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无言,继续前行至一偏僻处,文可烟岔开话题:“你也认出来了,对吧?”
她转过身,恰好与羿逸安懵懵的视线对上。下一秒,他警惕道:“认出什么?”
“……”文可烟被问得卡了一下壳,她张了张嘴,有些磕绊地说:“就,昨日那人啊。”
羿逸安听见文可烟的解释,眼神反倒放松下来,说:“你的意思是,昨日的尸首就是今日躺在大街上的人?”
文可烟疑惑一瞬,怎么说得好像他根本没认出昨日那人就是今日之人?可他当时那么反常的眼神,分明是认出了什么。
两人陷入短暂的安静,都在沉思着什么。
“那你方才在看见那人时为何愣神?”
羿逸安回过神来,目光细微地闪烁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想来也是你方才所说,昨日见过他罢了。”
他的语气平淡,可文可烟始终觉得有哪点不对劲,可具体是哪儿点不对劲,她又找不出。
她想了想,一番斟酌后,唯一能寻出端倪的点儿,只有昨日那个小闷墩满脸不屑的模样。彼时,他双手随意一抛,便将魔印像丢弃垃圾般,扔在那人的尸体之上。
而今日,那具尸体又这么巧合般出现在人流量极大的集市上,再结合方才那群人所讨论的话……
文可烟越想越觉得蹊跷,小闷墩好不容易从羿逸安那儿求来的东西,却又这般轻易地丢弃……
或许,小闷墩从一开始便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心心念念求来的魔印,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栽赃陷害。
至于他所栽赃的对象,便是她身旁的羿逸安,可为何要做出此举……
文可烟视线微转,目光落在羿逸安身上,沉稳、寂静、根本不在意方才人群中说了什么,甚至隐隐透着几分运筹帷幄的从容。
她心中一动,福至心灵般问出口:“你早知道了?”
羿逸安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他不过是略施小计,随便引引,小小诈了小闷墩一下。没想到小闷墩竟如此轻易上钩,这般沉不住气,真不是能做成大事的料。也不知背后那人是怎么想的,竟会选这么个草包来办事,简直是自寻死路。
文可烟的视线缓缓滑过他那张毫无意外的脸,轻声道:“对啊,堂堂魔尊,见过多少人心险恶、勾心斗角,那些政治上的明枪暗箭,又怎会轻易将你蒙骗过去。”
扮猪吃老虎大概就是这样罢,虽然那小胖墩远远算什么厉害角色,更遑论是威风凛凛老虎了,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
一连几日,文可烟与羿逸安都没怎么外出,更别说去听书了。只是偶尔,他们会装作一副悠然自得的普通人模样,去外面走走,避免一些有心之人瞧出端倪,觉得他们不太像凡人。
可今日,羿逸安终究是耐不住这深居简出的日子了,他带着文可烟再次来到书香茶馆。
文可烟见羿逸安眉头微皱,确实有些不耐烦的苗头。为了将小火苗扼杀在摇篮里,也为了防止羿逸安一时气急真动了手,她便没有出手阻拦,由着他去了。
两人并肩走进书香茶馆,刚一迈进门,台下的茶客们你一言我一语,便闯入耳里。
“这个早听过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一下又一下,将说书先生的声音掩盖。
文可烟一点儿也不意外,撇了撇嘴。
前几次有幸听了几个故事,在她看来,说书先生讲得实在平淡无奇,还不如她自己编得精彩呢。
这时,说书先生折扇一握,重重敲一下掌心后,缓缓展开折扇。他清了清嗓音,缓声道:“既如此,那老夫便讲一个你们从未听过的故事。”
果然,这句话一出,台下安静下来,众人皆伸长了脖子。
可文可烟一如既往提不起任何兴趣,无所事事地提起茶壶,往面前的茶杯里斟满茶水,准备以饮茶来度过这漫漫无趣时光。
“啪!”折扇再次重重一敲。
文可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震,精神来了些许。她坐直了身体,提杯凑到嘴边,轻呷了一口茶。
“要说神秘,还得说那星山。那一方啊,静静卧于天地之间,吸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当真是钟灵毓秀的好地方。”
“你们应该都不知晓,在星山深处,有一座十分隐秘的洞府,至今无人能发现。约莫三百年前,洞府中住着一只修炼千年的画容妖,名唤蕊儿。”
“这蕊儿啊,生得那可叫一个花容月貌,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一颦一笑间尽显风情万种。最为特别的便是她那双水汪汪、如星辰般的灵动大眼睛,眼波流转间,尽显万千情愫,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说书先生在台上说得眉飞色舞,手中的折扇随着话语有节奏地开合,发出“啪啪”声,绘着山水图案的扇面,似乎也跟着故事活了过来。
文可烟本就听得有些意兴阑珊,此时茶水一杯接着一杯,呷得有些多了,口中茶香渐渐淡去,只余下一丝苦涩。
她无聊地转动着手中青瓷茶杯,杯沿在指尖摩挲,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杯中的茶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倒映出她略显慵懒的神情。
她视线无趣一滑,不经意间,竟对上了说书先生口中传说中,那双水汪汪、宛如星辰般的大眼睛——黄衣女子正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似就等着文可烟看过来。
见文可烟目光投来,黄衣女子唇角轻扬,朝文可烟一笑。可不知怎的,文可烟总觉得她温婉笑意中夹杂着点儿无法捕捉的歉意。
文可烟本就无意与旁人过多牵扯,只想与羿逸安安安稳稳地待着,好好执行完两月之约。
看着眼前人的笑容,她心里那股子不想多生事端的念头愈发强烈了。当下,她便毫不犹豫直接移开了视线,将目光落在窗外行人来来往往的街道上。
说书先生依旧有声有色地讲述着:“山间住这许多村民,每日都能看见各种各样的美人从星山深处走出来。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些美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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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村民都很开心,毕竟这个村子大多都是男子,平日里难得见着这般美人。可谁曾想,这些美人其实是同一个,且是只活了千年的画容妖……”
谁曾想,黄衣女子非但没觉得文可烟方才不理自己是不礼貌的举动,反而觉得她真性情。
黄衣女子略作思索,索性站到了她这桌,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柔声道:“这位姑娘,还望不要介意,之前是在下误会了二位,现下真相也已水落石出。此次唐突前来,是想与二位交个朋友。”
文可烟与羿逸安都端坐于此,并未过多投去视线,也并未开口。
黄衣女子似意识到自己此此贸然的举动不太妥善,再次出口介绍:“在下段悦心,这位是夏侯景。”说着,她微微侧身,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男子。
夏侯景见状,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在下夏侯景,见过二位。”
稳如佛像的文可烟,仍不想搭话,可当“悦心”这个名字传入耳中,她淡然的面容瞬间僵住。霎时朝段悦心投去视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段悦心。
段悦心……悦心……
这两者之间只是巧合,还是……
下一瞬,文可烟又连忙侧过头,偷偷扫过羿逸安。
羿逸安似乎并没听见“段悦心”三个字,而是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
“唉,前面那两个穿黄衣的,能不能坐下,挡住我们视线了。”茶馆里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声不满的抱怨,声音虽不大,却在此番环境中格外清晰,周围无数双视线都朝他们投了过来。
突然被这么大范围的关注,文可烟十分不适,伸出手指,轻轻拉了拉段悦心的衣袖,示意她坐下。
同时,她还不忘给段悦心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让站在她旁边的夏侯景也坐下。
段悦心会意,急忙拉着夏侯景一同落座。
投向他们这桌的视线虽已少了大半,可仍有那么几束目光,时不时地朝他们这个方向轻轻瞥来。也不知是不是四位围坐一桌的氛围美过好景,又或是他们身上有着某种吸引人的气质,竟让那些人的目光迟迟不愿收回。
这么多道视线如芒在背,齐刷刷地聚集在他们这桌,文可烟不安地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
段悦心看出文可烟的不适,微微倾身,低声说道:“还不知阁下名讳,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识得?”
文可烟在这么高度紧绷的情况下,无暇思索。听到段悦心的问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文可烟。”
“可烟姑娘,实不相瞒,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与旁人不同,心中很是喜欢你,所以才不得已以簪子之名来借机搭讪你,还望莫要怪罪。”段悦心边说边真诚地望着文可烟。
文可烟侧目看去,正对上段悦心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文可烟骨子里本就不是个轻易会被表象迷惑的人,对于那些个带着目的的接近,她向来能敏锐地感知出。可此刻,面对眼前灵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她竟不由得有些招架不住,眼神开始闪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