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敌人和保全自身,到底哪个更重要呢?
鸢飞一直以为像自己这么惜命的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全自身,可是当箭雨横亘在她与目标之间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不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
她脑子里闪过的是那些被炮火击落的残缺躯体、是那些受了伤却仍然握着剑不放的手臂、是那些声嘶力竭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斩杀敌人的将士面容。
哪有那么多的利益权衡,剑之所向即心之所向。
鸢飞一往无前,任由长箭穿透铠甲扎进她血肉之中,她一剑向着捆绑着火炮的铁链而去,长剑在铁链上划出星芒火光,不愧是削铁如泥的宝剑,鸢飞硬生生靠着自己这柄宝剑,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成功斩断了铁链。
与此同时,她也被身后的箭雨逼得退无可退,既然无法退,那就不退!
她不退反进,抱着失去了铁链束缚的火炮,冲进了汪洋大海之中。
“砰!”的一声,落水之声传来,鸢飞被火炮带着坠入深不可测的大海。
小船之上,红琮她们目睹了这一切,发出急切的呼唤:“姐!”、“殿下!”、“公主!”己方队伍焦躁、忧虑。
洋人军舰也乱成一团,鸢飞拼着半条命不要,废掉了敌人每艘军舰三架主火炮中的其中一架,军舰长官暴跳如雷,对着军舰上的士兵们一顿臭骂。
来自玄朝的翻译官顶着长官的怒火,小心翼翼地说:“长官,落水的那位女将是位公主,是玄朝皇帝的女儿,我们只损失了一门大炮就杀了一个公主,是大大的功劳啊!”
来自希亚的这位军官狐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有公主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大炮?”
翻译官点头哈腰,“当然,当然,这些女兵嘴里喊的就是公主啊!”
希亚军官还来不及高兴,忽然听到玄朝这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原来是鸢飞从大海中探出了脑袋,她冲着军官和翻译比了个蔑视的手势,然后爬上了自家的小船,头也不回地带着士兵们回到了城墙内。
眼见箭矢全都落空,敌人毫发无损地返回城内,军官更气了,一巴掌朝翻译扇去,“没死!她没死!她不仅没死,她还废了我们一架大炮!”
“啪!”回到城内的鸢飞也被秦玉穆扇了一巴掌,秦玉穆指着她骂:
“军令如山四个字,你知不知道!统帅没有发号施令,你凭什么私自行动!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我怎么带军!”
周围人本来还高兴公主废了敌方一架大炮,此刻见到秦帅的怒火,一个个也都收了带笑的神色,跟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抬起脑袋,生怕秦帅再骂自己。
秦玉穆当然没有放过他们,骂完鸢飞跟着骂鸢飞的亲卫,就连木兰军也没有逃过一劫,
“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吗?公主任性你们也跟着纵容她,脑子都被狗啃了是吧,眼里还有没有军法!”
鸢飞自知理亏,全程不敢有丝毫反驳,无比乖巧、十分温顺地任由秦玉穆骂,甚至在秦玉穆要军法处置她们的时候,也一句反驳都没有,一声不吭接受了十大板的军法杖责。
校场上一时之间只听见噼里啪啦的杖责声,众人挨完这一顿打,瞅着秦玉穆进去了营帐,看着彼此身上的血痕,忽然齐齐笑了出来。
所谓同袍之情,大概就是在一起被训、一起挨打、一起冲杀之中慢慢诞生的吧,反正经过这么一遭,鸢飞和众人的感情都好了不少,木兰军原本对她隐隐的隔阂,也逐渐烟消云散了。
营帐中,将领们听着外面的笑声,一个个都摇着头,笑骂:“这群兔崽子,骂了多少遍、打了多少遍还是不听话。”
秦玉穆这会儿又开始夸鸢飞她们了,就像之前骂人的完全不是她自己一样,“不听话才是对的,我要的就是这种会抓住时机的士兵,那种死脑筋的呆瓜,我还看不上呢。”
将领们跟着秦玉穆多年,也熟知秦玉穆的性格,爱得越深、骂得越狠,当下一个个就笑道:
“我瞅着公主殿下这性格倒是和秦帅像极了,可惜了,怎么就不是秦家人呢。”
秦玉穆想起鸢飞之前一直为她乱点鸳鸯谱的事生气,赶忙阻止越说越没个正经的这群人,
“诶诶诶,别说了别说了,说回正事,虽然殿下带沉了一架大炮,但对方五艘战舰,火力猛成这样,我军完全还不了手,这仗怎么打?”
一说到这个,营帐内瞬间没了笑声,大家也只是借鸢飞之事,舒缓一下内心的焦虑,她们征战这么多年,着实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局势。
沉默之时,鸢飞顶着满身的血痕从门外走了进来,才要坐下,就被秦玉穆一巴掌拍了起来,“屁股上都是伤,坐什么坐,给我站着!”
军医笑着过来给她处理伤口,鸢飞忍着痛,龇牙咧嘴地说:“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
众人对视一眼,明白了鸢飞的意思。
这日傍晚,两军暂时停战,玄朝军队这边在整理战场,此次战役,己方损失五千六百零八人、损毁军船十一艘,击杀敌人六百三十人、击沉敌军大炮一架,这么惨烈的对比,让玄朝军队这边的士气无比低落。
希亚军舰这边也不复之前的兴致高昂,因为丢失一架大炮的原因,主帅勃然大怒,狠狠惩治了那艘军舰上的指挥官和士兵,所有士兵都无比害怕。
被传召来的翻译官跟着护卫上了最中心的主舰,他颤颤巍巍地跪趴在地面,头也不敢抬。
在他前方,用黄金等贵金属制成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这是希亚的王储尼科尔,他是本次征伐玄朝军队的主帅,率领一万海军从东南沿海进犯。
自从四十年前希亚远洋航线发现了新大陆之后,希亚就从这种远洋贸易中掠取到了无数财富,如今一跃而成为西方最强大的国家。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尼科尔自小就对远洋航行无比感兴趣,刚一成年,他就从长姐玛丽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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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了这个远征的差事,率领一万大军前来攻伐东方的这个大国。
在他眼中,东方的玄朝就是一个遍地黄金,但又无比落后的国家,他们的军舰上竟然连大炮都没有配备,他觉得这场战争实在是轻松极了,不到一月,他就能把玄朝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然后带着满船的金子回到祖国,迎接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
但他没有想到,在他猛烈的炮火攻势之下,竟然仍有玄朝士兵潜入军舰屠杀士兵,甚至还击沉了一架火炮。
人不值钱,但是火炮却无比贵重!
想到此,尼科尔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一脚踹翻了附近的护卫,“该死!一群废物!”
底下的士兵们个个瑟缩着脑袋,不敢求饶,被踹翻在地的护卫即使无比疼痛,也不敢发出声音。
尼科尔在士兵们身上发泄完自己的怒火,走到浑身发抖的翻译官面前,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翻译官,问他:
“那个带沉火炮的女人真的是王的女儿?是你们国家的公主?”
“是,我真的听到他们喊那个女人公主,而且……”翻译官小心翼翼地说:“刚刚有探子来报,说是玄朝主帅派人惩治了公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公主十大板。”
“哦?她立下了战功却还要被打?你们玄朝人做事真的奇怪。”
尼科尔碧绿的眼珠子转了转,吩咐探子,“继续去打探对方阵营的消息,公主受了这么大的气,我不信她不会报复回去。”
身份尊贵的尼科尔无法想象会有公主愿意受这份委屈,他觉得既然敌方阵营公主和主帅不和,这是他进攻的突破口,不用打,他就能完成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
战争当然是有目的的,要么为地、要么为财,希亚率大军来袭为的就是财,他们对这片土地没兴趣,但他们对这片土地上的财富很感兴趣。
这次出征,五艘军舰、还有小型补给舰随行、总计一万大军,希亚投资不少,这份投资他们一定要在玄朝身上成百倍、千倍收回来。
之后半个月,两军又有数次交手,每次交手,希亚这边倚仗火炮优势,数倍歼灭玄朝士兵,但玄朝军队在秦玉穆的指挥下,即使损耗巨大也成功守住了明港,没有让敌军上岸。
战斗进入到僵持阶段,玄朝凭借充足的后备军和丰富的物资始终顽强抵抗着希亚军队,希亚这边也靠着火炮发动猛烈进攻,甚至还将明港城们轰出一个大缺口,但很快这个缺口就被堵上了。
双方都损耗巨大,但谁也没有松口投降,玄朝这边,京城得知希亚竟然如此傲慢,怒不可遏,满朝文武都喊着打,希亚那边也无法接受远洋来袭,损失两千士兵,竟然颗粒无收。
在局势焦灼之际,翻译官满脸喜色跑上了主舰,对着主帅尼科尔说:“大帅,大帅,对面主帅受了伤,公主派人来求和了。”
尼科尔发出狂妄的笑声,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这个公主一定会给我们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