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如看着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却极好。一张瓜子脸粉光脂艳,杏眸柳眉,顾盼间自带风流。她不像秋桐那般怯懦,又不似家里母老虎那般凶悍,反而带着一种悦人的风尘气,让贾琏欲罢不能。
贾琏半倚在正房的贵妃榻上,身着家常的宝蓝色绉纱袍子,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松花色的里衣,一副慵懒闲适的模样。柳如月像没骨头似的依偎在他怀里,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软烟罗寝衣,云鬓微松,正用纤纤玉指剥着一颗水嫩的菱角,然后娇笑着送到贾琏嘴边。
“二爷,您尝尝这姑苏的菱角,可比扬州的甜?”她声音软糯,嗲嗲的,贾琏听了之后,浑身骨头都酥了。就着她的手吃了菱角,指尖故意在她柔嫩的掌心挠了一下,惹得柳月如一阵娇嗔。
“甜,你喂的当然是甜!不过这菱角的滋味比起月如你来还是差远了。”他哈哈笑着,手臂一用就将温香软玉的身子更紧地搂入怀中,低头便要去嗅她发间的香气,“这身子,这味道,这感觉,可真真是迷死人呢~”
柳月如娇笑着躲闪,眼波流转间不经意嗔了一声,见贾琏很是受用,心里暗暗得意,面上还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她随口说着,“二爷就会拿话哄人!您这出来日子也不短了,家里那位琏二奶奶怕是早就等急了吧?就不怕回去她饶不了你?”她这话里带着试探,也带着几分挑逗。
跟他的时日很短,但多少能猜到是家有胭脂虎。她就盼着贾琏能把自己带回京城,远离江南这个是非之地,哪怕到时候仍旧是养在府外,她也觉得可以接受。
贾琏最不耐烦人提起王熙凤,尤其是此刻正温存之时,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下,顿时扫了几分兴致。他冷着脸想发作,低头却看见怀中美人正一脸娇媚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满都是调戏,又按捺脾气,只嗤笑一声:“提那个母夜叉作甚!真真是败兴!在爷这儿啊,自然只有月如乖乖最是得我心!”说着,手便有些不规矩起来。
柳月如欲拒还迎,“哎呀,好痒,您弄疼我了。”贾琏心都化了,浑身酥酥的,“那爷轻点儿。”
两人正在榻上笑闹,忽然听到院门被拍得啪啪作响,完全不似寻常邻居串门或者小贩叫卖,反倒像是仇家找上门。
“砰!砰!砰!”
敲门声一直没有停歇,甚至引来了左邻右舍的注意也毫不收敛。贾琏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兴致全无,他从软榻上做起来,皱起眉头,不悦地扬声道:“旺儿!死哪里去了?还不快去看看到底是谁?敢这般敲门,赶快给我打出去!”
外面的旺儿早已跑去应门,似乎与人交涉了几句,声音却陡然拔高,带着惊惶:“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私闯民宅,哎呦!”似乎被推搡开并压住,没有了声响。
贾琏正想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正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
冷风裹挟着湿气随着打开的房门灌入室内,吹得烛火一阵摇曳,也将两人吹的打了个冷颤。贾琏定睛一看,门口站着五个彪形大汉,皆穿着青灰色劲装,腰佩短刀,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为首的男子面色冷峻,看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男子的视线扫过室内的装潢,再看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用猜就能联想到刚刚的旖旎景象,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贾琏过去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想到自己这私下藏人的行为,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将怀中的柳月如推开,对着一行几人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青天白日里就这么私闯民宅,这苏州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为首汉子根本不理会他的无脑叫嚣,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将视线落在贾琏身边的柳月如身上,见她被吓得花容失色,此刻正慌忙拉扯衣襟,生怕自己走光,面无表情,声音里也没有任何温度:“你就是柳月如?”
柳月如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只会点头。
汉子确认了目标之后,直接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心动,并且发出指令:“将人拿下!”甚至都懒得跟她废话,直想尽快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至于其他人,完全不他的管辖范围。身后两名大汉听令后立刻上前扭住柳月如的胳膊就往外拖。
“啊!二爷!二爷救我!”柳月如这才反应过来,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挣扎着向贾琏求助。她太害怕了,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贾琏又惊又怒,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就是极大的羞辱。加上对柳月如还有几分怜惜之情,冲上前试图阻拦他们,嘴里不听喊着:“住手,快住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抓人?我可是荣国……”攀扯时整个人扑到了为首男子身上。
“啪!”一声脆响,为首那汉子反手一个重重的耳光刮在贾琏脸上,力道之大,将贾琏打得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几乎是瞬间,他的半边脸就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然后肿了起来,甚至嘴角都开始渗出血丝。
“荣国府是吧?”汉子冷笑一声,说话间语气充满了不屑一顾,“贾琏,我知道你,别说你只是个一等将军的儿子,就算是你老子贾赦亲自在这儿,这人,我们今天也拿定了的!识相的就乖乖给我闭嘴,否则,哼!”他甚至都不屑于威胁,说完就准备带人离开。
贾琏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见对方的态度如此强硬,也不敢再攀扯。他呆愣着,看那伙人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哭喊着的柳月如拖出院子,然后塞进门外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骡车里,几人上马后迅速消失在巷口,仿佛从来过一般。
只剩下大开的院门,和被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旺儿。
见人都走了,旺儿才像是回过神一样过来,颤巍巍喊了一声,“二,二爷。”他见贾琏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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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出声。
好一会儿之后贾琏才猛地回过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到门口,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子,哪里还有半点踪影?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柳月如?难道,难道柳月如有什么问题?
还是……冲着他或者荣国府来的?
无数的疑问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他不敢声张,甚至不敢去报官。贾琏想起那人刚刚不屑一顾的样子,能感觉对方来头极大,而且根本不怕荣国府的名头!他失魂落魄地退回院子,命令旺儿赶紧关门,自己则坐在冰冷的地上,心乱如麻,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提醒着他刚才的屈辱。
接下来的两天,对贾琏而言,对旺儿以及院子里伺候的其他人而言都是如同在地狱中煎熬一般,简直度日如年。
贾琏不敢出门,也不敢让人去打听,生怕再惹来那伙子煞神。
一想到被抓走的柳月如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贾琏自己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想柳月如的来历,明明对方就是他通过扬州一个盐商买的伶人,那盐商信誓旦旦说是因家道中落才被迫卖身,甚至跟他之前还是清白身子。
难道那盐商骗了他?
如果盐商真有问题的话,那柳月如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贾琏惶惶不可终日时,院门再次被敲响,不过这一次声音就正常了许多。如惊弓之鸟的贾琏还是有被吓到,犹豫片刻,让旺儿去开门。果然,门外站着的就是那日为首的汉子,只是这次他身后没带那么多人。
那汉子冷冷地瞥了贾琏一眼,侧身将身后跟着的人推了进来。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贾琏才看清是柳月如,她头发散乱着,眼神呆滞,在看到贾琏时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缩了一下,见他们都不说话,飞快地低头躲进了厢房,没了声响。
那汉子并没进门,只是丢下几句话来,“人就给你送回来了,作为同乡,好心奉劝你一句,日后还是管好你的裤腰带,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怀里搂!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再惹到不该惹的人,就没这么便宜了!哼!”他冷哼一声,心里暗暗唾了一口,转身大步离去。
贾琏后背已被冷汗湿透,这么一番话下来,虽没完全明白,但至少知道了柳月如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伶人,她身上有天大的麻烦!
而自己,差点被这麻烦拖下水!
巨大的后怕和屈辱感涌上心头,贾琏摸了摸自己还微微刺痛的脸颊,猛地想起一件事-今天是林如海下葬的日子!他竟是将这样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
等他慌张整理好自己,匆匆赶到林家时,只见仪式早已结束,人群都已散去,只剩下几个仆役在做最后的清扫。而新垒的墓碑前,香烛尚未完全熄灭,纸钱的灰烬被冷风吹得四处飘散。
他竟完全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