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面对心魔，这确实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真会死人。
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
赵羽暗暗点头。蜀山弟子的胆魄还是有的。
“很好。那么，试炼开始！”
随着赵羽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几位长老同时催动法诀，一个巨大的幻境阵法瞬间展开，将所有参加试炼的弟子都笼罩其中。
赵羽本人并不参加试炼，他要在外面观察情况，确保不出意外。
幻境中的景象通过特殊的水镜术投射出来，赵羽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个弟子的表现。
李英奇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出色。他的剑法精准而狠辣，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击败了三个对手。
其他弟子的水平就参差不齐了。有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有的人就明显是凑数的。
赵羽一边观察，一边暗暗记下每个人的特点。作为师兄，他有责任了解每个师弟的实力。
但是他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落在李英奇身上。
昨晚那个拥抱的感觉还历历在目。李英奇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还有那道伤疤……
赵羽摇摇头，强迫自己专心观察试炼。
经过激烈的角逐，最终有十五个人脱颖而出，进入第二阶段。李英奇毫无悬念地排在第一位。
“恭喜诸位。”赵羽对这十五个人说道，“不过接下来的试炼更加凶险。心魔这东西，比任何敌人都要可怕。一旦迷失其中，很可能再也出不来。”
“师兄，我们不怕！”一个年轻弟子大声说道。
赵羽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一脸的不服输。
“好，那就开始第二阶段。”
这次的阵法更加复杂，需要每个长老都全力催动。随着阵法启动，十五个弟子再次被笼罩在幻境之中。
但这次不同了。
赵羽透过水镜看到，有的弟子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有的人甚至开始颤抖。
心魔试炼，比想象中还要残酷。
第一个出问题的是刚才那个年轻弟子。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赵羽不得而知，但是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最后竟然开始自残！
“快！把他弄出来！”赵羽急忙喊道。
几个长老联手，强行将那个弟子从幻境中拉了出来。弟子醒过来后，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创伤。
紧接着，又有两个弟子出现了问题。其中一个竟然在幻境中直接昏死过去，另一个则开始疯狂地大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赵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英奇还在幻境中。透过水镜，赵羽看到他盘膝而坐，神色平静，但是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在面对什么样的心魔？
赵羽莫名地担心起来。
幻境中，李英奇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梦魇般的夜晚。
那是三年前，她还叫李蒹葭的时候。
“小姐，快跑！”
老管家浑身是血地冲进房间，脸上满是惊恐：“李家完了！他们杀进来了！”
十六岁的李蒹葭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刚写好的诗稿。她不明白为什么平静的生活会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小姐！快走啊！”老管家拉着她的手，拼命往后院跑。
身后传来杀喊声和火光冲天。
李家，京城四大家族之一，就这样在一夜之间被灭门。
理由很简单：谋反。
当然，这是栽赃。真正的原因是李家掌握了太多朝中大臣的把柄，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李蒹葭跟着老管家逃到后院，却发现那里早就埋伏着杀手。
“小姐快跑！老奴拦住他们！”
老管家拔出随身的短刀，拼命抵挡。但他只是个管家，哪里挡得住训练有素的杀手？
很快，老管家就倒在了血泊中。
临死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李蒹葭喊道：“小姐！记住！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为李家报仇！”
然后，杀手们围了上来。
李蒹葭绝望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但是死亡没有降临。
一道白衣身影从天而降，手中长剑如雪花般飞舞，瞬间就解决了所有杀手。
“你就是李蒹葭？”
白衣人回过头，露出一张英俊而冷漠的脸。
“你是谁？”
“我是蜀山派的弟子。奉师父之命，来救你一命。”白衣人淡淡地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蜀山的人了。”
那一刻，李蒹葭什么都没想，只是拼命地点头。
她要活下去，她要报仇。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白衣人叫苏云涧，是蜀山派大师兄。而救她的原因，是因为李家老爷子年轻时曾经救过蜀山派掌门的命。
进入蜀山后，李蒹葭开始了艰苦的修炼。白天练剑，晚上练轻功，每一天都把自己逼到极限。
她要变强，强到足以为李家报仇。
三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现在的她，是蜀山派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是，随着实力的增长，一个可怕的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灭她李家满门的真凶，竟然是当今皇帝！
而她现在要报仇的对象，却是那个皇帝的儿子——七皇子赵羽！
这就是她的心魔。
复仇和情感的冲突。
在幻境中，李蒹葭再次面对着这个选择。
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她已经无法否认的情感。
“杀了他！”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嘶吼，“杀了赵羽！为李家报仇！你忘了老管家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李家满门是怎么惨死的吗？”
“不！”另一个声音在争辩，“赵羽是无辜的！他和皇帝不一样！你看看他在龙牙镇做的事情，他是个好人！”
“好人？”第一个声音冷笑，“他是皇帝的儿子！仇人的血脉！杀了他！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李蒹葭痛苦地抱着头。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赵羽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化名蒹葭，接近他原本是为了寻找报仇的机会。
但是相处久了，她发现赵羽并不像传说中那样不堪。相反，他聪明、勇敢，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正义感。
更重要的是，他对她很好。
在那个山洞里，两人第一次拥抱的时候，她差点就忘记了复仇的事情。
后来在龙牙镇，看到赵羽为了保护百姓而拼命的样子，她更是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