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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触动(六)

作者:七栀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难道是羿逸安身上带来的气息?


    “今日早晨……你说的……两个月,还算数吗?”


    文可烟的声音闷闷的,羿逸安差点没听清,但他捕捉到“两个月”的关键字。


    刹那间,他眼神中有一瞬的凝滞,他沉默了。


    短暂的沉默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文可烟的心被高高地悬吊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紧张得就连手心都冒出了汗。


    终于,羿逸安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晦涩,“算。”


    “好,我答应了。”文可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回应道,声音依旧闷闷的,可此刻她的语气里,能明显听出藏不住的欣喜。


    紧接着,烛光熄灭,整个小屋陷入了黑暗。


    文可烟的鼻息间,那股难闻的气味简直像个不知疲倦的“劳模”,顽固得如附骨之疽,经久不散。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在疲惫与困倦的双重夹击下,勉强沉沉睡去。


    当文可烟再次睁开眼时,她下意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在屋内缓缓扫视一圈,本该躺在她身侧的羿逸安早已不见踪影。


    她微微一怔,还未等她从征楞中回过神来,那股如影随形的臭味再次强势钻入她鼻腔。


    不仅未消散,反而似乎更加浓郁。


    恶心又刺鼻的气味瞬间激得文可烟泛起一阵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十分想吐。


    这几日她本就没什么胃口,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里空空如也。她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却吐不出什么东西,只觉得胸口堵得慌,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她猛地坐直身体,睡意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想起她昨晚忘记将九尾狐簪还给羿逸安了,簪子在她手中反倒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这时,文可烟衣裙被轻轻拽动,她微微转头,只见白酒征试图用它那小小的双手拽动比它大好几倍的生物。


    她本以为白酒是贪玩,想要出去玩,刚想抽手拒绝。可谁曾想,白酒这小家伙力量倒是不小,她竟无法挣脱。


    文可烟的思绪一片浑沌,身体也软绵绵的,几乎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跟着白酒走出房间的。她只觉得自己根本无力挣扎,被白酒拖着,整个人更难受了。


    直到白酒在一株看似普通的草前停下,文可烟才勉强回过神来,强撑着抬起头。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她遭这么多罪。


    那株草生长在角落里,不仅其貌不扬,叶子有些枯黄,茎干也歪歪扭扭。更让文可烟难以忍受的是,它散发出的气味与鬼血的味道不相上下。


    文可烟边干呕边后退几步,似仍觉不够,她双手捂住口鼻,再次后退远离了那株令人作呕的植物。


    白酒站在那株草前,转头认真对着文可烟开口:“这叫鬼木。”


    文可烟只觉得胃中一阵翻腾,直犯恶心,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嫌弃的眼神看着白酒手中的那株草,又无助地看向白酒。


    “它能缓解你犯恶心的症状。”白酒耐心解释道。


    文可烟半信半疑,那眼神好似在说:“你确定这么难闻的草能压住鬼血那难闻的味道,并且没有副作用?”


    白酒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用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口吻说道:“鬼血并非凡人之血,它的味道一旦沾染,便如影随形,难以消散。唯有鬼木,方能解开。”


    文可烟将信将疑,不过说来也奇,就在她刚刚与鬼木近距离相处的那短短片刻,鼻尖那股挥之不去的恶臭,真的淡了几分。虽然她干呕的冲动依旧强烈。


    “鬼血非同寻常,六界之中,它经常被视作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白酒见文可烟依旧犹豫不决,便继续耐心地解释。


    文可烟用指尖轻轻捏住鼻翼,眉头紧皱,疑惑道:“那你为何安然无恙?”


    “鬼血只对毫无防备之人起作用,更何况……”白酒轻轻瞟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同情,“更何况,你现在的修为尚浅。”


    “……”


    “你……”


    说得好有道理。


    白酒高高地将鬼木举在文可烟眼前,在微光下,鬼木枯黄叶子还泛着一丝诡异的光泽。


    文可烟的神色萎靡,软绵绵地佝偻着。此刻,她以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望向白酒。


    “要怎么服用?不会真的要生吃吧?”说到最后一句,她吓得差点惊叫起来。


    白酒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被打败了,“罢了,我还是帮你熬成汤药吧。”


    文可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些感谢的话,可说出来的话却机械僵硬且生硬,“你真是最好的白酒!”


    不过一个时辰,白酒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过来。汤药随着白酒的动作在碗中轻轻晃动。


    随着白酒的靠近,以及汤药有节奏的晃动,那碗汤药散发出的古怪气味也渐渐浓郁起来。


    文可烟看着那碗汤药,眉头微微皱起。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伸出手接过那碗汤药。她捏住鼻子,眼睛紧紧闭着,猛地一仰头,将鬼木药汁一饮而尽。


    药汁顺着她的喉咙流下,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炸开。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想要把那苦涩的味道给捂回去。


    喝过鬼木汁的文可烟,脸色依旧苍白。鬼木汤的味道虽不及鬼血那般令人难以忍受,却也绝非美味,甚至难闻到让她几欲作呕。但她强忍着,紧咬住嘴唇,才没吐出来。


    就在这时,文可烟眼前出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颜色十分鲜泽,红得透亮,看起来像是糖果。她毫不犹豫伸手捏住那颗“糖果”,放入口中。


    酸甜交织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绽放,是她喜爱的滋味。那一刻,所有的不适都被这股清新的酸甜所驱散,愁眉苦脸的神情终于放松起来。


    文可烟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梅子的美味,随口问:“这是什么?挺好吃的。”


    白酒也给自己拿了一颗,此时正被它含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它口齿不清含糊着说:“不知道呀,我在桌上看见的,应该是主人找来的吧。”


    文可烟闻言,惬意的心情瞬间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好似这美味的梅子突然变了味。她用洁白的牙齿将梅子固定在两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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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被她咬得有些变形,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


    文可烟心里纠结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终,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许是不想浪费这颗梅子,又或许是不想让白酒看出自己的异样,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用舌头一卷,把它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那纠缠不休的鬼血折磨,终于退去。文可烟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清新与自由。


    拥有一个正常的鼻子,这个世界似乎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干完正事,文可烟和白酒来到一颗树下。


    那棵树高大且茂密,粗壮的的树干需要三个人合抱才能勉强围住,繁茂的枝叶交错纵横。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光影,给整个净地都盖上了一次暖洋洋的被褥,让人不由自主陷入这温暖与惬意之中。


    文可烟慵懒地靠在树干上,她的头微微歪向一侧,眼神有些迷离。搭在地上的双腿雅致地交叉着,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带来丝丝痒意。


    白酒则在空中左飞飞,右飞飞。它翅膀煽动得极快,带起一阵阵细微的风,吹得周围的话草在一旁轻轻摇曳。它时不时摘下一朵小花,捡个好玩的东西,递到文可烟眼前。


    在白酒第三十次给文可烟递东西时,文可烟原本迷离的眼神微微一动,她侧过头看向白酒,有些好奇:“你认识昨晚那名女子吗?”


    白酒闻言,脸上还挂着茫然的表情,显然没有跟上文可烟跳脱的思维。


    “女子?什么女子?”白酒歪着脑袋,静静地停在半空中。


    文可烟回过头,装作不经意地摆弄起自己衣裙上的系带,手指在丝带间穿梭,似是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可实际上,她的心思早已飘远。“就……昨天晚上啊。”


    白酒恍然大悟,停下煽动的翅膀,轻盈地落在文可烟身旁,“哦,她谁啊?”


    文可烟摆弄衣裙的手一滞,之后有一瞬间的沉默。但下一秒,她抓住了关键,“……你不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白酒理所当然的语气令文可烟再次一愣。


    文可烟再次看向白酒,眼神专注且认真。她一眼不眨,不放过白酒脸上的任何表情。好半晌,她才意识过来,白酒应当是不会骗她的,它一直都那么真诚,那么坦然。


    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志,这样的生物是不会骗人的。


    可白酒既然不认识那女子,那就意味着它的主人并非那名女子,那簪子也就不是那女子的……


    那这……九尾狐簪是谁的呢?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


    文可烟再次仰躺在树干上,后背紧紧贴着那粗糙却温暖的树干。她微微眯起眼眸,任由这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烦恼和疑问也随之被带走。


    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她觉得,就这样和白酒一起的日子,很好,真的很好。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虚假面具,只有单纯、美好与无忧无虑。她甚至开始觉得,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在这片极乐的天地里,和白酒相伴,看看日出日落,听听风吹叶动,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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