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消化“曾被暗恋”这个惊悚消息，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降谷零的加密信息。
「西岛的出轨对象是千绘里香的高中朋友，还不知道具体是谁，那个人可能会知道一些关于资料下落的线索。——B」
「明白。我去问一下。——N」
“千绘里啊？她超受欢迎的，你忘了，我们整个年级的女生都跟她关系好，她们的那个同好会可是相当的声势浩大。”
“啊？你说哪些人来了？至少我们班的肯定都来了，至于都认识哪些……扎心了啊兄弟，我那会儿在女生堆里也不收欢迎啊。”被问到的寸头男生抓抓头，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以上……看来情报工作不是谁都能做的。——N」一无所获的奴良幽真也备受打击。
黑暗中，某个人看着手机轻笑一声，似乎能想象到那头小男朋友垂头丧气的表情。
「没关系，我这边已经有点线索了，情报的事交给专业人士就好，帮忙制造一点小混乱，吸引大部分人注意力，给我创造点机会进去。——B」
「了解o(╥﹏╥)o。——N」
放下手机，奴良幽真抬眼扫过喧闹的包间，相熟的同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完全看不出谁会是那个藏有线索的“出轨对象”。
要不还是思考一下如何自然的制造混乱吧……
就在这时，他感觉身边一凉，半透明的萩原研二飘了过来，带着点看热闹的兴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小奴良，需要帮忙吗？那个穿米色连衣裙、坐在角落不停看手机的女生，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坐立不安哦～而且，她偷偷看了你好几眼了。”
奴良幽真眼神微动，借着举杯喝饮料的动作，向萩原所指的方向瞥去。
果然，一个长相端庄大气的女生独自坐在角落，与她从容淡定的表情不符的事，她藏在桌下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一边敷衍着和周围人的交谈，一边眼神不时瞟向门口，又快速低下头。
果然看起来很可疑！而且奴良幽真对这个同学还有一点印象。
泉井凉，这个女生似乎是他们班的班花兼文学社社长，才貌兼备，当时在校内也算风云人物，追求者甚多。后来考进了东大文学系，哪怕直到现在身边也围着一堆人献殷勤。
至于为什么会记得这些，因为奴良幽真当初也是文学社的社员。
长得漂亮且性格受欢迎，当时大概率也会跟千绘里香关系不错，西岛仁也算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如果从刻板印象来说，接触到西岛仁并且看对眼的概率并不低。
尽管他还是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眼下零给的任务是制造混乱，停止思考自己不擅长的事后，奴良幽真扫视四周，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电源插座和几瓶啤酒。
有点危险，他这样想着。但不是完全不可控。
时机刚好，眼看着服务生正端着一大盘新鲜的肉走进来。奴良幽真眸光一闪，假装被旁边同学撞了一下，借着大托盘的遮挡，身体“不小心”地一歪，手肘“恰好”碰倒了面前还没开盖的啤酒瓶。
“哗啦——”
啤酒瞬间倾泻而出，滴落在地。附近的几位同学惊呼着跳开。
好巧不巧，金黄色的液体尽数泼洒在了墙角的插座上，只听“刺啦”一声响，黑暗骤然降临，瞬间吞噬了整个包间。
空调运行的嗡鸣、背景音乐的旋律戛然而止，只有烤炉炭火散发着微弱红光，众人惊愕茫然的脸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滑稽和诡异。
“怎么回事？停电了？”
“服务员呢！店长？！搞什么啊！”
在一阵惊叫与抱怨声中，凭借非人的夜视能力，奴良幽真清晰地看到包间门被无声推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和鸭舌帽，穿着烤肉店维修工制服的身影低调的闪身进入，帽檐低压，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那挺拔的身形和后颈金色的碎发，让奴良幽真一眼便认出来人。
“零。”黑暗中，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一个欣喜的弧度。
“抱歉各位客人，可能是线路故障，请保持冷静，我们立刻检修。”降谷零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一种陌生的沙哑，手电筒的光束稳定地扫过人群，在照到某个鬼鬼祟祟的小青年的时候就微不可查地顿了下。
小青年瞬间会意。
“抱歉抱歉！我的错，是我没站稳！”奴良幽真连忙起身，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歉意，顺手抓起一叠纸巾笨拙地擦拭，借着黑暗的遮掩混到插座边上，用一只手悄悄覆在上面。
一缕寒气从掌心溢出，在烧焦的电源线上凝结出薄薄得一层白霜。
“要赔钱吗？”
“这个得老板说了算。”
在其他人眼中，“维修工”目标明确，态度自然的径直走向酒洒的区域，蹲下身开始检查线路。而他的位置，恰好能清晰地观察到全场大部分人的反应。
奴良幽真一边配合收拾残局，一边用眼角余光关注着降谷零和那个女人。他看到降谷零在低头“工作”时，似乎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眼镜腿，一个微型摄像头小心地避开奴良幽真的方向，对着全场拍摄了一圈。
很不起眼，也很细致。奴良幽真存在感很低地站在他身边，和萩原研二一起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包厢里自然是有很多鬼魂的，除了一些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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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孤魂野鬼，也有一些看起来是他的这些同学们的亲戚家人，因此幽真就不能蛮不讲理地用暴力的手段将他们赶走。
在那个普通人看不见的世界里，鬼魂们的口水和□□滴落在餐盘上，十分的倒胃口，好在奴良幽真本来就没想真的吃烤肉，也就没在意。
但现在降谷零来了，鬼魂阴冷的气息让他的面色微微发白，那奴良幽真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好在太阳早就落山了，他知道该如何不引人注意。
谨慎而精准拉开那些有意无意靠近降谷零的鬼魂，同时还要避开因为烦躁不安在包厢里走来走去或是想要出去的同学。
一片混乱中，奴良幽真踉跄着后退一步，脚跟“无意间”踩到了地上的空易拉罐，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然后就十分“巧合”地倒在了“维修工”的怀里。
“这位客人，供电还没恢复，还是要小心一点。”
奴良幽真像模像样地嘟囔了句抱歉，弯腰去捡滚落在地上的空瓶，降谷零也同时伸手，两人的指尖在桌下阴影处轻轻擦过。
温热和微凉的触感一掠而过，却像带着微弱的电流，让奴良幽真下意识地缠了上去，缱绻而不舍的勾住对方的手指。
他听到降谷零几不可闻的轻笑，带着点宠溺的戏谑。
不过他还没忘记着把萩原研二的发现告诉零，等说完抬起头才发现两人缠在一起的手指还没松开。
隔着两副土气的眼镜，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奴良幽真能看到那双无辜又漂亮的眼睛里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降谷零的手指在工具箱上极快地敲击了两下。
奴良幽真认真地用这半年的学习成果翻译了一下，然后就得到了【别闹】这两个字。
……
很正经，正经的同时又透着那么一丝不正经，矛盾的反差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心跳漏了一拍，奴良幽真迅速移开目光，舔了舔干涩的唇，眼睛有些发热。
‘等着吧，再过半年！’他在心底恶狠狠地想。
‘再过半年他就二十岁成年了，到时候可再没理由挡着他亲近男朋友了吧！’
萩原研二飘在两人上空，看着这暗流涌动的粉红泡泡，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哇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偷偷调情，小降谷和小奴良你们玩得很刺激嘛～”
降谷零：……
刚刚头脑发热没注意，如今同期的这波调侃让他脸颊温度有些升高了。
还好戴了口罩！他心里有些庆幸，没注意到金色的碎发之间，通红的耳根在黑暗中十分明显的落入到奴良幽真的眼中。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