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女人依旧很温和，但是她无法说话，张嘴只能发出丧尸的嘶吼声。
裴舒和她大眼瞪小眼，相顾两无言。
“能写出来吗？”
裴舒无奈，虽然丧尸怀里的人类小孩会说话，但她对伤害了母亲的人类很防备，无论她问什么，小孩都睁着大眼睛瞪她。
女人想了想，牵着小孩跑到收银台找来了纸笔。
她将纸垫在地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握住笔，歪歪扭扭地写下难以辨认的两个字——
可以。
“你们在这多久了？”裴舒想了想，挑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女人在纸上画了一横 ，下一个字却抖着手半天也没写出来，她的手太僵硬了，根本写不了复杂的文字。
“一年？”裴舒询问。
女人点头，又皱着眉摇头。
“你也不确定？”
女人再次点头。
“一年。”裴舒若有所思，“即使加油站有发电室，没人维护应该早就停止运行了才对，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女人点头，伸手点了点纸上的那一横。
“还有一个人？她去哪了？”
女人顿住思索片刻，笔尖在纸上戳着，力气很大，每一笔都在纸上戳出一个洞，歪歪扭扭的线连在一起，不知道写了几个字，裴舒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她写的是什么东西。
女人见裴舒一脸困惑，顿时着急了起来，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手中的圆珠笔一不小心就被她捏断了，黑色的墨水流了一手，本就杂乱的文字更没法认出来了。
耳边响起如同野兽的嘶吼声，裴舒连忙拿起地上的纸，安抚道：“你别急，我再看看。”
可这样的话并不能安慰到这个丧尸。
“妈妈。”女孩小声喊着。
女人看着小孩，很快安静下来，脸上露出一种格外的悲伤表情，浑浊的眼中什么都没有。
她沉默了许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咬咬牙将小孩推向裴舒。
“妈妈！”小孩大叫。
怀中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孩的裴舒：“？”
“不是，我不要小孩。”裴舒眨眨眼，诚恳道。
小孩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裴舒，大叫：“我也不要你！”
随即更加大力地挣扎起来。
裴舒：……
“妈妈！玥玥说话！别不要我！”小孩抓着丧尸女人的手，眼泪成颗成颗得往下掉。
看着母女俩这副样子，裴舒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个坏人，天降奇冤啊！
小孩哭得喘不上来气，一双眼睛肿得不行，女人到底是狠不下心。
裴舒缩在陆濯身后，生怕这位丧尸母亲再给她塞个孩子。
小孩窝在女人怀里，好半天才停下哭泣，她看着裴舒，当然眼神也不是很友好，毕竟在这个小孩眼中，她的妈妈要把她送给一个陌生女人，这个陌生女人居然还嫌弃她！
从小到大明明没有人不喜欢她的！小孩她超级不服气！
这个小孩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丧尸女人掐着孩子腋下将她拎起来，她不得不站直了身子。
小孩气都没喘匀，还在一顿一顿的吸鼻子，却一本正经地向两人自我介绍：“我叫何玥，这是我的妈妈宋然，这里本来还有我的姐姐何璨，姐姐说这里的食物不够我吃了，所以早上的时候她出去找食物了。”
姐姐？
裴舒抓住何玥话中的重点，她斟酌语言：“你的姐姐肤色比较像你的妈妈，还是像你？”
何玥想了想，认真回答：“像妈妈。”
宋然是丧尸，而丧尸的皮肤基本呈现青灰色，这是丧尸和活人最明显的区别，和她相似肤色的必然也是丧尸。
这一家子除了毫无生存能力的小孩都变成了丧尸，并且会为了养活这个孩子去寻找物资，这说明什么？
这几个丧尸全都是有意识的！
裴舒看向陆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她们不会是有抗体吧？”裴舒拉着陆濯出了门，蹲在车子旁小声蛐蛐。
“抗体是什么？”来自赛博大唐的数据小人面露疑惑。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到底在震惊什么啊？
裴舒闭眼，深觉人生艰难。
裴舒一番解释，讲得自己口干舌燥，陆濯似懂非懂：“所以她们很重要对吗。”
“对。”裴舒点头。
正在此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嘀——本次维护结束。”
一丝灵光闪过脑海，裴舒把肩膀上装娃娃的系统扯下来，托在掌心：“啾，问你个问题。”
肥啾：“什么？”
“这个世界和剑三的世界有很多相似点对吗？”
洛道的李渡城，李渡城变成毒尸却有意识的百姓，何玥变成丧尸却有意识的家人；没有被感染，被毒尸保护的小邪子，同样没有被感染，并且被丧尸保护的何玥。
虽然部分细节不同，但这两者绝对是有相似性的。
“是的。”系统回答。
裴舒心道果然如此，又问：“这是这个世界被入侵的原因吗？”
系统一愣，开始吱哇乱叫：“你怎么知道的！”
“小说套路看多了，猜的。”裴舒抿唇一笑，得意哼哼，“那按这个套路，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像我一样的玩家？”
系统瞪圆了眼睛：“你又知道了！”
裴舒挑眉，那就是有了。
“都是你强买强卖抓过来的？”
“什么强买强卖！那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系统嚷嚷。
裴舒问：“无父无母无业游民？”
“嗯呐！”系统骄傲仰头。
“你选了多少个？”裴舒试探。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系统警惕。
裴舒颇为谄媚地笑笑：“啾，打个商量呗？”
系统退后，跳到陆濯肩上，更加警惕：“什么。”
“既然你抓的人不止我一个，干嘛不去绑定其他人呢？这样，你从那群人里挑一个来干活，把我当个屁放了怎么样啊？就你设置的那主线任务，我就不可能完成啊，我是个奶花，奶花是没有伤害的，更别说杀什么丧尸王了，你去挑个有能力的，就当我没来过行不行？”裴舒循循善诱。
“我知道啊，但这是个团队任务呀。”
“团队任务？”裴舒怒了，“团队任务你把我扔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肥啾缩缩脖子，解释：“是这样的，团队任务之前还有点个人任务，而且你以后肯定会变强啦，你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哎，百分百觉醒异能体质！”
“还有异能？”裴舒震惊。
“对呀对呀！怎么样！想不想玩！”系统兴奋，都说说了是精挑细选，二次元死宅这点也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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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细选的！它就不信这还不心动！
裴舒死鱼眼看它：“哦，不要。”
“哎！？为什么！”
“啾你不知道啊，设定越复杂，死亡率越高啊。”裴舒叹气，彻底没力气闹了，她双目无神地看着肥啾：“你老实说，我不接这任务行不行，送我回去行不行？”
肥啾扭头，不敢直视裴舒：“不太行呢，主要剩下的能量不太够了，你硬要回去我也能勉强一下，就是不能保证你回去之后还是不是个人。”
“什么叫不能保证我是不是个人？”
“就是字面意识，可能因为能量不足出点差错，不小心给你物种变一下什么的都是有可能的。”系统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不敢看裴舒的表情。
“呵……”裴舒冷笑一声。
系统瞬间扑棱翅膀飞了起来。
“王八蛋！你下来我不打死你算我输！”裴舒越想越气，张牙舞爪去抓飞在半空的肥啾。
陆濯退到门口，不参与人和啾的战争。
一人一啾闹了半个小时。
裴舒一手扶着车，一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见肥啾想落地，又伸手去抓它，逼得它不得不在天上盘旋。
“大姐姐在做什么？”破碎的玻璃门前蹲着两人一丧尸，何玥仰头问陆濯。
“那只鸟惹她生气了，她想抓它。”陆濯回答。
“哦。”何玥又转头继续看裴舒。
对上小孩真诚的目光，裴舒绝望闭眼。
好丢脸。
裴舒怕死吗？
说实话，她还真不怎么怕，烂命一条能活一天算一天。
那她为什么不肯接系统发布的任务？
不爽啊！当然是因为不爽了！试问，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拉到莫名其妙的世界，谁能没脾气啊？
等会，陆濯好像还真没脾气。
啧，裴舒咂舌，算了数据转生的电子人，没有参考价值。
“啾，你过来。”裴舒缓了半天，冲系统招手。
“干嘛？要打我啊？”系统根本不听。
“打个商量，你不是想让我接受任务吗？”裴舒臭着脸，语气也不怎么友善。
系统在她对面一米处扑扇着翅膀悬停，正好是裴舒伸手够不到的地方：“说吧。”
仗着裴舒抓不到它，一派高贵冷艳不知天地为何物。
“给我点好处。”裴舒大喘气，“现成的，我就给你打工。”
“我已经给了你很多好处了！”系统嚷嚷，“私宅这东西其他人都没有呢！”
“其他人技能也得自己学？”裴舒瞪它。
“当，当然了！”
“哼哼，我不信。”
“真的啊。”系统强装镇定。
“陆濯的技能就能随便用，小小肥啾，还会骗人了。”裴舒翻了个白眼，“快点，给我点好处，马上就接受任务。”
“真不要钱啊？”系统凑上前，问道。
“不要不要，你之前说的肯定也是诓我的，什么任务失败也送我回去，任务失败你还能送我回去？能量都没了吧？给我现成的。”裴舒一边说，一边打开各个面板查看。
技能，背包，私园宅邸，商店……
嗯？怎么只有家园商店能用？
“啾，我也不要求别的，给我开个交易行权限，我就干活。”
“怎么样，要求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