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踪珠里的传送阵很精妙,只一个眨眼间,徐子阳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云脊峰。
府邸里十分寂静,楚容坐在茶案前,侧首看着窗外,乌黑头发柔软的披在肩际,宛若上好的丝绸,不知在想什么。
手中拿着的话本,久久不翻动一页,修长的手指停在页面上,指骨分明,细腻的肤色温润如白玉。
府中的一切与徐子阳走之前,无一丝差别。
徐子阳苍白的唇微动,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楚容。”
楚容下意识回转过头,只见徐子阳着一身雪白亵衣,身躯微佝偻着,一手撑扶着门框,站在府门口。
亵衣很薄,能清楚地看出结实的肌肉轮廓,清隽俊美的面容惨白,看不到血色,剑眉无意识微皱着,似在强忍着什么痛苦。
还真是身受重伤啊,与同事向他讲述过的原文剧情一模一样。
楚容面具下的淡色唇角微微上翘,嘶哑嗓音里不自觉带上几分浅淡的笑意,明知故问:“看来你外出一行,不太顺利啊。”
徐子阳眼神微暗,晦涩不明,似一汪深潭,没有说话。
他微闭了闭眼,垂放下手,一步一步走进府中。
只是他刚从重伤中苏醒,身体还没有恢复,连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感,只是走两步,额头上就渗出层层密汗。
徐子阳不得不停下缓一缓,目光幽深的看着楚容,气息不匀的说道:“看到我受伤,你很高兴?”
楚容浓密的眼睫轻颤,惑人的桃花眼滑过一抹引人入胜的光彩,他之前确实有点儿幸灾乐祸。
毕竟,谁让徐子阳之前三番两次针对他。
但是眼下,看到徐子阳狼狈虚弱的模样,他心里的那点儿情绪,一下子就消散了。
原主迫害三条人命,还抹黑岑衍的名声,后期要不是被几个攻提前害死,恐怕还会连累整个青阳天宗,于情于理来说,徐子阳是该看不惯他。
楚容收敛下笑,没应徐子阳的话,轻撩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一双眸子勾魂夺魄,挑明男人的目的:“你来这里,是想亲眼看看,我有没有逃跑?”
楚容放下话本,撩起衣袖,露出纤细的手腕,腕骨的位置,一颗血红珠子,紧贴着雪一样的肌肤。
他晃动下手腕,一红一白,形成极致强烈的对比,鲜艳夺目,灼眼迫人:“你觉得,有它在,我能逃去哪儿?”
徐子阳的目光落在那节手腕上,喉咙里忽的泛出一股莫名干燥的渴。
他亵衣下的胸肌起伏,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压下的疼痛攀延上喉管。
徐子阳脸色一变,大手紧抓住领口衣襟,控制不住地发出剧烈的咳嗽。
他呼吸急促,脸色愈发的白,额头的汗水一层覆一层,似乎下一刻就能咳死过去。
楚容愣了一下,想到原文里对徐子阳重伤的描写,他神色复杂的起身,走上前去抬住徐子阳的胳膊:“你没事吧?”
徐子阳可不能在云脊峰出事,否则,他浑身长满嘴都解释不清。
楚容的手指修长精致,在府邸里呆的久,指尖散发着一丝沁凉的寒意,身上的幽兰香与房中的熏香混合在一起,香气满盈,瞬间涌入到徐子阳的肺腑里。
徐子阳呼吸微滞,身体难以察觉的一僵,本能地压下眼皮,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楚容低着头,没察觉到徐子阳的视线,扶着他到茶案前唯一的一张座椅坐下,发丝滑下肩膀,半遮住宛若羊脂白玉般的一段侧颈。
“你坐一会儿,缓一缓。”他轻声说,隔着面具,都掩不住声音里的担忧。
徐子阳的鼻腔里都是楚容身上沉沉的兰花香味,燥得他的头也开始发昏。
在楚容直身要退开之际,他冷不防地咳着开口:“怎么,收买云志不够,你还想要蛊惑我?”
楚容抬起眼睫,白皙的脸上满是莫名之色。
在原文里,原主样貌丑陋,与好看半点不沾边儿,他戴着面具,脸都没在人前露过,用什么蛊惑人?
徐子阳抬起头,漆黑的双眼直直盯向楚容,映照出他脸上惊悚骇人的面具:“楚容,省省力气,你的手段对我没用。”
岑衍看重师门情谊,云志在岑衍的面前露了脸,有了几分微薄情分,看在岑衍的面子上,徐子阳没有惩处云志,已是格外开恩。
楚容要是聪明,就不该动莫须有的心思。
楚容气笑了,心里刚生出的一点同情,顷刻间荡然无存。
“不识好歹!”楚容一甩流云般的长袖,背转过身去,与徐子阳拉开距离,恼怒的姿态,不似作伪。
徐子阳黑沉的眼睛微闪,眼底波涛翻涌。
楚容是真的在关心他?
徐子阳面色苍白,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余光随意扫过茶案上放着的话本。
话本边角泛旧,略微掉色,应是被翻过不知多少遍。
徐子阳抬起手,随意翻看两页,等勉强压下喉头的咳嗽,他收回视线,按着案面站起身来,离开云脊峰。
-
徐子阳回到玄剑阁,侍从正在到处找他。
见徐子阳穿着亵衣,从外面进来,侍从的魂儿险些吓离体,连忙上前去搀扶徐子阳:“师兄什么时候醒的?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能随便外出。”
徐子阳抬臂,躲开侍从的手:“不碍事。”
他这次伤的虽然重,但是他的体内有岑衍给的龙息,伤口恢复得很快,再调养几日,就能如以前一样。
徐子阳缓步往阁里走,声线温和低沉:“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云脊峰的事,还是由我来吧。”
云脊峰的事,只有一件:送膳。
不过是一件小事,怎的大师兄这般关心?临走之前交待的是这个,重伤醒来问的,还是这个。
楚容那样的人,吊着一条命即可,何须这么麻烦。
侍从满肚子的疑虑,不等他问出口,又听徐子阳问道:“山下的市集,什么时辰开放?”
侍从茫然的仰起脸,市集?
好端端的,师兄问起市集做什么?
侍从疑惑的张口问道:“师兄是要买什么东西吗?写一张单子给我就行,我下山去买。”
徐子阳笑容温润,温声拒绝:“不是什么要紧之物,我自己去买就好。”
看出徐子阳不想让外人插手,侍从有眼力见的不再多问,如实告知时辰:“寅时。”
-
次日。
云脊峰。
府邸里烛火明灭,楚容掬起垂落到腰臀下的黑发,曲指勾下挂在榻边的发带,随便束缚住发丝。
再戴上面具,如往常一样,走向府门口。
楚容按住两扇门扉,使力往两侧拉开,下一刻,他一动不动地滞在原地,仿佛被谁施下定身术。
一门之隔,徐子阳端着膳食,直挺地站在门外,浓重的露水浸湿他青色的衣摆,晕开一团水渍。
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比之昨日,看着好上许多。
送膳的人怎么又变成徐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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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楚容袖中的手指蜷缩,身体微微后侧。
徐子阳像是没看到楚容戒备的动作,抬步走进府中,将膳食放在茶案上,又从袖中取出……一册话本?
楚容微微一愣,看着话本上加粗的书名,还是云志给他买的那几册话本的后续版。
徐子阳吃错药了?
——明明之前云志给他带这些东西,他还被徐子阳扣下收买人心的帽子,为难他好几次。
楚容纤长睫毛在面具上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徐子阳也没有说话,他微偏头,目光在楚容脸上的面具上停留一瞬,负手离开府邸。
……
一刻钟。
两刻钟。
楚容迟疑的走到茶案前,两指捻起话本封面一角,随意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话本。
楚容蹙起眉心,越发看不懂徐子阳的行动。
他松开手指,任由书页封合,没有再动话本。
然而,云脊峰里实在是寂寥。
经过一个时辰,楚容还是忍不住翻开了徐子阳送的话本,开始津津有味地看,用来打发时间。
徐子阳送午膳来时,楚容还沉浸在话本里。
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直接映在他蓝灰色的面具上,从眼角到睫羽的弧度,都是令人吃惊的清晰夺人。
让人忍不住,想把世上所有美好之物,捧到他的面前,让他能看上一眼。
徐子阳不自觉屏住呼吸,停在门口一动不动。
-
第二日。
寅时刚至,徐子阳弹指点上烛火,从榻上下来,望向山下,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渐转深沉。
半刻钟左右,他随手抓起外衣披上,大步而去。
卯时归来,徐子阳照例去云脊峰送膳,临走之前,放下一支男用玉簪。
第三日。
第四日。
……
次次不重样,花样甚至比云志还多。
楚容从最初的震惊、不解,渐渐到麻木、习以为常,除了话本,他什么都没碰。
-
与此同时,一封来自宗外的拜帖,送至青阳主峰正殿。
殿中寂静,针落可闻。
经一个月的调养,连慈的早已经痊愈,他紧拧着眉,看着放在案上的拜帖,表情纠结而屈闷。
这已经是这一个月里第二十三封拜帖,都是来自不同的宗门,而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上古真龙的龙息。
之前在回程的路上,这群人没能拦截住他们,过去一个月,他们还是不死心,还意图夺走龙息。
拜帖不过是一个借口,一旦放这些人进宗门,青阳天宗怕是会被洗劫一空。
可若是不放行,这些人还是会找理由强行进入青阳,他们拦不住的。
连慈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骨,睨向殿下的几人:“你们怎么看?”
鹤鸣沉着脸摇头,表示不知。
裴战鼻梁优越,高高挺挺,一张脸称得上万里挑一,表情却冷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戾气:“杀!”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但想要龙息,绝不可能!
岑衍姣好的眉微蹙,龙脉古地一行,青阳仅有的几个好苗子全军覆没,现在宗里只有他、裴战、徐子阳三个内门弟子,怎么与仙门百家抗衡?
岑衍沉思良久,缓缓开口:“或许,可以求宁渊仙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