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叶寻也只是想一想。身为一个男人，还是有一些硬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从对方惊世容貌和强大气场中剥离出来，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走到会议桌对面坐下：
“苏总，秦总。不知二位今天想谈哪方面的合作？是关于企业宣传片，还是产品推广？”
他心里盘算着，这种级别的大公司，拍宣传片肯定不可能找自己公司，最多也就像秦清之前那样，丢个几万块的会议记录之类的工作，也就算是大发善心。
然而，苏婉茹并未直接回答。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点了点，目光平静地看向叶寻，声音清冷如玉：
“叶先生，在谈具体内容之前，我想先听听，以贵公司的实力，都能做些什么？”
“啊？”叶寻愣住了。
这问题太反常了！哪有大客户不提需求，反而先问制作方能做什么的？这感觉不像是来下单，倒像是来考察他们能力上限的？
旁边的秦清笑吟吟地补充道：“是啊，小叶，放开聊聊，别拘束，姐姐也很好奇呢。”
她眼神中的玩味更深了。
叶寻心里直打鼓，但客户问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苏总，秦总，不瞒您说，我们公司规模不大，团队也就十来个人。主要能承接的就是企业宣传片、产品功能广告、活动会议记录、以及一些短视频内容。如果是太复杂的特效大片或者大型电视剧，我们现有的团队和设备，可能……就比较吃力了。”
他说得很保守，甚至有点自曝其短，生怕对方期望过高最后失望。即便是老板说过，咱们搞不定的，可以外包出去。但人嘛，还是老实一点更好。
苏婉茹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如果，”她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我想拍一种……感觉。一种朦胧的，关于轮回，关于似曾相识，关于跨越时空寻找一个人的感觉。不需要多么宏大的特效，但要拍出那种宿命感和氛围。你们，能尝试吗？”
叶寻心中一震。“轮回”？“宿命”？
这主题听起来就有点玄乎，不像常规的商业需求。但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关于“前世今生”的电影画面和拍摄手法，特殊的色调、唯美的空镜、充满故事感的眼神特写、碎片化的叙事……
“能！”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肯定地回答，“虽然我们团队人不多，但大家对画面和故事都很用心。如果只是营造氛围和感觉，我们可以通过镜头语言、灯光、色调和后期调色来尽力实现！当然，具体还需要您这边提供一个更详细的方向……”
他怕对方觉得他吹牛，又赶紧找补了一句：“不过，费用大概……几十万的预算，我们就能做出不错的效果了。”
他没敢往高了报，生怕把客户吓跑。其实，他很想说几万也行，但先说个笼统的数字，大家好讨价还价嘛。
听到“几十万”这个数字，旁边的秦清似乎忍不住，极轻地笑了一下，赶紧端起茶杯掩饰。苏婉茹的眼波也似乎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可以。”苏婉茹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对旁边的秦清微微颔首。
秦清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填上了一个数字，推到叶寻面前：“叶先生，看看吧，如果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签。预付款按照行规，签约后三个工作日内到账。”
叶寻懵懵地拿起合同，快速浏览了一下关键条款——甲方：寰宇国际集团。乙方：他自己所在的小破公司。
项目内容描述得很模糊，就是“主题形象短片创作”。
金额：五十万整。
付款方式、交付时间等条款都非常优厚，甚至可以说是偏向乙方的。
他感觉像在做梦。这就……谈成了？五十万？对方连详细方案都没听，就直接签合同？这是他从业以来最魔幻的一次业务洽谈，简直就像送上门喂饭！
“没……没问题！我这就拿出去盖章！”叶寻强压着激动，手抖地拿起合同就往外走。
很快，不到五分钟，合同顺利签完。
秦清笑得更妩媚，她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叶寻：“正事谈完了。叶先生，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便饭？”
叶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又吃饭？！上次就是吃完饭断片失身的！这位秦总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他怕了！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拒绝：“不了不了！秦总、苏总，怎么能让您二位破费！这样，既然合作达成了，今晚务必让我们公司做东，请您二位赏光吃个便饭，也算是庆祝一下！”
他赶紧把老板抬出来，人多安全点。
秦清挑了挑眉，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红唇勾起。
“哦？你们陈总请客？那也好呀。”她转头看向苏婉茹，“姐姐，你说呢？”
苏婉茹淡淡地瞥了叶寻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叶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三人刚走出会议室，等在外面的老板陈总立刻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
叶寻将合同递过去，低声道：“陈总，签好了，五十万。晚上对方说一起吃饭，我说公司请客。”
陈总脸上笑成了菊花！这已经是他开公司几年来，最大的一笔订单了！五十万！寰宇国际！而且这不仅仅是一笔业务这么简单，要是其他公司知道自己与这样的大公司合作过，肯定会更会加分！简直就是给自己公司打广告！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看着叶寻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尊金佛！
“哎呀！苏总！秦总！真是太好了！谢谢您二位对我们小公司的信任！晚上一定赏光！一定赏光！”
他点头哈腰，恨不得把脸贴到地上去。
送走两位女菩萨，陈总回到办公区，猛地一拍巴掌，声音洪亮，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各位！安静一下！宣布个好消息！叶寻，刚刚为我们公司拿下了寰宇国际的重要项目！合同金额五十万！为了庆祝，今晚我请客，所有人一起去‘锦江宴’！为叶寻庆功，也为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加油鼓劲！”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欢呼和各种声音。
“多少？五十万？！”
“卧槽！叶寻你牛逼啊！”
“寰宇国际？！那不是超级大集团吗？”
昨天还弥漫着的同情和嘲笑瞬间被震惊、羡慕和嫉妒所取代。
和叶寻关系最好的后期剪辑师方云，直接冲过来给了他一拳：“行啊你小子！因祸得福啊！牛逼！晚上必须不醉不归！”
他是真心为朋友高兴。
而另一个摄影师刘哥，则脸色不太自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句“恭喜”，眼神里却难掩嫉妒。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社牛，奈何除了签下几千块的业务外，一无所获。
小胖妹赵圆圆兴奋地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寻哥！你也太厉害了吧！真给咱们部门长脸！晚上我要多吃点！”
她的喜悦纯粹而真诚。
美女同事林薇也走了过来，笑容比平时甜了十倍，声音软糯：“叶寻，恭喜你呀。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
她很自然地将手轻轻搭在叶寻的椅背上，身体微微前倾，露出让不少男同事口干舌燥的事业线：“晚上，能请教一下，你是怎么谈业务的么？传授一点经验吧？”
林薇才是公司的业务员，可惜，她一年能谈下来的业务，还没这一单多。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小公司，已经算是很厉害。
几个男同事眼神都变了，林薇可是一直还没男朋友！
叶寻尴尬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挪了挪椅子。不过叶寻也没有飘，他倒是好奇，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难不成，真想要包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