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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作者:飞翔的大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6章


    等尹秋反应过来的时候,唇齿间一片柔软湿热。


    起初,尹秋完全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傅观新动作,随之而来的,是仿佛电流流遍全身的感觉。尹秋甚至忘记呼吸,他睁着眼,面前是傅观新近在咫尺的脸庞。


    傅观新拥着尹秋,察觉怀里的人在失神,他很不满,加重了力气。


    呆愣的尹秋轻而易举就被他突破了牙关,傅观新长驱直入,一只手抚上尹秋后颈。


    后颈轻抚的手和口中作乱的舌,都让尹秋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终于回过神来,他们在接吻。


    “唔……”尹秋想开口,但嘴刚一张开,就被alpha抓住机会,往更深处吻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观新吻得温柔又霸道,追着他不放,尹秋节节败退,扭头想躲开,却又被一只手擒住下巴,alpha宽大的手掌能覆盖他半张脸,锁得他动都动不了。


    走廊尽头传来嘈杂的声音,文祈正带着医护人员从隐蔽的楼梯间冲上楼,楼下的宾客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傅唔、傅哥,有人、有人来了唔……”


    在这个时候被打扰,alpha很不悦,一群人停在不远处也不敢再上前。


    易感期的alpha不可理喻,领地意识强得离谱,除了自己的伴侣,其他人都不能踏足。


    为首的医生熟练地拿出麻醉枪对准,可接触到alpha的眼神,疯狂的信息素仿佛有实质一般,钻入防护服,凭空扎他一下。


    医生手一歪,这枪打偏了,落在尹秋脚边。


    傅观新的腺体已经快到极限,尹柯使阴招给他注射的是催化剂,让他易感期本就超载的腺体更是雪上加霜。


    文祈有点儿急了,必须尽快给傅总注射抑制剂才行,不然后果可能会很遭。可是即使隔着防护服,薄荷味的信息素依旧具有强攻击性,几人感觉站都要站不稳了。


    在混乱中,文祈又有点儿庆幸,还好刚才上楼的过程中,他们已经在楼道以及走廊里喷洒了大量的清新剂,不至于引起大范围的骚乱。


    尹秋也感受到了傅观新的不对劲,从刚开始两人商讨结婚的时候,傅观新就明确的告诉他自己的腺体有问题,连上个月的易感期都需要在医院度过。


    男人抱着他的手臂已经开始发抖却依旧不愿松开,表情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尹秋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猛推了一把,傅观新被推开立马就要再缠上来,尹秋找准机会蹲下身捡起那只麻醉针。


    傅观新起身上前只感觉颈侧一痛,他对尹秋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偷袭成功。


    尹秋推动活塞,把麻醉剂都推了进去,接住傅观新软倒的身体。


    文祈等人见状,立马上前,拿出特制的抑制剂又给傅观新扎了一针,便从紧急通道走,把人送去医院。


    尹秋也跟着一起,他身上已经沾满了信息素,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几乎是刚到病房,麻醉剂就失效了,傅观新醒了过来,意识清醒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腺体上的疼痛。


    尹秋听到傅观新的粗喘声,离去的脚步一顿,停在门口不自觉的担忧眼神往后望去,傅观新竟已经站了起来,就在几步外看着尹秋。


    对上尹秋投来的视线,alpha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


    文祈已经到了门外,见尹秋还没跟上来,他回头看去,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片尹秋的衣角。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尹秋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少爷!”完蛋了,小少爷被傅总拽进去了!


    “唔!”尹秋被捂着嘴不停地挣扎,身后人力气大得出奇,把他压在门板上。


    门外是文祈焦急的敲门声:“小少爷,您怎么样了?”


    小少爷说不出来话,傅观新高他一头的身躯压着他,附在耳边说话的气息烫得尹秋一抖。


    “你拿针扎我。”


    乍听之下,这语气还有点儿委屈,带着控诉。


    “你那个蠢货弟弟扎我我不会放过他,你怎么也这样?”


    像是为了惩罚他,alpha的犬齿抵住了尹秋的后颈,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尹秋使出浑身力气来想挣脱他的怀抱。


    先是濡湿的触感,傅观新舔了一下,尹秋又是一抖,更加用了力气挣扎,可他落到傅观新手里,所有的力气都白费,傅观新一只手就能制住他。


    下一秒,齿间刺破皮肤,怀里人的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beta后颈的腺体没有发育,但是大量的信息素灌注进去,鼻尖薄荷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原来这是傅哥信息素的味道,尹秋这会儿还有空想点儿别的。


    过了十几秒过去,身后人还是不松开,尹秋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他晕晕乎乎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感受到后颈的刺痛。


    又过了一会儿,alpha才松嘴,心满意足地嗅了嗅怀中人,确定beta的身上全是自己的味道。


    他把尹秋翻了个面,把人往起托了托,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就在他怀里,他的信息素终于有了依附的对象,傅观新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这么多年易感期,这是他最不难受的时候。


    alpha情不自禁地贴近了,一下下舔舐尹秋的唇瓣,尹秋被亲得发痒,不由自主的张开嘴。


    “唔。”等待多时的alpha找到机会,吻加深了。


    尹秋被坏心眼的人托了起来,脚不沾地没有着力点,慌乱中只好两手撑着alpha的肩膀,努力维持平衡。因着这个姿势,两人身高持平,傅观新吻得更方便了。


    尹秋长这么大还没接过吻,唇舌被纠缠不放,他想躲开推拒,却被挑逗得溃不成军。


    分开时,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拉成透明的丝线,傅观新用手指抹去。


    尹秋被头顶的灯光晃了眼,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alpha干燥的手掌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嫩滑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却引起尹秋的极力反抗。


    “不行、不行。”尹秋扯过一旁的被子像只雏鸟一样包裹着自己。


    他一连说了两个不行,傅观新停下动作,眼中带着真实的疑惑,“为什么不行?我们不是夫妻吗?”


    他这个样子与平日的傅观新差异甚大,但也更让尹秋惊惧,因为这个样子的alpha不像是能讲道理的。


    “你、你现在是易感期,脑子不清醒……”


    “我很清醒,”傅观新直接打断他的话,再次欺身压了上来,他快没有耐心了,压抑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放人走。


    “小秋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亲热。”


    这么直白的话语在尹秋脑中炸开了花,让他彻底愣住,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傅观新抓住机会,一把扯开被子,易感期的他好像觉醒了亲亲怪属性,唇齿交融,他品出甜来,二十几年来从没尝过的甜。


    手上也不老实,尹秋的衣服都被他撩起来,带着茧子的手心每次流连都让身下人颤栗。


    “可不可以?”原本激烈的吻转变成啄吻,傅观新不舍地含住尹秋的下唇,含糊地说:“小秋,可不可以?”


    “不……”尹秋开口依旧是拒绝,可他话音未落,就又被迫在激烈的吻里沉浮。


    一吻结束,傅观新开口也依旧是“可不可以?”。


    “傅哥,你清醒一点……”尹秋一开口嗓子都哑了,他面色潮红,陷在被褥之间,面对傅观新的强烈攻势,他是真的不知所措,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是一味地说着“清醒”的话。


    依旧不是傅观新想听到的答案,于是他又俯身,堵住那张嘴,让尹秋只能徒劳地轻哼。指尖捻住一点,尹秋像只脱水的鱼一样,腰肢猛地弹动一下。


    傅观新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自觉摸准了窍门,于是对着这点,轻拢慢拈。这感觉太刺激了,尹秋在令他陌生的快感里,攥紧了手指。


    他现在不只脑子乱,尹秋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要坏掉了,没经过人事的他,被傅观新这么搓磨,给逼得眼尾都红了几分。


    “傅哥,唔、别,不要了。”尹秋奋力别过脑袋,吻落在他眼尾,尹秋闭了闭眼。


    他的上身已经近乎赤裸,傅观新不依不饶,追上来还要亲,还是问他:“小秋,我可不可以?”


    尹秋情急之下伸出手,掩住自己的唇,炽热的温度于是覆上他的掌心。


    “不能,再亲了,”尹秋轻喘着气,傅观新的唇没有离开,他直勾勾地看着尹秋,还在等他的答案。


    “傅哥,你现在应该、打抑制剂。”


    *


    尹秋不明白事情怎么变得更糟了,傅观新动作不再轻柔,不再局限于亲吻,变得凶狠起来,尹秋眼角滑落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锁骨上的那颗痣周边的皮肤泛红,是被傅观新嘬咬的,尹秋又被咬了后颈。他是beta,留不住信息素,味道终会变淡,于是傅观新把他翻个身,没有丝毫犹豫地叼住那块软肉,重新把人染上自己的味道。


    尹秋不可控制地呻吟,随着信息素的注入,他又晕乎起来。


    “小秋,我不想要抑制剂,我想要你。”傅观新舔舐掉血珠,重新把尹秋翻回来,在他耳边说道。


    尹秋的衣服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傅观新像个披着羊皮的恶狼,爪牙已经抵在猎物的要害,却还要以一副纯良的面孔,骗得猎物开口应允。


    “我想要你。”傅观新又重复一遍,“可不可以?”


    尹秋被泪水迷离的眼看着头顶的灯,傅观新往前顶了顶,挡住晃人的灯,让尹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可以。”似乎是真的被逼急了或是别的原因,尹秋双目无神地看着他,最终开口应允。


    alpha的动作很凶,尹秋怎么求饶都没用,这个时候的傅观新和平日里那个温柔的傅哥不沾边。房间里全是薄荷信息素的味道,充斥着尹秋的鼻腔,他闻得分明。


    傅观新突然顶在一个地方,尹秋浑身剧烈一颤,傅观新的手绕过去在他腹前按了按。


    “啊…不能按。”尹秋又是一颤。


    “这是你的生殖腔,”傅观新语气平铺直叙,“小秋想要孩子吗?”


    “我不想你生,听说beta生孩子很痛苦,你如果喜欢小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傅观新动作不停,尹秋就没有精力听他多余的话。


    尹秋已经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了,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泪不停地流,都被alpha珍惜地舔掉,一遍遍在beta耳边重复:喜欢你、爱你。


    每次一听到,尹秋的反应都会很有趣,于是傅观新就乐此不彼,直到尹秋气急败坏地开始对着他又挠又咬才肯罢休,不再说些让尹秋害臊的话。


    尹秋过得可谓“水深火热”,傅观新抱着他解锁病房的各个地方,情事过后,他动都懒得动。


    相反,傅观新却是身心舒畅,每次结束都会环着尹秋喂他营养液。和以往的易感期都不同,有尹秋在身边他便不会觉得痛苦,连抑制剂都不需要。


    凌乱的床铺中间,傅观新把背对他的尹秋揽过来,抱在怀里,眼前的腺体布满咬痕,一只手缓缓的摩挲着。


    尹秋动了一下,疲惫地睁开双眼,“不能咬了,再咬不能看了。”


    他的后颈新咬痕和旧咬痕交替,味道只要稍微淡去一点儿,傅观新就要再添上一个。


    傅观新凑近安抚他,“睡吧小秋,我不做什么。”


    七天的易感期就快要结束,傅观新确实很餍足,却不见得有多开心,这次易感期发作完全超出预料,他借着这次机会说出口的都是真心话。


    就是不知道尹秋怎么想。


    原本想的是徐徐图之,慢慢来,这下不知道会不会把人吓到。


    尹秋眨巴了下眼睛,重新合上,不一会儿就困倦地睡了过去。


    傅观新摸索着尹秋的手握住了,那道微小的疤痕硌在指尖,提醒着他,他们的初识。


    当初是尹秋先招惹的他,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放手的。


    第二天出院的时候,文秋看着好好的尹秋也是松了一口气,在傅总易感期的第二天他就接到消息,让去给小少爷请几天假。


    车上,尹秋依然有些困倦,他上车之后就离傅观新远远的,侧着身子脑袋抵着车窗。


    傅观新想,他或许需要些时间接受,所以没凑上前打扰,只是希望小秋不要不理他。


    傅观新担心得没错,尹秋开始躲他了,一早从医院回来后,他想等尹秋休息好了之后,两人好好谈一次,这一天的饭都是让林叔送去房间的。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起床锻炼的时候,林叔却说小少爷已经出门上班了,这个时候天也才微微亮,为了躲他宁愿早起几个小时。


    他想也没事,反正人迟早要回来。


    结果当晚等到天黑也没见人回来,还是林叔接了个电话,说小少爷给他打电话说他们报社要出差,所以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出差的消息给别人打电话转告,也不肯给他发消息,傅观新叹了一口气,看来确实是把人逼狠了。


    尹秋接到傅观新电话的时候已经在机场了,他悬停的手指本想点挂断,但页面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F:接电话。


    尹秋闭了闭眼,按下接听。


    “小秋,出差在哪里?”还好傅观新并没有问关于那几天的问题。


    “在云合市。”尹秋乖乖回答。


    他没有多说什么,知道尹秋要以工作为先,只是说了句:“注意安全,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嗯。”电话挂断,尹秋松了口气。


    出差的消息是刘维青昨晚通知他的,尹秋当场答应下来,半夜就开始收拾行李,第二天订了个五点半的闹钟,起床就跑了。


    下班之后来机场的路上给林叔打了电话,说自己这几天都不回去了。


    其实他有点心虚,这个样子好像他才是那个不负责的一方,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可是,尹秋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在臂弯里,那几天的记忆时不时浮现在脑海里,他面色潮红那般不堪的样子全被alpha看到了。


    “小秋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尹秋把头抬起来,是徐汇星,他推着行李箱背着书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真的是你啊,小秋哥。”徐汇星欣喜地笑了笑,坐在了尹秋的旁边。


    “你没事了吗?”


    “嗯,在医院住了一周,已经没事了。”徐汇星有些扭捏地低下头似乎纠结了一下,“小秋哥,我…我要去美国留学了。”


    “是尹小姐安排的,她说会一直资助我,我再也不用去打工了。”


    “嗯,恭喜你,注意安全。”尹秋点了点头,那天在陪傅观新去医院的车上,他就给尹白玫打了电话。


    在尹家,是尹白玫说了算,他也了解自己的姑姑不会仗势欺人,就算为了尹家的颜面要保尹柯,也会给徐汇星没法拒绝的丰厚补偿。


    “尹小姐人很好,她对我很温柔,还给了我她的号码,说在美国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她。”


    大厅广播开始提示登机了,徐汇星站起身,问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小秋哥,你谈恋爱了吗?”


    尹秋一愣,虽是疑问的局势,但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确认了。


    “你身上,alpha的气息很重。”徐汇星如是说道,又释然地笑笑:“不管怎样,祝你幸福,我要走了,拜拜。”


    他转身,大步往前走,去迎接自己崭新的未来。


    尹秋他们的航班很快也到了登机时间,报社的几人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开始排队登机。


    此时的尹家灯火通明,几名黑衣保镖抓着尹柯把他带下楼,愤怒的尹商禄和不知所措的朱绘站在一楼大厅。


    “爸妈!这是干什么?抓我干什么?!”看清沙发上的人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尹白玫!你别欺人太甚,大晚上的私闯民宅,你凭什么?”尹商禄的脸都绿了,这种行径简直是把他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


    “我会把尹柯送走,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儿尹柯慌了,他大叫:“凭什么?我不走!”


    “尹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柯他又没做什么,怎么就要把人送走了呢?”朱绘看着被抓住的尹柯,想上前阻拦。


    尹白玫只是挥挥手,黑衣保镖就押着尹柯出去了。


    “一个小时前,司盛的傅总找到我,你们的儿子胆大包天,给傅总注射违禁药剂,是送他坐牢导致尹氏股价暴跌,还是送走以示惩戒,总得选一个吧。”


    显然,尹白玫已经帮他们选好了,让尹氏名誉受损的事,她作为董事长自然要规避,除此之外,她还给了别的东西。


    想到这儿,尹白玫隐隐不爽,虽然当时字签得痛快,心里却在暗骂傅观新心黑。


    她给的东西可比尹柯值钱多了。


    “爸!妈!你们救救我啊,我不走!”尹柯还在叫嚷着。


    尹白玫听得心烦,直接让人堵了他的嘴塞上车。


    看着他们的车扬长而去,朱绘彻底崩溃,她大哭着去拽尹商禄的衣袖,“商禄,你想想办法啊,难道就这么让她把小柯送走吗?”


    尹商禄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尹白玫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


    现在能怎么办?去找孟回兴吗?


    可是最近查得严手里的货都积压着,孟回兴嫌他办事不力,又开始冷落他了。


    尹商禄捏紧拳头,一个个的都看不起他,他迟早要他们付出代价。


    尹秋和刘维青此次出差的地点是云合市,此地因为暴雨导致了洪灾,他们需要去收集第一手资料。


    因为云合市暴雨依旧没停,飞机已经停飞了,所以他们需要先坐飞机去邻市,再换乘交通工具到云合。


    他们下了飞机,联系好的当地接应的人已经开着一辆六座的面包车在机场外等着了。


    高速走到一半,瓢泼大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雨刮器一刻不停,视线还是有些模糊。


    他们走得小心翼翼,还好这个点车并不是很多,凌晨一点的时候才下了高速。


    这块儿是下城区,地势低,是洪水的重灾区,好在司机很熟悉这边的路况,绕开了危险地带,七拐八拐到了上城区。


    这里的下水道似乎都堵得不轻,水已经快要淹没轮胎了,像是河流一样,奔腾着向下流去。


    到了宾馆,几人穿着雨衣搬行李,最贵重的摄影录像设备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们五人加司机一共六人,订了三间房,尹秋和刘维青一间。


    忙活到这个点儿,他们都很疲倦了,简单冲了个澡就上床补觉了。


    第二题早上,刘维青叫醒尹秋去吃午饭,尹秋闭着眼穿衣服,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闭着眼刷牙。


    只睡了几个小时,尹秋感觉头有点儿疼。他们今天要先去灾区录些素材。


    司机收了钱办事很利索,已经买好了盒饭敲门递给他们。


    刘维青借机请他进来,准备打听当地的情况。


    “老兄,你们这下城区的人现在都安排在哪儿啊?”


    “都在城西的体育馆,上面就拨了那一块地儿。”司机扒着饭抽空答道。


    “那下城区现在有人把守吗?”


    “没有啊,这有啥好守的?”


    刘维青有些疑惑,一般来说,这种发生重大灾害的地方都会守着,免得有人靠近发生不测。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他们拍素材。


    “那一会儿麻烦老兄带我们去一下,我们要拍点儿素材。”


    “没问题,拿钱办事嘛。”司机爽快地答应了。


    今天一早雨已经变小很多,还间或有风,拿伞不方便,所以他们都披上了雨衣。


    司机停在一个地势高的地方,尹秋他们下车,这里已经完全被水淹没了,连房子都只能漏出个屋顶。


    还好他们出差装备齐全,连小型的充气折叠艇都带了,几人忙活着给小艇打气。


    “奇怪,这里怎么连搜救人员都没有?”有人发出疑问,灾后都会安排搜救人员进行搜救,但是这里却很安静,一眼望去全是浑浊的水,只有他们几个活人。


    “官方通报不是无人员伤亡嘛,应该是已经搜救完了吧。”


    “那这速度够快啊。”


    他们几人乘着小艇划进下城区,纷纷开始拍照录制视频,这里已经没信号了,只能先录下来等会到上城区再传回报社。


    没想到,这里的安静只是表面的,他们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了人影。有几个人撑着几只竹筏在水面上划动,但却没一人说话,空气中还是寂静,报社的人隔了老远的距离,似乎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凝重的氛围。


    这应该就是搜救人员了,他们这么想着,便划着小艇朝他们靠近。


    “几位小伙儿。”张维青出声叫住他们,那几个人显然没想到,还会有人来这儿,转头都是带着惊讶的表情。


    “你们是?”一人先开口询问,尹秋护着怀里的相机,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人眼神里的戒备。


    “是这样的,我们是来自京城报社的记者,来这儿主要是为了……”


    “记者?!”


    “还是京城的!”


    没想到,张维青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打断,问话的那人显然也对这个答案很吃惊,戒备的情绪倒是消失了。


    “你们是官方搜救吗?可以方便问下目前为止的情况吗?”


    尹秋在一方举起相机开录,却听到刺耳的一声嗤笑:“切,官方?屁来的官方!”


    这下,报社的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最先开口说话的男人性子稳重些,向他们解释:“我们不是官方的,是这一块儿村里的人。雨下得急,洪水来得快,我们村有很多人没来得及跑出来,所以我们几个就想着来看看,说不定还能救几个人出去呢。”


    他说着,嘴角泛起苦笑。


    “这……可是,官方通报说的是无人伤亡啊。”有人提出疑问,张维庆却皱起眉,他环顾四周,偌大的水面上只有他们几个,他敛眉沉思。


    “什么通报的,我们也不懂。”男人听到这话,神情变得讽刺起来。


    说话的人还想再问,张维青搭了他的肩膀,止住他的话。


    “小兄弟,人命关天,我们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帮忙。”张维青先岔开了话题。


    男人感激地道谢,于是几只竹筏和一只小艇分散开来搜寻。


    他们也顾不上素材了,操纵着小艇边走边看张望,尹秋个高视野宽阔,最先发现一个趴在树上的人。


    几米高的树也被淹得只剩个树冠还露在外面,枝叉上趴着的人被小心的抱下来,才看清这是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女孩,很明显在发高烧,已经烧得浑身滚烫。


    这可急不得,得赶紧往医院送,他们赶忙划着小艇又回到地面上,把女孩交给了尹秋,在场只有他年轻力壮还抱得动。


    司机一脚油门下去,载着尹秋和有生命危险的病人一路赶到医院。


    医院大厅几乎水泄不通,都是因洪灾受伤但幸存下来的人,尹秋抱着人去了急诊,医生忙得焦头烂额,风风火火地推着担架,接到人就往手术室跑。


    尹秋呼出口气,身旁人挤着人,细听之下,有很多人在哭嚎的声音。


    按他所看到的情况,云合市的领导层根本没把这场洪灾当回事儿,现场不仅没有专业人员进行搜救,就连所谓的官方通报可能都是假的。


    尹秋走出医院,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雨丝被风送来,吹到脸上一阵凉意。


    “阿嚏!”尹秋迎风打了个喷嚏,司机还在这儿等他,听到声音,关切地说道:“小伙子可要注意生体啊,现在生病了可不好整。我二姨说,药店的药都被抢完了。”


    尹秋点了点头,裹紧了雨衣,兜里的手机在这时开始震动。


    他拿出来发现是傅观新的电话,尹秋有些犹豫,他还是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司机打开车门让他先上来,以免再吹风。


    尹秋坐进车里,还在犹豫之间,铃声已经自动挂断,但紧接着,不到一秒的时间,又再次响起。


    看来不接不行,尹秋闭上眼,按下接听。


    “怎么不接电话?”听筒抵住耳朵,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尹秋没有立刻回答,听到这个声音,他就开了小差,想到什么,然后红了脸。


    “这里信号不好。”尹秋有些心虚地把责任抛出去。


    “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傅观新又问。


    “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有些奇怪。”


    “怎么了?”


    尹秋便把他们知道的告诉了傅观新,云合市官方通报0人伤亡,但他们却在现场救下一个受害者。


    “小秋,官方通报也是能造假的,云合市的管理层绝对有问题。”


    挂断电话,车子已经到了老宅,因为上次傅观新突发易感期而被迫推迟的家宴,挪到了今天。


    佣人上前为他打开车门,上次在酒店的状况让她有些吓到了,所以今天亲自出来看看人。


    “妈。”他打了声招呼,和苏念珍一起往里走。


    “听说你上次易感期是小秋和你一起过的。”苏念珍斟酌着开口。


    “嗯。”


    这会儿已经到了大厅门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拍拍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小秋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的。”


    进到大厅里,人都已经到齐了。


    在局子里蹲了两个月刚出来的傅天杰正陪傅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


    人到齐了,便可以开饭了,餐桌上,傅老爷子坐在上首,向傅观新问到:“你那个新婚的beta呢?今天是家宴,怎么没一起来?”


    苏念珍也好奇地看着他,陆家生日宴的时候她还和小秋说过,希望他能来。


    傅霆一家却都震惊地看向傅观新,上次陆家生日宴之后,傅观新结婚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了,但宋怀兰最近忙着傅天杰的事情一直没去关注,傅观新的新婚对象竟然是个beta?!


    “他出差去了。”傅观新淡淡开口。


    “我听说他还是个大学生,也挺好的,小孩有个事情做,总比闷在家里强。”


    他等着傅观新接话,却见人不再开口,只好自己又说道:“天杰在家呆得也够久了,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他冲动,如今也认识到错了,就尽快让他回去上班吧。”


    “对呀观新,天杰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自家兄弟关系闹得难看了,还不是让外人看笑话。”有人开头,宋怀兰也赶紧搭腔,还一边给傅霆使眼色,让他也帮腔。


    但傅霆就当没看见一样,宋怀兰咬咬牙知道自己丈夫这是靠不住了,自从上回天杰被那个该死的副经理起诉后,傅霆就好像真的厌弃了他们母子。


    傅天杰听到这儿也终于抬起头,他还是怨恨的,凭什么傅观新就能在总部,他却只能被打发去小公司,而且就连这里么一个小职位,傅观新也是说拿走就拿走,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观新,没必要闹太僵,外人哪儿有自家人用着舒心。”傅方林再次开口。


    傅观新慢条斯理地整理餐巾,“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回去上班的必要,自从他去了洄声,洄声的业绩一降再降,作为经理却天天旷班,想不去就不去,谁也没义务给他收拾烂摊子。”


    “天杰他还小嘛,可以学的,你作为哥哥也应该教教他的……”宋怀兰还是不甘心,天杰也姓傅,总该从傅家里拿点儿东西。


    “我不能拿其他下属的前途冒险。”傅观新直接盖棺定论,让他松口?想都不要想。


    “凭什么啊?不就是给你塞了个omega吗?用得着这么整我吗?”傅天杰怒气上头,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和傅观新对峙,待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神,还是不可控制地怂了。


    傅观新易感期刚过去,脖颈上还是戴着黑色的颈环,明明是具有束缚感的东西,让他戴上却增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他看着傅天杰,想看一个死人。


    这回,傅观新还没说话,苏念珍把桌子一拍也站起来,“你说什么?你给我儿子塞omega?!”


    “我、我……”傅天杰没想到苏念珍会站起来,一时语塞。


    “你什么你?你不知道我儿子的身体状况啊?还敢这么做你安得什么心?”苏念珍没想到这所谓的一家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傅观新的腺体问题不轻,小时候差点活不下来


    “还想回去上班,你做梦吧,司盛是我老公一手建立起来的,观新是我儿子,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苏念珍不是吃闷亏的性子,今天让她知道了她就要把事闹大。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嘛……”宋怀兰戚戚地开口想要辩解。


    “什么一家人?哪个一家人能干出这种事儿?”苏念珍气得不轻,就这种人还敢说是一家人,简直不要脸。


    傅连声在一旁扶着苏念珍,适时开口:“观新没有深究不代表我们就原谅了。”


    傅家祖辈的基业是到了傅连声手里才壮大到如今的规模,如今他一开口,便都没人说话了,脸傅老爷子也闭嘴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不欢而散,傅方林最后脸色都是青的。


    傅观新上了车,想着尹秋的事给文祈打去电话,让人安排明天去云合市的行程,把其他事情都往后推。


    文祈立即去办了,还不免在心里感慨,老板真是一刻都离不开小少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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