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的对话过后,司妈妈终于确定,面前这个容貌丑陋的瘸腿少年,就是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儿子。
她无法面对,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吩咐司囡赶紧陪哥哥回来接受治疗,司妈妈则飞快打电话给司父,将这件事告诉给他。
司父不敢置信。
“你确定?”司父死死盯着司妈妈,声音用力:“你确定那真的是小祁?!”
“确定!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认不出。”司妈妈哽咽。
“那之前小祁——”两个儿子换过来又换过去,司父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俩,卡壳一下后说:“那之前和我们生活了一个月的孩子,你怎么没看出他是司丁?”
司妈妈恼羞成怒:“你难道认出了吗?!”
司父一噎,有些恼火:“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他们现在要回家是吗?我尽快回去!”
他比司妈妈还无法接受这件事。司妈妈关注点只在儿子吃了苦头上,他却因为这一个月来一直为了公司的事情,隔三差五通过短信去寻求司祁帮助,心里清楚现在的司祁于司家而言有多重要,一时间甚至不敢主动去跟司祁确认这件事……
他含糊其辞地道:“你把司……你把他也叫回家里。”
前半小时,他们夫妻俩还在欢喜儿子考了全省状元,兴奋的商量该怎么摆宴席。半小时后,突然得知儿子原来不是他们以为的儿子,而是他们曾经冷落、辜负了那么多年的亲儿子。饶是他们见多识广,处变不惊,也着实是有些吃不消这事情。
司妈妈听后正要答应,只是原本一面对“司丁”就满脸不耐态度傲慢的她,这时忽然想起这一个月来司祁的表现,司祁处处合她心意让她骄傲的样子……面色接连变化,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司祁,要以什么样的态度与他讲话。
司妈妈眼神闪烁,不去看对面的司父,同样含糊的道:“他,他考完试以后会回去的,我不想和他讲话。”
司父一眼看穿司妈妈的真实想法,忍不住叹了口气,手指揉捏眉心,实在是为这糟心事烦透了,便道:“那让司囡去。”
司妈妈顿时松一口气,“好。”
突然接到母亲派发任务的司囡:“…………”她也不想去啊!
司囡抗拒道:“为什么?!我——”
司妈妈拧眉:“你不是最喜欢你哥了吗?怎么让你为你哥做点事,还推三阻四。”
司囡着急解释:“我不是,我,我就是……”
司丁在一旁看着,靠近询问:“囡囡怎么了?”
司囡:“…………”
虽然心里清楚,面前这人的壳子底下是自己熟悉的哥哥。可被司丁用这张脸,这样的嗓音喊“囡囡”,司囡真的很别扭。
她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怎么说,还是让司机去接他吧……”
于是这件事被司家三口推过来推过去,最后推到了司机头上。
司祁走出考场以后,没有在几分钟内看见那个蹦蹦跳跳跑过来大喊“哥你好棒!”的身影,便差不多意识到了情况。
等咻咻说,司丁已经顺利与司家几人坦白身份以后,司祁心中彻底有数了。
他安静等了一会,没等到司妈妈发来的劈头盖脸怒骂的通讯,也没等到司父、司囡的联络,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一家子真是有意思。
咻咻:“有人把司丁和司囡抱在一起痛哭的视频发到校园网了。”
恰好司祁旁边的同学里,有人惊呼一声“卧槽”,视线猛地看向司祁,同时用手连连拍打周围同学的肩膀,招呼他们快看校园网。
司祁对此毫不在意。
他本就没打算隐瞒身份一辈子,不然不会毫不在意地在司家人表现出属于他自己的气质、能力,对司丁的看管也不会这么松懈。
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符合司祁心理的预计,也足够他埋下的种子在无声无息间生根发芽。
司家几口不肯与他联系,而是让司机过来接他,已经证明了这点。
在周围同学们或不敢置信,或窃窃私语的注视中,司祁安然坐上了停靠在他面前的飞行车。
等他抵达的时候,司妈妈和司囡正一脸关心地围在司丁身边,医生正在为司丁进行诊断。
看到司祁出现,司妈妈与司囡望着司祁走进门后那一如既往的优雅轻快步伐,神色复杂。
司丁咬紧牙关,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对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哥你回来了。”
司祁仿若没听见一般,毫不在意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手掌随意放在膝盖上,姿态闲适。
越是这个态度,司妈妈和司囡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们俩的沉默让司丁很是意外,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看到司祁后毫无反应,不应该第一时间跳出来指着司祁破口大骂,甚至是上手去打吗?
明明这才是她们以前看司祁不顺眼时,自然而然会做的举动。
司丁眼珠子一转,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声音引起司妈妈二人的注意,她们紧张看着司丁,异口同声关切道:“哥/宝贝你怎么了?”
司丁神色痛苦,却还努力挤出一抹安抚的笑容,不想让母亲与妹妹担心,强颜欢笑道:“没事,只是有点疼。”
这模样实在是让人揪心,司妈妈心痛地捂住心口,望着司丁那胡子拉碴、脸上带疤,眼圈周围一片青黑,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的样子,心里的怒火终于被点燃,朝罪魁祸首司祁发泄:“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司祁挑眉,好笑道:“我怎么了?”
司妈妈指着司丁身上的伤:“这些伤——”
司祁抬手打断:“我可没碰过他,你可以问问你的儿子和女儿,是谁对他这样的。”
司丁:“……”
司囡:“!!!”
司妈妈怔怔看着司祁那冷漠的态度,活了这么多年,她是头一回从司祁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无论是六岁以前充满依赖喊着妈妈的司祁,还是六岁以后或撒娇或亲昵喊着妈妈的司丁,亦或者最近一个月来平淡呼唤着她的司祁……从来没有这样的。
漠然,冰冷,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连陌生人都不如的,让他厌恶的人……
司妈妈无法接受,忍不住回避司祁的目光,司丁司囡因为心虚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同样陷入沉默,只有司祁慢条斯理,语气随意的说:“他们不肯说,我倒是有点猜测。是司囡叫人打的吧?”
下意识逃避的司妈妈听到这话,愕然望向女儿。司囡神情闪躲,像是要哭了,口中讷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祁继续说:“那脸上的疤,是用刀片划出来的吧?也幸亏我离开的早,不然被割脸的人就成我了。”
司妈妈声音尖锐:“司囡?!”
司囡心里防线崩塌,忍不住恸哭出声,极力争辩道:“不是的!我以为他是司丁,所以才打他的!”
“看这脸上、身上的伤,还有骨折,应该分别几次打出来的。你不止打了他一次吧?”司祁还在一旁火上浇油,看着表情耻辱的司丁,笑着道:“让我看看……今天是联考,每次考试之前,我总是会被打的无法参加考试,看来这次也是一样?”
司妈妈听着这话,越发越不敢去看司祁此时的表情,不敢去想司祁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讲出来的这些话,只一个劲的拧司囡胳膊,掐她身上的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哥!”
司囡痛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以为他是司丁,我就和以前一样让人去打他,我又不是故意打的哥哥……”
“那你也不能——”
“可我以前打他的时候,妈你不是不在意的吗!以前他和你告状的时候,你都说没什么,所以我才放心打啊!”司囡大喊。
“啪——”
又羞又恼的司妈妈一巴掌扇在司囡脸上,咬牙切齿:“你闭嘴!!”
“呜呜……”司囡捂脸哭泣,不敢和妈妈顶嘴的她只能对着司丁道歉:“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司丁心里觉得耻辱,却还强忍着不能表达出去,这个时候无论司妈妈还是司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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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盟友,是能确保他今后在司家地位如何的助力,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司囡算账。
他一脸温柔的道:“没事,哥不怪你。”
司囡眼前一亮,刚要说话,司祁那边却是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司囡被这嗤笑点燃怒火,朝着司祁那边吼道:“笑什么笑?你有什么资格笑我?!”
“我想笑你,就笑了,怎么?要说资格——”司祁悠然地换了另一条腿翘着,对司囡似笑非笑地道:“我才是你哥。”
“你放屁!!”司囡怒骂:“你就是个贫民窟出生的贱种,私生子!!就算你拥有了我哥的身体,我爸我妈也不会承认你的!!”
“是吗?”司祁笑得更开怀了:“可我几年前回来的那天,占据了我身体和身份的司丁,不一直都被你们当成司家人看待吗?”
司囡被这话说得懵了,“你说什……”
司祁捧腹大笑,这回却是被对面母子俩的表情给逗乐的:“我的身体被一个外来者占据,明明我才是司家的孩子,却被所有人当成私生子欺压嘲讽。那么多年,父亲母亲从来不管,放任你来羞辱我。”
看着对面表情越来越惊恐的司囡,司祁语气讥讽:“现在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是这个家的长子,谁会不承认呢?”
司囡终于从司祁的讲述中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用手抓着头发,不敢置信,甚至是恐惧地看着母亲和哥哥,问他们:“是真的吗?他,他真的是我哥?可……可……?!”所以之前在校门口,母子两人猜谜一样的对话,说的是这个意思?!
司妈妈侧着脸,躲开视线,对此避而不谈。司丁却被司囡用手死死抓着胳膊,眼神质问,只能间接提醒她:“囡囡,我才是陪伴了你那么多年的人。”
司囡心中一沉,终于明白过来,当年被全家人隐藏了的真相。
她感受着背后司祁冰冷的视线,脑中不自觉浮现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再看面前司丁那一脸歉疚的样子,她自我逃避的心想,是啊,他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哥哥。虽然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然是卑贱的贫民窟出身,可他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自己喜欢的崇拜的人一直是他,怎么能因为换了个身体的原因,就不承认。
像是被这句话说服,司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身后望着这边的少年,有心想要发火,却不知该怎么发。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突如其来的真相弄得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人。
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却被自己当成私生子辱骂殴打了那么多年。她恨他厌恶他的原因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他甚至还是这个家最大的受害者。
她到底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是要为“哥哥”身上的伤势出头吗?
可这一个月来伤害“哥哥”最多的人明明是她自己。
无论是偷走药片、当众羞辱、用刀割脸,还是派人把他抓到厕所里围殴让他错过考试……
种种事情全都是她做的。
而她做这些事情的原因,还是为了对付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亲哥哥。
好像什么责任什么过错都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别人全是受害者。
越想越是崩溃,司囡想要迁怒想要道歉,都不知道该朝着谁。
眼看着司囡一脸痛苦却什么事都不做,司丁心中烦躁,仰头对司妈妈哽咽道:“妈……”
司妈妈看司丁那无助的模样,到底是心中的怜惜占据了上风。她咬了咬牙,对司祁道:“小祁才是我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我一直是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就算你现在换回了身体,这个家——”
“住口!”司父飞快赶回家里,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妻子和女儿围在司丁身边,对着他关怀呵护。本就被这个家亏欠太多的司祁却反而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独自一人被他们当成仇敌一样针锋相对。
这画面简直让司父眼前一黑,他一声怒喝打断了司妈妈对司祁的警告,快步走过来道:“你对着你唯一的亲儿子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