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面露不忍，但仍就点头。
“没错，你从监狱出来后一直有人暗中保护，一直到你遇到那个能够拯救世界的锚点。”
方十堰不由抓紧顾野身上的被子，平整的被子被揪出深深的褶皱。
“没有国就没有家，作为蓝星一员能够做出贡献，我是向往并愿意的。再说本以为后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没想到还能有出来的一天，甚至还能看到害我的人接受惩罚，我已经很满足。”
方十堰说。
“但是，这种事我一个人做就好，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顾野牵扯进来。”
方十堰忍不住质问，顾野和他早就分手，他应该有更完美的人生，找到一个爱他，他也爱的爱人度过一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被他绑着吸血，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
老人叹气，脸上神色却和缓。
“顾野是个固执的孩子，他的性格和我一样，认定就不会轻易放手。当初在预言还没出现时，他就开始查你的案子，预言出现后，他主动申请保护你，被拒绝后直接退伍，只为能够就近保护你。”
方十堰愣住，所以那些在监狱偶尔能感受到的视线，不是错觉。
“对不起。”他说，“顾野这样都是我害得。”
老人：“也是顾野自己选择，他进入时空穿梭器前说，如果他不在就没人能护着你，所以他不会死。”
眼泪再次如同脱缰的洪水，方十堰扑在顾野手边，泪水瞬间浸湿床单。
顾野，他的顾野，他怎么这么傻。
“傻子，哭什么。”
呼吸般的话音从头顶传来，方十堰的哭声瞬间停止，头顶传来轻柔的触感。
他茫然抬头，看到顾野半眯着眼无奈的望着他。
“顾，顾野，你醒了？医生！医生！”
一阵兵荒马路，方十堰站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被医生护士包围的顾野，眼角和脸颊上的泪珠还没擦干。
检测仪器上的心率平稳的跳动，滴答滴答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安定作用。
方十堰不说话就那么楞楞的望着顾野，像是要望到这个人的身体里，去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咳咳。”顾野忽的咳嗽两声。
坐在一旁的顾爷爷还没动作，方十堰蹭的起身，身手摸额头，按呼叫器。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顾野忍着脑袋里一揪一揪的痛，扯开一抹笑，手掌自然的握住方十堰的手，“没事，我就是开心。”
受这么重的伤开心？
方十堰瘪嘴，脆弱的眼泪又要落下。
爱哭的、脆弱的方十堰是独属于顾野的待遇和视角。
“别哭，我会心疼。”
顾野抬起插着输液管的手擦掉方十堰眼角的泪水，然后无力的落在床单上。
穿梭时空对他而言伤害太大。
不过生死线上走了一遭，顾野倒像是学会怎么说情话。
“咳咳咳。”一阵高亢的刻意的咳嗽声从旁传来。
方十堰忽然意识到顾野的爷爷还在，羞红的脸涨得通红。
顾野倒是老神在在的甩过去一个眼神，像是在责备爷爷不会看气氛。
“你这混小子，行了，你背后的做的那些小动作十堰都知道了，还有……预言。”
“爷爷！”顾野脸色唰的沉下。
他们说好的不会让方十堰知道那些沉重的事情，他会处理好一切。
“阿野，我是个男人，虽然我比不上你们能够保家卫国，但我也是个男人。”方十堰说，“我想和你站在一起。”
顾野收回目光凝望着方十堰，手背绷紧，鼓起的经脉隐藏不住内心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句：“阿堰，保护国家是我的使命，但保护你，是我生命的命题。”
方十堰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他偷瞄一眼坐在一旁的顾爷爷，没说话，只是彼此紧握的手更用力。
他也会用生命守护顾野。
安静的只有滴答声的病房此刻一扫先前感伤，心灵相通，解除误会的情侣相视一笑。
“咳咳咳，不是爷爷故意破坏氛围。”顾爷爷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伤好的这么快，估计是爱情的力量？不过我也该回去，回去收拾你惹出来的那堆烂摊子。”
“爷爷。”方十堰脱口而出，忽的咬住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顾爷爷和顾野。
“你知道精神力吗？”
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安静。
顾爷爷扫了一眼门外，不知做了什么动作，方十堰感觉整个房间好似被什么东西包围。
“我们正在研究，顾野能够使用时空穿梭器就是因为他体内有精神力，不过暂时还没研究出它出现的原因。”顾爷爷说。
方十堰拿出怀里那个包的温热的盒子，“这里边放着的是星际林家的修炼功法。”
顾野和顾爷爷两人不约而同紧盯着那小小的盒子，这里边装着的是蓝星，种花的未来。
“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我记得你当时并未脱险。”顾野紧紧看了一眼盒子收回视线担忧的看着方十堰。
方十堰大概说了下和林家的渊源，然后把精神力修炼功法也存在缺陷，进化失败会导致情绪病这件事也说了出来。
“所以在不确定未来的哪天，蓝星所有人会莫名进化，然后外星人来袭导致进化失败，全体人类开始几亿光年的情绪病病史。”
顾爷爷说，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没想到预言竟然真的是真的。”
这话什么意思？
不相信预言是真的，为什么还在他家部署？
“方十堰。”顾爷爷突然起立，严肃的说，“谢谢你为联邦，为种花人做的努力，你带回来的那些未来武器，我们一直在研究并且出了一些成绩，现在你又不顾自身安危送来修炼功法。”
顾爷爷语气和缓，看着被吓一跳的方十堰柔声说：“国家会记住你的付出和奉献。”
莫名的方十堰双眼发烫，心脏噗通噗通紧张跳动。
“时间不等人，这东西我可以拿走吗？”顾爷爷指着盒子问。
方十堰：“当然，我拿回来就是给顾……国家的。”
“但是，能不能把功劳算在顾野身上？”他小心翼翼的问。
顾爷爷嘴角上扬，谁会不喜欢为自己家着想的儿媳妇？或者是儿婿？
“顾野听命好好照顾方十堰，若有闪失定当责问！”
“是！保证完成任务！”
顾爷爷带着盒子走了，病房里只剩下顾野和方十堰，刚才还握着手在家长面前大放厥词，用生命保护彼此。
但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连对视都害羞。
“你……你那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方十堰率先打破僵局，身体向顾野贴近。
两人的呼吸缠绕着。
“因为我听到你在叫我。”顾野说，想到那个趴在方十堰身上的男人，他的眼神瞬间阴沉。
“这是签订同生共死契约的原因吗？”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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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呢喃，他忽的开口。
“小红花，你在吗？”
顾野瞳孔一震。
沉默。
方十堰再次叫到：“系统，你还在吗？”
依旧沉默。
他抬头望向顾野，此时顾野脸上的震惊已经收敛干净。
“我有个系统，顾野。你知道吗？”方十堰问。
顾野的睫毛颤了颤，疑惑的看向方十堰，“系统？小说吗？”
方十堰定定的盯着顾野好一会，然后摇头，“真实存在的系统，是他带着我去星际，叫我用剧本杀治疗星际人的情绪病。”
“但是从我在飞船遇袭开始，我便再也不能联系上他，就好像，他从我身体里消失了。”
顾野喉结上下滑动，“为什么？”
方十堰：“难道是因为我脑域的精神力出现问题？”
他自顾找着借口。
顾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系统住在你的脑域，借着你的精神力而生。”
方十堰，“很有可能，希望我恢复后，他还能回来。”
顾野眼皮轻微颤抖，像是头又开始疼，“你很在乎他吗？”
方十堰点头又摇头，“我最在乎的只有你。”
“但是系统……我从来没说过，我离开监狱前脑海里偶尔有声音，他在我被关禁闭，被欺……总之他偶尔会出现，一直到我打开后门与他绑定，我才发现这道声音是系统。”
“去星际我什么都不会，也是他帮我，他是我的……是我的，朋友。”
方十堰说。
【宿主，好久不见。】
方十堰话音落，脑海里响起那道熟悉的机械声
方十堰蹭的跳起来，指着自己的脑袋，“顾野，他出现了！”
顾野笑了笑，“傻不傻。”
【你去哪儿啦？我还以为你携款私逃了。】
【宿主还没拯救世界，我怎么会离开。】
【太好了，对了我把你的存在告诉了顾野。】
【顾野是宿主的契约者，生死与共，自然也应该没有隐瞒。】
【太好了，对了小红花，我还从林家拿到精神力修炼功法上交国家了。】
【宿主好棒棒。】
【小红花，你说……】
系统的回归让方十堰有些激动，竟忘了病床上得顾野，聊的火热。
【宿主，你再继续聊下去，你的后背快被顾野点燃了。】
【嗯？】
方十堰转身，扭头，看着顾野露出歉意的微笑。
“哈哈，我太激动了。”
“没事，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顾野说，抬起身体亲吻馋了很久的唇。
方十堰愣住下意识往门看，被顾野不满的咬住嘴唇摩挲。
“我很想你，阿堰。”
“我，我也……唔。”
思念被堵在喉咙，舔碎咽入身体，顺着血液融入心脏。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方十堰躺在顾野怀里，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指。
“阿堰，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过来找你。”
“好。”
方十堰舒展眉毛，开始分享他在星际的见闻。
“顾野，你知道吗？林家的医生看病的时候身体里会伸出透明的管子，他还说契约者双方受伤，如果在一起能够促进恢复，她……”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和顾野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好的像从来没分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