
毕竟死人怎么能创造幻境呢?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虽然没有深入接触,但是徐青阳也能明显的感觉到,雾爷和依卿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
难不成慕云的死,真让依卿变态了不成?
又或者......
徐青阳暗自思索着,脑中不停的闪过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仔细地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悬林见徐青阳态度暧昧,没有明确回答,也懒得深究,毕竟幻境什么的哪有找宝物重要。
他招呼徐青阳道:“别愣着了,既然你那一半还没找过,说不定宝库就在那半边。我们赶紧去找,不然一会天该亮了。”
徐青阳回过神,跟着悬林下了楼,从三百层开始倒着往下找。
结果,一直下到行隐楼正门还是一无所获。
悬林看着门匾上被门前悬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照耀着的“行隐楼”三个字,虽然脸上在笑但看起来已经疯了。
“哈哈哈,我当贼修这么多年,还没有这么挫败过。我悬林发誓,要是今日偷不到雾爷的宝物,就去改修和尚道。”
“你这话能让普通气死。”
“不应该高兴吗?”
“他一个佛子都度不了的贼祖宗,让一个贪财好色的妖给气的皈依佛门了,你说他生气不生气。相信他那时候,比你此刻还要挫败。”
“气什么,技不如人就别当佛子,干脆改修我们贼道。”
“你俩搞变形记呢,还互换上身份了。”
二人正说着,就见花游一脸着急的从二楼上下来。
悬林一叉腰:“花游,呛行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找宝库?不当魅修,要和我抢饭碗。”
“切,你偷的那三瓜两枣,本少主还看不上,都不如我这一身素衣来的金贵。”
“那你上二楼干嘛去了?”
“去找你俩。快别说那么多了,普通和尚要有危险了。”
徐青阳赶紧问道:“什么危险?”
花游皱眉,“虞宁比雾爷先走一步,普通见了非要去度虞宁。我劝他也劝不得,拉他也拉不住。眼看着他跟着虞宁离开了。现如今那虞宁是雾爷的人,若是被雾爷发现和尚在她屋里,和尚岂不是要死?”
他看着徐青阳道:“既然你俩是一起来的,想必你能劝劝他,让他赶紧离开。要是一会雾爷上楼发现了,可了不得。”
徐青阳便问:“那虞宁在哪里?”
“在雾爷寝宫,三百零一层天。”
徐青阳眯了眯眼,“是顶楼那个穹顶?”
花游点头。
徐青阳抚额,“兄弟你不早说。”
“怎么呢?”花游奇怪。
“我俩刚下来!你和雾爷商量好的吧,遛人玩?”
“遛什么啊,快走吧。一会宴会结束,雾爷回去,那可就真没机会了。”
悬林却道:“我不上去,我要去找宝库。”说着就要走。
徐青阳见状,赶紧拉住悬林,对他耳语了几句。
悬林听完徐青阳的话,虽然一脸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接着一闪身就消失不见。
花游也不管他,反正徐青阳在就行。
他和徐青阳一起返回第三百零一层。
来到屋门口,花游正要推门,却见门未关。
他顺着门缝往里面看去,就见普通被虞宁逼着一步步倒退到床边,然后被她一把推倒在床上。
普通脸上尴尬,正要起身。
虞宁娇俏一笑,“你要起来,我可就要喊人了。”
说着,就用指甲轻轻划过普通的脸庞,“和尚既然想度我,不如大方点把功力都给我吧。”
普通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就是要阻止施主继续残害他人,又怎么会率先破戒?”
“你这和尚好不会说话。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叫残害呢?”说着,就俯下身压在普通身上,要去脱他的衣服。
普通死死拽住领口,坚持不从。
外面,花游一脸无语,“这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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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什么心思我都懒得说。”
说罢,转身就要走。
徐青阳也顺着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先是惊讶屋里的变化,在看到屋里的情况后,说道:“你不是找我上来帮忙的?怎么就走了。不用帮他?看和尚脸色挺急的。”
“切,急的是什么可难说。反正我们魅修拒绝人的时候,可不躺床上。”
“和尚急色?”徐青阳摇头道:“不应该啊,那他之前拜托我和他一起来玉山城干什么?难不成被美色所惑,改变心意了?但是看着又不像。虽然不像,但是和尚又不推开”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说道:“为难,为难。去的早了怕和尚不高兴,去的晚了也怕和尚不高兴。”
徐青阳正犹豫着。
屋里,反而是虞宁先停了下来。
她一把拽起普通,将他塞到床下,脸上焦急道:“雾爷来了,你别出声,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门外,花游也率先反应过来,拉着徐青阳上了房顶。
他们刚上去,门外就起了雾气,不多时,雾气消散,从雾中显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高不高,不过童子身材。
一头艳红色的头发拖地,皮肤白的如鬼魅。
房顶上,徐青阳看着那人推门而入的背影,问花游道:“那就是雾爷?”
花游此刻微张着嘴,显得有些惊讶,听到徐青阳问他,才回过神答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此前见他都是隔着帘子,还真没见过真面目。没想到,竟然这么...呃...小巧。”
“呵。”徐青阳莫名冷笑一声,随之陷入沉思。
从见到雾爷的那一刻开始,他脑中片断似的线索便自动开始连接。
进城时遇到的红发小男孩...
叫阿雾的同类...
依卿死之前墙角一闪而过的红色...
她嘴里断断续续的遗言...
这一切联系在一起,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正想着,屋中传来一声,“嘻,你叫鬼见愁,我看不如叫妖也愁。真是比妖还妖,妖的让爷喜欢。”
尖细的嗓门虽然不同之前听过的,但熟悉的用词还是足以使徐青阳勾起嘴角。
一个真相很明显了。
徐青阳眼底一片冷漠。
依卿确实是死了,而杀她的凶手,就是下面那个自称“雾爷”的妖。
也就是...当初城门口那个红头发男孩。
依卿死前的那两声“阿”,不是语气词的阿,而是阿雾的阿。
是依卿口中的同类阿雾,也是此刻脚下房间里的雾爷。
可是,徐青阳奇怪。
他在城门口见到雾爷的时候,他还是一只化形不成功的小妖精。
那么他,是在什么时候拥有了蜃龙的能力的呢?
徐青阳想。
大概是在夺走依卿肚腹中的龙珠以后吧。
那红发小孩看似劝他不要进城,但其实从他进城的那一刻起就跟在了他身后。
一直等待着机会,只为挖依卿的蜃龙龙珠。
徐青阳透过掀起的瓦片的孔洞看着底下的雾爷。
他此刻身上残留的进化未完全的扁状毛发佐证了他的猜测。
而从依卿说过的话来看,雾爷的真身是个什么,一目了然。
徐青阳眸子冰冷一片,依卿杀了多人,但她神魂受损,已经是活不长了。
纵然罪大恶极,也不该以那种悲惨的方式死去。
活掏龙珠,与活剖心脏何异!
“花游。”
徐青阳语气凛然。
“我不管你是什么态度。”
他转头。
“但这个雾爷,我杀定了。”
花游转头看向徐青阳,疑惑不解道:“怎么突然间......”
但在看见他的瞳孔后,心中一惊。
不同于往常慵懒圆润的猫眼睛,此刻徐青阳的眼睛缩成了一个点。
那是一双即将狩猎的猛兽的眼睛,在这月色下闪动着危险的光芒,藏着骇人的气势。
花游立刻将未出口的话咽下,闭嘴转头,一气呵成。
然而,未等徐青阳下去,屋中传来一声正义凛然的声音:“你放开她。禽兽!”
屋里,虞宁看着出声的人,一脸无语的坐起身。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不爽道:“这可不要怪我不救你,是你自己要出来找死的。”
“谁坏爷的好事!”
不同于先前在大殿帘后的闷闷的声音,这声音又尖又亮。
雾爷说着在床上站起身,刚好和普通平视。
他瞪着眼看着普通,“你是什么人?”
普通双掌合十:“贫僧灵慈寺普通。”
“怎么,和尚也来花都?”
雾爷冷笑着,突然眉毛一竖:“不对,这是爷的行隐楼,你怎么进来的?”
不等普通回答。
门外,花游推门进来。
他朝着雾爷施礼道:“这位普通禅师是我的朋友。他是一时不慎,误入这里,还请雾爷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吧。”
雾爷看了看普通,又看了看花游,尖锐的嗓门讥笑出声。
“你的面子?你的面子很值钱吗?连你母亲无上宗宗主的面子,爷都可以不给。你算什么东西?”
花游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手在袖中攥紧。
他克制又礼貌的微笑道:“雾爷说的对,是不必给我面子。可您今天已经得罪了剑宗,现在难道又要得罪灵慈寺吗?如此,我们无上宗可保不了您。”
雾爷把眼一睨,神色满是鄙夷和自傲:“嘻,笑话,用你们保我,凭我的实力谁能奈何的了我?”
“而且,与其说你们保护我,倒不如说你们靠着我造的花都笼络了多少修士,挣了多少灵石。”
花游咬牙,手越攥越紧,但还是微笑:“那些钱是谁得了,您比我更清楚。”
“嘻,别废话。和尚今天是死定了。”
“至于你......”雾爷拖着调子,轻飘飘的瞥了花游一眼,才缓缓开口道:“念你们宗的苦劳,我今天放你一马。滚吧。”
他话落,再也没有去看花游一眼,好像他不过是一粒连肉眼都看不见的微尘,连惹人烦躁的能力都没有。
花游气极反笑,他接连点了几下头,咬着牙连吐出三个好字。
“好,好,好。”
再抬眸,眼底一片冰冷。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花游话落,屋里屋外的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
雾爷身旁,虞宁骤然起身,劈掌朝雾爷砍去。
雾爷快速闪身,跳到了床下。
虞宁紧跟着追下来。
然后她却并不着急动手,而是拿出了一个小鼓。
花游走到虞宁身边,又恢复了他那个翩翩公子的样子。
嘴角是标准的微笑,温和又淡然的说着要命的话。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这年惹的人够多的了,连我们无上宗都跟着你脸上无光,面上受罪。今日可不是我要如何你,实在是为民除害罢了。”
雾爷听了,面上冷笑着,毫不在意花游的威胁。
“嘻,毛都没长齐,就敢打爷的主意。你要怎么除爷?让爷听着新鲜新鲜。”
花游不语,而是给了虞宁一个眼神。
虞宁开口道:“我已经在你体内植入了我族特有的毒液。平常无色无味也无害,但是只要我手中的这个鼓的鼓声响起,你就会立刻肠穿肚烂而亡。”
雾爷听了,嘴角的笑容急速收回,瞪着眼睛,声音尖锐凄厉的质问道:
“爷这么宠你,你竟然帮着他害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