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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作者:杜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楚容全然没察觉到背后的视线。


    茂密的枝叶挡住日光,斑驳的树影间洒下细碎的光点,他踩着一地的光影,径直回到雾凇居。


    府中的一切还与三日前一样,楚容抬起手,玉白修长的手指按在深色的门扉上,正要推门,背后忽的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


    一道壮硕的身影急匆匆从回廊绕过来,一身粗布麻衣,端正的脸孔上,额头结着一块血疤,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公子?”


    楚容侧回头,乌发水流一般从肩背上滑落。


    来人是云志。


    云志双目晶亮的望着楚容,黝黑的皮肤激动得泛红,双手搓着衣角,大大咧开嘴:“真是好极,我还以为公子……谢天谢地,公子总算是平安无事。”


    三日前在测试中发生的事,早就传遍青阳天宗,这几日宗门上下都人心惶惶。


    自从听闻楚容被魔族奸细掳走,云志的心便一直悬吊着,不上不下,生怕楚容出什么意外。


    魔族凶残,公子一毫无修为的脆弱凡人,岂能与之抗衡?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楚容终于安然归来。


    在原文里,云志是岑衍的追随者,楚容自认为他与云志的那一点微末交情,在前几日就已经两清。


    云志的这一番话,听得楚容有些莫名。不过,他眼下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应付云志,低垂鸦羽似的长睫,淡淡应一声,便推门进入房中。


    乌发之下,劲瘦的腰身若隐若现。


    云志站在廊道,望着关上的房门,脚下如同生根一样,好一会儿才退回廊道,继续做活计。


    房中的熏香还燃着,楚容走到榻边坐下,摘掉发带,乌发如瀑布散落而下,正要躺上去休息,眼角无意瞥到身上的衣裳,身形微微一顿。


    山洞里昏暗潮湿脏污,他身上的白纱中衣,衣摆、袖口沾着好些山洞地面的泥土,黑乎结块。


    楚容的洁癖一下子发作,他站起身来,从原主的柜中取出一套青绿色纱衣,去往后山。


    后山枝叶横斜,清泉池袅袅冒着云雾,覆盖着波纹粼粼的水面。


    楚容看在眼里,浑身生出一股子细密的难耐,天知道,在秘境的三日里,他一次水都没有碰过。


    楚容玉立在池边,举起手要褪去外衣,手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他的外衣还在徐子阳处。


    刚与徐子阳一起出秘境之时,徐子阳身上并没有他的外衣,想必是徐子阳丢在了山洞里。


    楚容也没在意,他不用外人用过之物,哪怕徐子阳将外衣归还,他也会丢掉,不会留下来。


    当然,原主不算是外人,他的灵魂在原主的身体里,真算起来,他目前与原主是同一个人。而且,守山大阵还有半年开启,他暂时没办法离开青阳天宗,只能用原主留下之物。


    想到在秘境中发生的事,楚容取出放在衣裳里的从踪珠。


    之前在山洞里他看不清,现在在天光之下,圆润的珠子果真如原文所描述的一样,似鲜血凝成,殷红艳丽。


    与他玉色的指尖,一红一白,形成极致强烈的对比,鲜艳夺目,灼眼迫人。


    楚容端详片刻,重新将从踪珠收好。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一个炮灰攻怎么会卷进与他无关的剧情之中。还有岑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本该在第一日就找到徐子阳,却硬生生拖延到第三日。


    这一点,与原剧情相差十万八千里。


    楚容姣好的眉微蹙,玉白面颊上的一缕忧虑,像是钝刀子割在血肉上,让人不由自主的揪心。


    但幸好,除此之外,所有剧情倒是与原文大差不差,否则他不知何时才能从秘境里出来。


    楚容密长的眼睫微颤,收回思绪,从容褪去中衣、亵衣……踏入清泉池中。


    水波动漾,乌黑的发丝如墨莲一般,在他的背后绽开,刹那间,温热的泉水四面八方向楚容包裹而来,舒爽至极。


    楚容仰起面庞,横过手肘抵在额头上,微阖上眼眸,浅色的薄唇微微张开,呼出一股悠长的吐息,浸润着水汽的湿发贴在美玉无瑕的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剔透。


    三日以来的疲惫,一下子少去大半,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


    楚容这一次泡温泉的时间,比前几日都长。


    从清泉池中出来之际,他白皙的面颊都透出淡淡的红粉,昳丽而妖冶,愈发似水中专勾人心的水妖。


    简单擦拭身上的水渍,楚容穿上带来的绿纱衣裳,系上腰间同色的丝绦,戴上面具,离开后山。


    回到雾凇居,云志还在廊道里干活儿,楚容随意扫了一眼,缓步进入房中。


    擦干头发,楚容将从踪珠放在软枕之下,双手交错放置在腰腹上,躺在榻中央,闭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


    秘境中危险重重,森林里随时可能会冲出大型灵兽,在山洞的三日里,楚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一刻都不敢松懈。


    这一觉,是楚容穿进书中的这几日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


    等他再度睁开眼,雾凇居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尽,暗沉沉的巨大天幕之上,只有几颗碎星忽明忽暗地闪烁。


    房间里漆黑一片,楚容单手支撑榻沿,从床榻上下来,点上烛台上的灯烛。


    摇曳烛光在房中蔓延开,一转眼间,便将房中的黑暗驱散。


    睡得太久,他的脑袋有些隐痛,楚容白皙的眼皮半耷着,眸中似蒙着一层薄雾,乌黑的长发滑落侧颈,长睫在面具上投下灰色的阴翳。


    他眉尖微皱,缓步走到半开的窗扉前,一只修长削瘦的手,指尖微蜷,半抓在窗沿,手背掌骨微突。


    碰——


    门外忽的传来两下敲击声。


    楚容微侧头看向房门,面具后嘶哑的嗓音问道:“谁?”


    门外的实明小声回道:“是我,实明,来给公子送晚膳。”


    潜入宗门的魔族,逃进秘境不知所踪,所有弟子都密切注意着前殿的动静,徐子阳从秘境中出来一事,很快就传遍宗门内外。


    在外门偏院的实明,自是也听到了消息,他不敢再怠慢楚容,便按时将膳食送来雾凇居。


    楚容下意识抬手摸向脸,指尖碰到凹凸不平的面具,才放下手。他转回头,再度开口道:“进来。”


    实明应声推开房门,下一刻,一股兰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实明喉结滚动,不由自主吞咽一口涎水,眼睛不住瞟向窗边。楚容背对着门,只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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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颀长的背影。


    实明小心收回视线,放下膳食,躬身退出去,关上门之际,他不自禁又往里窗边瞟了一眼。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雾凇居恢复宁静。


    楚容转过身来,走到桌前坐下,摘下面具放在桌上。


    用过膳,楚容的思绪也活络起来。


    他隔着一面墙,看了看隔壁的房间,对面很安静,一点响动也无。岑衍在秘境之中,还未出来。


    但是,也快了。


    楚容回想原文后面的情节,秘境内路径千曲百折,魔族奸细借着地势,硬生生又与鹤鸣一行人周旋一日,才被抓住。


    ——毕竟鹤鸣熟知秘境的地形,掌握着先天的优势,魔族奸细再怎么狡猾,被抓住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鹤鸣将奸细抓进戒律堂,严格审问。但那奸细的嘴严得很,硬抗住所有的刑具,硬是一句话不吐露。


    而在宗门审问奸细的期间,徐子阳与岑衍通过秘境三日的相处,感情愈发深厚,日日形影不离。


    在两人的感情即将要步入下一个台阶之时,主角攻之一的裴战出关。


    裴战是青阳天宗的二师兄,宗主连慈的得意弟子,修行天赋一绝,但性格乖张,行事随性,眼高于顶,除去连慈,谁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作为下一任宗主之位的竞争对手徐子阳,他更是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连带着对与徐子阳走得近的岑衍,也是处处针对。


    导致岑衍对他的感官很不好,后期险些追妻火葬场,更是成为明明占据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却是最后一个得到岑衍的正攻。


    但是熟读全文的楚容知道,裴战只是爱而不自知,与其说他是在针对岑衍,更准确来说是气不过岑衍与徐子阳亲近,想要吸引岑衍的注意力。


    ……


    算算时间,明日岑衍便会从秘境中出来。


    -


    次日。


    前殿。


    通往秘境的传送阵,发出耀眼的白光,三道身影,一前一后从阵中走出。


    前方的老者鹤发慈目,一袭宽大灰袍,长袖翻飞,仙风道骨,不甚粗鲁地推攘着一个捆绑住双手的高瘦男子。


    男子邪笑着,笑容里满是血腥气,一点儿没有受制于人的自觉。


    在两人后面,是一身姿修长的青年,青年容颜清雅,气质脱俗,几日不眠不休,也不见一丝一毫的狼狈。


    老者与青年正是鹤鸣与岑衍,而被捆住的男子,是魔族的奸细文元。


    守在前殿的连慈,惊喜地迎上前去:“抓住了?”


    鹤鸣用力将文元推到连慈面前,抚着花白胡须,笑意盈盈道:“抓住了。这奸细狡猾得很,要不是我识路,加之有衍儿帮忙,怕是真能被他逃掉。”


    而一旦让这奸细逃脱,便如同大海捞针,可能再也捉不到人。


    连慈欣慰点头,又问道:“秘境中的资源呢?”


    鹤鸣取下腰间的空间袋,递给连慈:“大部分没丢,都在这里面。只有少部分,遭到这奸细的毒手。具体情况,等我将这奸细送进戒律堂,再来向你一一禀报。”


    抓到奸细,资源丢的也不多,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连慈面上满是喜色,连连道三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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