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只是陪着，也不出声催促，耐心等着她哭完，等着她调整好心情后决定要说的那一刻。
“他承认了，”褚晚桐眼睛肿着，低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周明行就是杀害我父母的真凶。”
虽早已猜测周明行便是真凶，但猜测被证实，几人同样很是震惊，尤其是化竹。
化竹缓缓将她抱住：“姐姐。”
颂言问道：“他都说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承认了？”
褚晚桐摇摇头：“他只承认了，其他还什么都没说，我就被赶出来了，”离开化竹的怀抱，抹了抹眼泪，“如果我还想知道，还可以去找他，和这次的条件一样。”
“你还想去？”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
去一次已经担心至极，这次能平安回来已经万幸，可下次未必能这么幸运，几人都不肯答应她再次前往，试着同她商量其他方法。
翌日……
她的心情从周府出来后便一直处于低谷，这样时间长了可不好，几人便带着她在院中散步，不想让她一直沉浸在那种心情里。
宋钰然老远便看到他们几个在亭子里坐着，周遭气氛低压，一句话也不说。
“发生了何事？查到了凶手，怎么还不高兴了？”宋钰然走进亭子说道。
虽知晓周明行和褚晚桐曾经的关系，但在仇恨面前，宋钰然倒觉得她现在这种心情并不适合现状。
“怎么？查到他是你的好友，就心软了？”宋钰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褚晚桐，“看来你的复仇并不重要。”
“我没有心软！”褚晚桐“腾”地站起身，“我不会对仇人心软，就算他是周明行，是我的故友，我也会亲手杀了他！”
宋钰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而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继续这样低迷下去，抓紧时间上报此事，将凶手抓住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个人情感，在你父母的仇恨前不值一提，莫要因此浪费时间。”
他的话很对，但他们曾经毕竟是好友，就算他做过令人讨厌的事，但要说不伤心，没情感，那都是假的。
宋钰然的话一针见血，却有些重，宋纪起身说道：“大哥，你的话我们都明白，只是……”
虽未说完，但褚晚桐清楚宋纪的意思，打断他的话说道：“多谢宋将军指点，我一定会尽快报仇雪恨，绝不会辜负自己，辜负大家对我的帮助。”
周明行只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但其余的所有问题，他并没有说清楚，也就代表，褚晚桐若想要知道，必定要再去一趟周府寻他。
若是要将此事报给大理寺，想必大理寺也不敢管，毕竟之前就连一个冯闻他们都不敢抓，更别说是周明行，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想办法告知给当朝皇上，交由处理。
褚晚桐下定决心，再去周府询问。
“你不能去，只是为了解答那些疑惑，就把自己的命丢了，那更不值得！”宋纪拦住她，“要去就我们一起去，不然，你就不要管那些疑问了！”
“我怎么能不管！”褚晚桐怒声说道，“他杀了我的家人，一定不简单，可能还会牵连出更多问题，那就不只是一条罪责，若要上报案情，这些都应该清楚了才对。”
“太危险了。”
氛围太过严肃，褚晚桐半开玩笑道：“我觉得我的命还挺大的，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放心好了。”
化竹嗓音已经带上哭意：“姐姐，哪有那么简单，你若非要去，那我就陪你去。”
“不行，既危险，我就更不能让你陪我去了，你好好在此等我回来，我不会有事的。”
夜里，门外的下人行过礼，褚晚桐跨进门槛，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大门缓缓关闭，将他们三人隔绝在外。
院内灯火通明，褚晚桐走上长廊，直直朝着正厅前去，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屋内放置冰桶，散发凉气，加上夜间的低气温，夏季的屋内竟多了分秋季的凉意，周明行手中拿着把扇子，轻敲手心，等待着她的到来。
“晚桐，一日不见果真如隔三秋，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周明行走近，看到她肿起的眼睛，轻手摩挲，“哭得这样严重……你呢？可否有想我呢？”
褚晚桐狠狠甩开他的手，忍着心底的委屈：“莫要说这些废话，周明行，我此前来，有正事要问你！”
“你还是这样，真是毫无情趣，”周明行无奈摇了摇头，“心情不大好，你的问题，我需要考虑考虑，再决定要不要告知于你。”
褚晚桐眉头紧锁，对于他的话更是气愤：“你为何突然承认了自己便是真凶？当初为何要将我家灭门？”
“还不是看你一直调查太辛苦了，这么久见不到你，我都开始觉得无趣了，索性直接告诉你咯，”抬眼看她，“我如此体贴你，是不是很感动？”
“那你为什么当初要将我家灭门？你与我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弯起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还不是你父亲，当初太过多事，我只不过是杀了几个不听话的人，他就非要上报给皇上，治我的罪，那我只能把他杀了啊，但只是杀他还是不太够，索性就烧了你家呗。”
他的笑容阴森又疯批，褚晚桐抓住他的衣领，身体发抖：“周明行，你真是无耻至极！”
“不，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话语停顿，手在她身上比划了几下，“活得这样好。”
“和你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恶心，倒不如直接死在那场大火里！”褚晚桐掐住他，“既然你当初给了我命，现在我就该让你后悔自己当初的做法！”
周明行对于她的行为完全不屑，甚至将她搂紧：“我反倒很庆幸你活了下来，不然我怎么能看到现在这一幕？怎么能知道和自己的仇人生活这么多年后得知真相的你，会是什么心情呢？”
“你就不怕死吗？”
周明行直接拉开她的手，嘴角轻勾：“你杀不了我的，我又有何惧？”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蹲下身钳制住她，“疼不疼？你应该还有很多想问的吧？”
褚晚桐嘴角溢血，狠狠瞪着他：“冯闻不是你的得力助手吗？当时为什么不救他？”
“什么助手？他不过是用命换钱而已。”说着伸手擦过她嘴角的血迹。
“吴景遥是你杀的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还有吴夕川，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吴景遥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当然要杀了他，我养活了你，你就是我的人，就算受伤，那伤口也只能是我给予，”周明行继续说道，“至于杀了多少人，你不用在意，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人命罢了，反正我看他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从来只觉得他虽然死板，人硬邦邦的，但终归心是好的，但现在听到他这些话，褚晚桐恨之入骨，厌恶到极致。
“什么不值一提的人命！什么活着没意思！”褚晚桐吼道，“我看他们如果没有你，都会活得很好，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说着，褚晚桐踢向他，拳头落在他身上，每一拳、每一脚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上了所有的恨。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
褚晚桐朝着门口走去，拉了拉门却纹丝不动，她转头看过去，瞪着他。
“我该死？”周明行扯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走过去，“这次，我可没保证过你来了还可以走，你会留在这里，直到死！”
周明行直接将她的双手钳制住，拖着她往里面去，褚晚桐动弹不得，奋力挣扎着，嘴里怒骂着他。
重新坐过去，把她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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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脚前，一巴掌接着一巴掌落在脸上，褚晚桐逐渐觉得眼冒金星，脑袋晕沉沉的，嘴里满是甜腻的铁锈味。
随着他的手放开，褚晚桐跌倒在地，晃了晃头，眼前一片模糊，强撑着意志看向他。
“我可不喜欢你嘴巴那么脏，晚桐，你应该乖乖的。”
“我死也不会再对你乖！”褚晚桐声音嘶哑，还在用最后的力气抵抗，双手撑在地板上，晃了晃眩晕的头。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周明行用力捏着她的脸，“不乖……我就帮你变乖，我说过你走不了的，就在这里陪着我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行人从门外进来，站立整齐。
“带小姐回房清洗。”
褚晚桐被人架起，看着周明行那如旧的笑容，虽与从前相同，但此刻，她只觉得恶心。
周明行靠近说道：“我等等再去看你，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要记得说想我，不然会吃苦头的。”
眼前逐渐模糊，随即晕了过去。
被带进一间房中，褚晚桐脸颊已然被打得肿了起来，再次醒来，她方才的衣服已经被换掉，身上也变得干干净净。
房间的布置与从前一般，但她清楚，这里不是曾经的房间，坐在床榻上，服侍她的奴婢，她此前从未见过，只是看着她们像机器人一样运作着。
“小姐，吃点东西。”
褚晚桐浑身都疼，倔着脾气直接偏过身：“我不吃，你们都出去！”
“小姐，还请吃了，等等大人会来。”
“我说了我不吃！你听不懂吗？”褚晚桐赤脚站在地上，“还有，我不是什么小姐，别再这样叫我！”
眼看她并不听话，几个奴婢直接将她抓住，硬是将碗里的饭灌了进去。
“还请小姐恕罪，奴婢是为了小姐的身体着想才出此下策，以后还请小姐乖乖听话才好。”
褚晚桐直接拿过碗，摔在地上：“滚出去！都滚出去！”
收拾好地上的瓷片和脏污：“小姐若有吩咐喊我们便好，奴婢们告退。”
早已猜想过会面临什么，褚晚桐跌回床榻上，无神地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每个窗户都是封死的，门外重兵把守，她想要逃走，却是难如登天。
不多时，门外响起说话声，随着门打开，周明行从外面进来，褚晚桐只是看了一眼，随即撇开头，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
“晚桐，”周明行走近，“听说你将奴婢都赶了出去，若是她们侍候得你不满意，我可帮你换一批。”
褚晚桐默不作声，站起身走到远处，以示远离。
“忙完我就立马来看你了，心中对你很是思念，你怎么还是这样？”见她赤着脚，周明行将她抱起。
“放开！”褚晚桐挣扎着去摸头上的珠钗，却发现头上已然空空荡荡，“我的东西呢？”
“方才你摔倒在地，那东西差点伤到你，这我自然不能允许，当然要帮你收起来。”
“你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权利拿走！”褚晚桐奋力从他身上下来，庆幸化竹送的珠钗自己这次没带，但那些首饰，也是自己的宝贝，就算丢了她也不想被周明行拿去。
“那些不过是一些小东西，”周明行阴恻恻道，“若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更好的，至于那些……就扔了吧。”
“我不需要你的东西，我讨厌你，恶心你，我会杀了你！”
脖子被他扼制，褚晚桐抓着他的手：“不管你怎么折磨我，我也不会对你屈服，我会恨你，我会亲手刺穿你的心脏，为所有人报仇！”
“另外三个，还在外面等你，对吧？”
感受到他的手腕微微松力，褚晚桐大口呼吸着，但她脖颈上的手依旧没松开，看着她拼命呼吸的样子，周明行脸上的笑容逐渐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