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叶寻看着那台刚刚吞噬了他们心血的文件粉碎机，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方云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去给那姚文昌一拳。
赵圆圆更是眼睛都红了，又气又委屈，那PPT是她花了中午休息时间辛苦整理排版的！
姚文昌哼着歌，懒得看几人，已经慢悠悠回了办公室。
然而，屁股还没坐热，房门就被人给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高档西装的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他走得太急，导致额头还在冒汗。
“姚文昌！你收到‘创想传媒’送来的PPT没？在哪？！”
来人正是姚文昌的顶头上司，品牌部的总监——张涛。
“张总监，您怎么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拿了个五十万的小项目就想来糊弄事，方案做得一塌糊涂，我已经让他们拿回去重做了……”
张涛脸色瞬间一变，声音尖利地打断他：“小项目？！糊弄事？！我问你PPT呢？！原件！！！”
姚文昌被吼得一愣，委屈巴巴道：“他们那个方案太垃圾，毫无诚意，我觉得有损我们集团形象，就……就让人销毁了……”
“销毁了？！你他妈……”张涛总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猛地抬手——
“啪！！！”
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姚文昌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把他的金丝眼镜都打飞了！
外面正在工作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姚文昌捂着脸，彻底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又惊又怒又不敢置信：“张总监！你，你为什么打我？！为了一个五十万的小破公司？你知不知道我姐夫是……”
“你舅就是董事长今天也保不住你！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张涛总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总裁办公室的刘秘书刚亲自打电话来问，点名要看这家公司的方案PPT！让收到了马上送到总裁办公室去！你竟然敢给我销毁了？！你想死别拉着我！！！”
“总，总裁办公室？！”姚文昌如遭雷击，一脸茫然，感觉是不是在做噩梦？一个五十万的小项目，用得着总裁亲自过问么？
他嘴唇哆嗦着，腿肚子开始转筋。他猛地看向会议室的方向，难道，那“小公司”有大背景？不然为何总裁会关注这件事？莫不是某个远房亲戚？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没多大个事，让他们马上远程发过来，重新打一份不就完事？
姚文昌当即就给自己点了个赞，毕竟姐姐从小就夸自己这脑瓜子聪明。
他强自镇定，甚至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对张涛说：
“张总监，您别急，消消气！多大点事儿啊！我当是什么难题呢！”
他推了推歪掉的眼镜，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轻松：“不就是总裁办要看方案吗？简单！那帮小公司的人肯定还没走远，我马上让他们把电子版发过来，咱们马上打印一份出来，交上去不就行了？”
张涛沉默了片刻，眼下也只有这么办。
两人很快来到会议室，发现已经走了，赶紧往外追去。
这边，叶寻三人憋着一肚子火，还在等电梯。
叶寻脸色阴沉，正拿出手机，准备点开苏婉茹的对话框。他虽然想靠自己，但被人欺负到这份上，这状，必须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姚文昌那故作镇定却难掩急切的声音：
“哎！叶先生！留步！留步！好事！天大的好事！”
叶寻皱眉回头，只见姚文昌拉着脸色极其难看的张涛追了过来。
姚文昌喘了口气，摆出一副“你们走了大运”的表情，语气虽然比之前好了点，但那股子居高临下的劲儿还在：
“叶先生，算你们运气好！刚巧呢，我们集团上面有位领导，突然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点名要立刻看你们的方案！”
他顿了顿，故意拿捏着腔调：“这样，你们也不用再跑一趟了，现在，立刻，马上！把PPT电子版发给我！我让人用最好的设备重新打印一份，立刻给领导送上去！这机会千载难逢，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现在的表现了！”
张涛总监在一旁听着，嘴唇动了动，想纠正姚文昌这糟糕的态度，但最终还是没开口，毕竟就算“小公司”有背景，也用不着对下面的人好言好语吧？
叶寻瞬间就明白过来，肯定是婉茹姐过问这件事了！只是，这猪头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股极致的讽刺和快意涌上心头。
他忽然笑了，笑得格外平静，却带着冰冷的嘲讽：
“发电子版？重新打印？”叶寻慢悠悠地重复着这两个词，目光扫过姚文昌，最后落在张涛略微焦急的脸上，“姚经理，您刚才不是亲口说，我们那PPT做得太垃圾，有损寰宇国际的形象，不配称为方案，直接扔粉碎机么？”
他摊了摊手，语气极其“诚恳”且“自责”：“我们深刻反省了一下，觉得姚经理批评得对！这几页的PPT，确实太没有‘诚意’。我们这种小公司，怎么敢拿那种垃圾来浪费贵集团领导的时间呢？”
他顿了顿，在张涛骤然变得惊恐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所以，我们还是乖乖听姚经理的话，回去重做。等什么时候，我们呕心沥血，做足了一百页，保证看起来够厚、够有‘诚意’后，再来向姚经理‘汇报’吧。”
“毕竟，领导的时间很宝贵，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是吧？姚经理？”
叶寻最后这句，完美复刻了姚文昌之前的腔调，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抽了回去！
“一，一百页？！”张涛总监听完，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厥！
他猛地扭头，用吃人一样的目光死死瞪向姚文昌，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你还跟人家要一百页的PPT？！你他妈……”
姚文昌此刻也终于彻底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捅了多破的天！面对叶寻这软中带硬、句句戳心窝子的“回敬”，他吓得魂飞魄散，脸无人色，舌头都打结了：
“不，不是，叶先生，我那是开玩笑的，当不得真，您大人有大量……”
“玩笑？”叶寻收起笑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姚经理，我们很忙，没空跟你开玩笑。方云，圆圆，我们走。”
说完，转身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梯下行键。
“叶先生！不要啊！！”张涛总监彻底崩溃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猛地冲过去几乎要抱住叶寻的胳膊，声音带上了哭腔和绝望的哀求，“不能走！您千万不能走！我求您了！都是这个蠢猪的错！您把电子版给我们吧！不然……不然我真的完了！”
姚文昌也扑过来，想要去拉叶寻，被方云一把推开。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叶寻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迈步就要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