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变得悦耳动听起来。
尽管雨正变得密集,被风吹得倾斜,伴随着雷声,其实很阴森恐怖。
一把被随手送出的雨伞。
宋姝桐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忘记,显然她递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要回来。
而一个成年男人应该也能明白,她其实并不需要他归还伞。
当然,不排除他是一位正直的男士,不愿意占帮助了自己的年轻女士的便宜,所以想要将那把不值一提的雨伞还给她。
不过宋姝桐还是更愿意往另一个方向思考。
小酒馆的老板或许想再见她一面。
见面,才能有故事。
于是,在这个港城都宣布停课停工的夜晚里,宋姝桐回复道:【等台风过去,我去酒馆】
言下之意,她自己会去拿。
如果他更敏锐点,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希望他也在场。
消息发过去不到两分钟,宋姝桐等来回复,就两个字:【恭候】
宋姝桐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事实上,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沉过。
台风天,如果足够安全的话,那确实是适合睡觉的时候。
一觉醒来,看到“爱莎”绕着港岛边缘往东南方向去了,给港城带来了不至于受灾的风和雨。
新闻上也依旧报道着这次的台风。
外面的雨还没停。
昨晚半夜似乎停过,但早晨便继续了。
宋姝桐起床洗漱后热了两片吐司,加一杯牛奶,就算作是早餐。
这半年来,宋姝桐瘦了几斤。
一来是压力大,工作忙。
二来是胃口一般,心情大多数时候也一般。
人能为了预设好的目标图谋相当一段时间,宋姝桐还算有耐心,她只是和自己厌恶的人待久了,情绪上不太美妙而已。
宋家当然还是姓宋。
但据她所知,当年赵容茵嫁进来前,宋家已经强弩之末了。
赵家的合作、赵容茵的嫁妆,那些砸进去的钱变成了8%的股份、破烂的婚姻以及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最后被赵容茵带走的,只有一个姓宋的孩子。
剩下的,都带不走。
凭什么?
有这么一句话:孩子天生会共情母亲。
其实不全是这样,只是人心是肉长的,宋姝桐刚好有个很爱她的母亲,而她见证了母亲婚姻的失败。
赵容茵的病,出轨的丈夫、挑衅的小三以及各种外人的冷嘲热讽,都是催化剂。
宋姝桐那位爷爷并不想着将臻元集团交到她手上,起码现在没这个想法,一个离家十几年的孙女,情感上不算亲近,能力上还未得到验证。
看好她的人少之又少。
但宋老先生不会想到,臻元集团如果最后不落入宋姝桐手中,那她也不会允许那些人踩着她母亲的尸骨去经营一个蒸蒸日上的公司。
“爱莎”虽然没有直接扫过港城,但带来的风雨还是不容小觑。
宋姝桐没回宋家公馆那边,但宋家盛也没发来消息关心一句。
倒是宋姝桐专门打电话关心了一下她的爷爷和爸爸。
孝女孝孙的姿态做得很足,话也说得好听。
宋姝桐每个月都会找时间去看望宋老先生,算是尽一下这些年缺席的孝。
这是宋允廷和宋敏仪不会去做的事。
因为他们从进门时就不受这个爷爷的喜欢,甚至因为他们母子三人,臻元的股票下跌得厉害。
而且,人是会老的,也会死。
一个看着没几年可活的老头子,还巴结他做什么?
等人死了,家产都是他们父亲的,何必现在热脸贴冷屁股。
宋老先生的医疗团队里的医生之前因家中有事请辞,还是宋姝桐很快联系上新的医生过来的。
新的医生甚至在应对宋老先生的病症上更为专业。
感情都是靠培养的。
仅仅停工一日,各公司开始发布复工通知。
学校那边倒还在观望。
宋姝桐是在周五早上踏入公司大门时跟宋允廷撞上的。
这位少爷难得准时来上班。
大概是和早上要召开的会议有关。
“大姐,”宋允廷笑着,“有几日没见你了,工作还顺利吗?”
最初的时候,宋允廷对宋姝桐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姐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过去十几年,当宋家大少爷当惯了,他没将这个所谓的大姐当一回事,即便她回来要发生什么竞争,也应该是和他妹妹之间的。
也就是女人间的那些。
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带来的观念就是,只有他宋允廷才是宋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他同父同母的妹妹宋敏仪不算,她没有那个野心。
但谁能想到,宋姝桐回来就抢他的东西?
宋大少爷那时候跳脚的模样,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有趣的。
只不过半年时间过去,他到底是成长了。
勉强将宋姝桐列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但到底没有很将她放在眼里。
宋姝桐手上提着杯冰美式,回以一笑:“难得听你关心我这个大姐,最近工作就那样,你呢?”
向来自负的年轻人回答道:“也一般,比不上大姐你。”
这其实是个危险的信号。
宋姝桐笃定宋允廷在背后谋划着什么,只是半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他们上了同一部电梯,又很快分道扬镳。
宋姝桐没在自己的办公室坐太久,差不多时间,Venus敲门提醒她会议快开始了。
臻元集团创建得很早,最早要追溯到宋姝桐的太爷爷那一辈,多年来也历经洗牌数次,到现在来说,是结构相对固化的公司。
这意味着,公司上层的老东西比较多。
倒不是说他们的思维跟不上时代发展。
这些能一直留在臻元的老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是在的,就是接受新事物的承担风险能力不行。
听说宋允廷刚进公司时,自诩是年轻人,又学金融管理出身,大刀阔斧地提出了几个新想法,力排众议去推行,最后栽了个大跟头。
这才学会低调做人。
他是大家默认的继承人,原本能忍也就忍了。
直到宋姝桐进公司。
她的专业水准和应变能力,让宋允廷这位大少爷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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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过程总会提及些无关紧要却很浪费时间的内容,跟接下来一周的工作没什么关系。
宋家盛也在。
有人提起宋姝桐最近在接洽的合作伙伴,询问起进度。
宋姝桐没开口,但旁边的助理替她回答了。
回答得滴水不漏。
既没有透露出太多内容,又表明他们势在必得。
当话题抛到宋允廷那时,他勾着唇笑了:“我们部门最近也在准备一个大项目,等落实了再给大家报喜。”
这句话说得有水分。
一个大项目怎么可能秘密筹备?
除非有人替他安排好审批的各种事宜。
宋姝桐将目光看向首座上的宋家盛,她的父亲。
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和一个半路回来抢位置的女儿,宋家盛的心偏哪里去很难说。
对于他来说,宋姝桐这个长相上和她母亲有些相似的女儿就是一个提醒。
提醒他承了赵家多少恩惠。
哪怕在宋姝桐记忆里,她母亲只有在离婚时才拿这件事作为谈判资本。
当然,他那时候在外面不知被多少人背地里戳脊梁骨。
会议结束,宋姝桐回到自己办公室。
没多久,手底下的人敲门进门告诉她一个消息:宋允廷部门能接触到他正在进行的项目的人,一个个嘴巴都很紧。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就连宋允廷的行踪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无非是在公司待的时间久了些,下班了就去应酬或者回家。
宋允廷总觉得人脉是他的优势,他会花费大部分时间来维系他的优势。
相反,知道宋姝桐的人或许有一些,但和她应该称不上有交情。
今日下班时间迟了一些。
宋姝桐看了眼时间,起身下楼去了停车场。
今日依旧是她自己开车。
目的地是小酒馆。
她要来取自己的伞,顺便小酌两杯。
宋姝桐提前和酒馆老板打了招呼,但并没有要对方一定在的意思。
当然,当她到达时,酒馆的老板是等在门口迎她进去的。
“现在的业务都包括在门口招揽客人了吗,陈老板?”宋姝桐开了个小玩笑。
陈越眉眼一弯,嘴上又说起让人高兴的话:“没办法,我们尊贵的客人开着豪车过来的,我不守在门口,她就要被人抢走了。”
他邀请她上楼,说最近研究了几款新酒,请宋姝桐品鉴。
酒馆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调酒台前的调酒师又多了一位,是位长发女士,头发挽起,shake的时候动作和神态看起来都很带劲儿。
“对我们新来的调酒师感兴趣?”旁边的人问道。
宋姝桐笑笑:“她很好看,调酒的姿势也很利落。”
陈越挑眉:“我调酒的时候不好看吗?”
这话问得像追着要好评。
“好看啊,不好看我怎么会当回头客?”宋姝桐看了他一眼,“可惜上次过来的时候,老板不上班。”
“那真的很可惜,”这位酒馆老板说,“不过老板今晚可以专门为你上班。”
进来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提及半句关于那把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