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倏然抱起胸前的相机，凑近，摸了又摸。
冰凉的触感传来，竟然是真的！
她转头，扬起手，问：“哪来的？”
林南延：“我爸他们公司宣传部淘汰下来的。”
“看着挺新的啊，”姜晴眼睛都黏在上面，“就是型号有点老。”
林南延：......
他上前两步，指着相机外壳上刻意做旧的划痕，“看到了没？”
男生高大的身形逼近，阴影笼罩，姜晴瞪他一眼，“离我远点。”
林南延举手，后撤两步，“用不着这样吧？”
“就算是我有了喜欢的人，”他略带调笑道，“以我们的交情也犯不着避嫌，难不成——”
林南延弯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姜晴面部，他看着她，“你喜欢我？”
姜晴看着眼前人，看他眼里那个小小的自己。
喜欢，是什么？
是看到他与别的女生在一起的心痛吗？
是对他可以那么快移情别恋的愤懑吗？
是清醒地知道自己陷进去却无法自救的绝望吗？
如果是，那她宁愿不要。
她不要这些负面到快要将她溺毙的感情。
她不要喜欢他。
她不要自己那么可悲。
姜晴深呼一口气，指头按在林南延额头上用力推出去。
“喜欢你？”她面无表情地嘲讽，“别白日做梦。”
女孩站在楼梯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两人静静对视间，头顶的声控灯灭了，黑暗袭来，似乎有什么隐秘的情绪在流动。
“现在是夜晚。”林南延忽然说。
姜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林南延伸手，拉着姜晴的手腕，转身推开自家大门，“坦坦荡荡的何必避嫌？”
姜晴猝不及防地被拽了进去，她被按在沙发上，懵逼地看着男生在房间和卫生间里进进出出。
“漱口水，浴巾，”林南延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对方，“还有衣服。”
“温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先去洗澡。”
洗...洗澡？
姜晴复杂的情绪被打断，张口想说什么，林南延在转身去厨房的半路上忽然回头，“对了，尽量在十分钟之内结束，喝酒的人适合擦浴，有什么事就喊我。”
“不是，”姜晴终于找到空隙插话，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在你家洗澡？”
林南延手里端着茶壶，在厨房门口露出半个身子，惊讶地看向她，“你想让王姨知道你喝了多少酒？”
姜晴连忙摇头，不不，绝对不行。
林南延收回半仰的身体，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厨房遥遥传来，听不真切。
“闻闻你自己的衣服，臭吗？”
姜晴提起自己的衣领嗅嗅，一股强烈的酒精味涌入大脑，她皱眉捏着离远。
无论是什么酒，喝醉了总是不好闻的。
摘下相机小心地放在茶几上，她抱起浴巾和衣服，看了一眼厨房忙忙碌碌的背影，转身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流不一会儿结束，姜晴擦干净身体准备穿衣服的动作突然顿住，她脸部涨红。
该死的林大狗！
洗什么澡，要她空裆啊！
“姜姜，”林南延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洗太久对身体不好。”
姜晴捏着洗澡的时候昏头昏脑顺手洗掉的内衣内裤，咬着唇，不答话。
浴室里半天没动静，林南延靠近，敲了两下浴室门，“姜姜，你在里面吗？头晕不晕？”
“我马上出来。”姜晴咬着牙应道。
浴室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姜晴放下心，但转眼看见一览无余的浴室，小心脏又怦怦直响。
这都什么事啊！
“吱呀——”
浴室门开了，林南延看过去。
女孩热气熏得一张脸红扑扑的，素面朝天，穿着暗红色T恤，宽大的摆幅到大腿中间，往下是一双纤长的细白长腿。
她站在那里并不移动，两手扶着T恤两侧腰部的位置，微躬着腰，姿势奇怪。
“给我拿个外套，”姜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露出点什么，“不，两个。”
林南延被女孩的声音惊回神，他垂眼，转身回了房间，取下外套准备递过去。
姜晴呵斥：“你站住！”
林南延停下脚步。
“就放沙发上，你转过去。”姜晴遥控指挥。
林南延听话地放下，然后转身，听着背后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动静，他的耳朵染上了一抹艳丽的晚霞。
姜晴：“好了。”
可算是包严实了，姜晴终于有那么一丝丝安全感。
她声量恢复正常，问：“你觉得我这样回家比喝醉了回家要好？”
林南延转身，见女孩上身穿了一件运动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腰上系白色衬衣，层层叠叠，显得不伦不类，他沉默了。
姜晴从他的表情也猜到了，她叹口气，“算了，都这么晚了，我回家了。”
“等等，”林南延端来一杯蜜色茶饮，“我沏了蜂蜜水，解酒的，喝完再走吧。”
姜晴的指尖触碰到杯壁，是温热的，不烫，她咕咚咕咚大口吞咽。
“有塑料袋吗？”一口气喝完，她问。
林南延自然地接过空杯子，“要塑料袋做什么？”
姜晴抿唇：“装脏衣服。”
“不用，”林南延侧身，拿起大门钥匙，“我晚上也要洗衣服，你的烘干后，明天给你。”
姜晴仰头：“我自己洗。”
林南延推姜晴的肩膀往外走，“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家了，而且王姨会闻到衣服上的味道的。”
姜晴脚趾抓地，“我会藏起来的，你去给我拿袋子。”
林南延不明白姜晴在坚持什么，只是洗两件衣服而已，顺手的事。
但眼看着女孩是非要不可，他松开手，转身进了卧室，拿了一个纸袋出来。
姜晴侧过脸听着男生的脚步声，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说什么，她就脸上热气沸腾。
并不看对方，她径自比出三根手指，小声说：“要三个。”
“总共两件衣服，要三个...”说着说着林南延忽然没了声，意识到了什么，浑身的血液骤然往脸上冲去。
“等...等一下。”他结结巴巴地，转身就往卧室走，同手同脚咚地撞到了门上磕出一个红色印记。
林南延捂着额头游魂似地进去了。
留在原地的姜晴捂着脸，努力紧绷面皮，体内热气飞速膨胀。
“砰——”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姜晴徒然一激灵。
“谁...谁啊？”她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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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跳个不停的小心脏问。
“你妈！”
！！！
姜晴对上从卧室探头出来的林南延，什么也顾不得了，手舞足蹈地比划。
林南延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大跨步凑近，嗅闻。
姜晴无声问：“还有吗？”
林南延摇摇头，伸手将女孩的衣服拉链往上拉了又拉，盖住了白皙的锁骨。
走到门后，他看向正慌手慌脚整理自己的女孩，无声询问。
姜晴对上男生的视线，微微点头。
林南延垂眸，一把拉开大门。
“这都多晚了，姜晴你...”一开门，王红就对上了男生白皙面庞上格外红肿的一片皮肤，她惊得一时收声，“小南，你这...脑袋怎么了？”
林南延疑惑抬眸，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王红看着就疼，“上药了没？怎么脸也这么红？”
林南延面不改色地回：“上了，王姨不用担心，医生说不是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消了。”
“那就好。”王红放下心来，“你以后注意点，脑袋可是个精密仪器，马虎不得。”
林南延满面笑容：“我知道的。”
姜晴隐晦地翻了个白眼，翻到一半就见王女士的死亡视线骤然直射过来。
她当即敛眸，垂目，作乖巧状。
王红看到自家的失踪人口就没好气，“你这一天天的也不见个人影，还有，你非穿小南的衣服做什么？”
“好看吗？你觉得好看吗？”
说着王红就要来提溜女儿，刚刚靠近，却眼尖地发现姜晴的头发是湿的。
她瞬间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自家闺女。
姜晴被看得惴惴不安，“妈...怎...怎么了？”
“你洗澡了。”王红瞳孔骤缩，说着紧急看向林南延，男生头发是干的，身上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
姜晴没想到她妈来得这么突然，她头发都还没擦干呢，这可怎么瞒。
“妈，我......”
林南延：“王姨，今天我们回来的晚，路上骑自行车摔了一身泥，姜姜怕你们担心，就在我这里换了身衣服。”
姜晴连忙点头，“嗯嗯，没错，是这样的。”
王红松口气，都是孩子，她想什么呢。
她看着活蹦乱跳的姜晴，“来，我看看，摔哪了？疼不疼？”
“没事，就是衣服脏了，”姜晴任凭王红拉扯着上下仔细查看，无奈道，“真没受伤。”
见女儿完好无损，确实没受伤，她这才拉下一张脸。
“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要不是你爸出门扔垃圾看见小南家亮着灯，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看着变脸大师王女士，姜晴小声嘟嘟，“刚要走的，你就来了。”
王红扬起铁巴掌，“你还说！”
姜晴紧急闭嘴，拉过林南延挡在身前做物理防护。
“surprise！”
灯光灭下，黑暗里，熟悉而又响亮的声音乍然响在耳畔，林南延闻声看过去。
一只巨大的插着几根燃烧蜡烛的蛋糕后面，姜山海冒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火光荧荧，照亮了一张笑得温和的中年面容。
王红拍手起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