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已清出,只剩皇帝身边的公公和他们二人。
皇帝身处上位,侧身拄着头,看着地上跪着的褚晚桐,眯了眯眼,似要将她看个透才肯罢休。
“皇上,还请移驾至床榻,荣民女为您进行治疗。”褚晚桐不曾抬头却可察觉他的注视,额头逐渐沁出冷汗。
“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此事吧?”手指在脸上摩挲几下,“胆敢隐瞒身份前来,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皇上圣明,民女知自己今日贸然前来实属不该,但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还请皇上给民女这个机会,”褚晚桐语气坚定,虽心中担忧,但却不曾露怯,“听过后,民女愿任凭皇上处置。”
公公一听,瞪着眼睛说道:“竟是别有用心之徒!”
皇帝瞪了他一眼,让他闭了嘴,看向褚晚桐说道:“好啊,”语气带着玩味,“那朕便给你这个机会,说出你来此的目的。”
“多谢皇上,”褚晚桐从袖口掏出整理的证据呈上去,“皇上,不知您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突然逝世的褚临?”
从公公手里拿过那叠纸张查看,上面字迹、条理皆清晰,皇帝眉头越皱越深,随后听到褚晚桐所说的那个名字,偏头看向她。
“朕早些年听闻褚临有个女儿,但当初不是一起死在了那场火里了吗?”
“民女有幸逃脱,自知父亲不可能贪污,这场火更是不简单,便自作主张探查了一番,结果便是皇上所看到的。”
快速看过,周明行的名字赫然写在上面,随手放到一旁的桌上,皇帝早就知晓周明行背地里做过什么,不过是因为他身上牵扯了太多关系,不好直接动手。
“仅凭你所说,如何让朕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皇上有所疑虑实属正常,民女愿等皇上调查过后,再做决定,”褚晚桐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只求皇上尽早还父亲、还我褚家清白,父亲为官清正廉明,绝不可能做出贪污之事!”
情绪起伏,眼眶泪水喷涌,滴落在地板上,褚晚桐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等待着皇帝的发落。
见她如此急切,皇帝唇角微扬:“你先起来吧,朕自会派人去查。”
“谢皇上。”褚晚桐站起身,正打算就此告退,便听到皇帝再次出声。
“既然此事还未下定论,便不要散播出去,待朕将你呈上来的这些查验过后,再做打算,”皇帝悠悠出口,看着她说道,“你且退下吧。”
“是。”
褚晚桐离开后,深深松了口气,不只是禀告的事,还有推拿的事,虽说自己手法还不错,但若是真要自己亲手给皇上推拿,她还是心里发怵,这一路也没少为这件事担心。
身份还是徒弟,褚晚桐跟在张大夫身边,傍晚同他从离开,路过花园只见宋行舟站在不远处的亭中等待。
张大夫先行一步随着太监离开。
褚晚桐脚步顿了顿,走上前去:“拜见宋大人。”
“皇上作何回答?”
“皇上说还要调查一番,再做打算,”褚晚桐偷偷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不知宋大人对此,作何见解?”
“既然已经将此事禀告,皇上未曾降罪于你,便已经做出了第一步,也说明皇上信了几分,现下只得耐心等待了。”宋行舟带着她离开皇宫,坐上回程的马车。
自她走后,三人也并未离去,一直等在院中,时间越来越晚,宋纪便急了起来,跑去府外等候。
见自家马车归来,宋纪只见到宋行舟和张大夫二人从马车上下来,心跟着沉了一截,忙上前问道:“父亲,晚桐呢?”
宋行舟叹息一声,往后看了一眼,便径直往院内走去。
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见褚晚桐从马车上下来,宋纪才松了口气,收了收眼泪走上前:“晚桐,你有没有事?皇上怎么说的?”
将皇上所言转告他们三人,褚晚桐并未有多高兴,毕竟当时见皇上的表情,没有惊讶,没有怒气,好似和平时一样,在批阅无关的奏折,随意看了看便撇到一边,敷衍了事。
“既然皇上会调查,我们便暂时等待,相信皇上定会将凶手捉拿。”
周明行在朝多年,通过此次调查便知,他身边牵连人数众多,想必不会轻易被抓入监牢,定会有不少人保护他,没准到时被抓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呢!
如此想着,褚晚桐便觉得可能到时候还需自己动手,但周明行武艺高强,计谋颇多,只她自己的那三脚猫功夫,怕是还没开始,便要被他斩杀于剑下。
“宋纪,我想和你学学剑法,你教我吧,我们现在就去。”褚晚桐说道。
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若等皇上查明后,真将他逮捕,那倒是正合她意,但如果皇上不管此事,那她便真的要用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解决了周明行。
“学剑法?”她刚回来还未休息,突然说这些属实奇怪,宋纪劝说道,“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你出去了一天,肯定累了,若是想学,等明日再开始。”
“你知我心中所想,便不要推脱了。”
“虽知你所想,但你今日还需休息,若太过劳累,对你的身体是不好的,”宋纪口上这样说着,但却是知道她的脾性的,“今日我便与你讲讲,先让我舞给你看可好?”
褚晚桐点了点头:“也好,今日便按你所说的来。”
五日已过,褚晚桐跟着宋纪学了些简单的剑术,寥寥几招,让她更觉,若此次皇上要选择包庇周明行,那更是难上加难,况且已经过了五日还并未得到任何消息,难免心中焦急。
“姐姐,调查还需些时日,现下已经过了五日,我想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褚晚桐扯出一丝笑容,只盼望真能如她所说,自己也能放心下来才好……
几日后,皇上召褚晚桐入宫。
前往大殿时,偶遇周明行,只见他面上毫无紧张,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看到她也并不惊讶。
“晚桐,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你还是有点脑子的,”周明行在自己的太阳穴处戳了戳,“只不过……还是天真了。”
“周明行!你怎知皇上不会降罪于你!”
“降罪?我何罪之有?”笑容肆意妄为,“只不过是几个小人物罢了,皇上压根不在乎,是你太过较真。”
“周明行!”褚晚桐指尖发白,“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咯。”
一同进入大殿,跪在地上拜见,褚晚桐眼里满是恨意,低垂着头,等待皇上如何发落。
皇帝站在大殿之上:“周明行,你作为朝廷官员,朕一直重用你,可没想到你竟会做出此等事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之前我已表明清楚,褚临生前贪污,遭人唾弃,皇上本就欲将他抓了下狱,不过是他心虚、害怕,带着妻女寻了死。”
“据朕调查,你当初可是将褚临之女,也就是她,救回后带在身边所养,”皇帝看了看褚晚桐,“你既然恨褚临贪污,为何又要养着他的女儿?”
周明行看向褚晚桐,眼神流露出真诚:“那些都是褚临的错,与他的女儿并无关系,当初救下她实属巧合,只觉既然有缘,便想让她快快乐乐长大。”
听了他这番言论,若非身临其中之人,怕是真要信了他的一面之词,褚晚桐眼底猩红一片。
“周明行,你胡说!”褚晚桐咬牙忍耐,压了压怒气,“当初便是你杀了我父亲母亲,是你把贪污的罪名扣在了我父亲头上,你养我也不过是为了看着我崩溃,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那变态的癖好!”
“你也冷静些。”皇帝厉声说道。
褚晚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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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咚”一声,磕在地上:“还请皇上明察,还我父亲清白,还我褚家清白,一切都是他周明行一手策划,莫要听信他的谗言。”
“朕自然明白,只是你所呈上来的证据还有不足,不可直接将他押解下狱。”
周明行暗自嗤笑一声,默默看向褚晚桐,欣赏她的表情,欣赏她那不可置信和无措的样子。
“皇上,若已没有什么事,那臣便先行离去,臣还有许多公务等待处理,怕是耽搁不得。”
皇帝看着他:“虽无证据直接将你押解入狱,但这期间,你无需处理公务,在府上等待命令。”
“是,臣遵旨。”
褚晚桐不肯离去,她不相信周明行能这样轻易逃脱罪责,更不允许他逃脱,不断在地上磕头恳求。
“皇上说证据不足,还请告知哪里证据不足,为何不能定他的罪责,难道就要放他在外逍遥吗?”褚晚桐眼神狠辣,忘记了规矩,直直盯着他,“难道这就是这么多天,皇上调查的结果吗?”
“放肆!”皇上重重在龙椅上拍了一下,“你敢这样同朕说话,是不怕朕定你的罪,抓你入狱吗?”
“还请皇上恕罪,民女只是对于父亲的逝世太过伤心激动,话语才如此犀利,但是皇上调查了这么久,只说民女的证据不足,民女不甘心。”
“不甘心?”
褚晚桐腰背挺直,抬头瞪着上坐的皇帝:“是,民女还请皇上明确告知,到底需要什么证据,才能证明他就是杀害我父的真凶,才能将他捉拿下狱!”
皇帝将她那些写有证据的纸张扔下,散落一地:“这上面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虽看起来确实与他有关,但无法明确指认。”
“民女交由给皇上的带血衣衫,便是证据,那是皇上的御赐之物,不知皇上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故意要包庇罪犯,”褚晚桐快速说道:“更何况那些可都是人命,不是什么小事,当初周明行已经亲口承认,他的描述便是证据,民女身上的伤口,便是证据。”
褚晚桐已然被气得口无遮拦,她无法接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收集了这么久的证据,却是毫无用处,还是无法为父亲证明清白。
“你胆子很大,竟然敢这样跟朕说话!”
“民女已然不怕死,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父亲母亲、为了褚家、为了那些枉死的百姓,所以还请皇上明察秋毫,尽快下令将罪犯捉拿归案!”
“为了父亲母亲、为了褚家、为了百姓……”皇帝仰头笑了几声,“年纪不大,却说出如此一番豪言壮语你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缓缓走下,站在褚晚桐身前,低头看着她:“听闻你现在住在宋家……”
“宋大人善良,听了民女的情况后便要帮助民女,民女实属感激不尽,但今日所说,与宋家毫无关系,若皇上要降罪,还请不要牵连他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办法,嘴角微微露出笑容,皇帝说道:“你暂且回去吧,很快你便会接到朕的旨意。”
“民女告退。”
离开皇宫,周明行不知从何处出现,跟在她身边。
“你跟我作甚?难道就不怕我一刀将你杀了?”
“晚桐,莫要如此凶残,我说了,你杀不了我的,”周明行挡在她身前,“你忘了吗?今日我可是平安无事,以后也会平安无事,至于你……天真。”
“凶残也好,天真也罢,不管是怎么样的我,不管你平安逃脱几次,我都会杀你,让你去地下见我的父亲母亲,向他们认罪!”
周明行失笑:“认罪?我何罪之有?倒是你……伤疤好了便忘了疼。”
“纵然被你刺伤千次万次,我也不会死,我会好好活着,看着你死。”
“我说的可不止你逃走那天,你忘记了当年被一女子用匕首刺伤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