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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白酒(一)

作者:七栀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白酒?好耶!”


    球球兴奋在地上快乐地跳动着,那模样好似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文可烟望着白酒那一脸纯真的样子。


    球球它显然不知道白酒是何物?还就这么开心地接受了这名字。


    文可烟滞然,此时竟莫名产生了一种欺骗孩子的罪恶感……


    ……


    文可烟斜倚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揉捻着怀中那团名为白酒的毛茸茸小球,眼神涣散地凝视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静谧,芯核那清冷如冰的声音穿透喧嚣,将她猛然拉回现实。


    “小殿下,请随属下来。”


    文可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群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的侍卫身上,冷冽的光芒传到她瞳孔中。


    文可烟不禁怔然。


    难道……


    难道他派人来杀我了?


    想到这里,文可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轻快:“走。”


    芯核见状,微微一愣,提醒道:“小殿下,您不打算收拾一下随身物品吗?”


    文可烟起身的动作停下。


    死之前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文可烟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道:“哦,你是说给魔尊大人腾地方是吧?”


    她站起身来,开怀一笑:“放心,我很快就收拾妥当!”


    芯核望着文可烟这突如其来的兴奋模样,也不敢多问,只低头应声道:“不急,小殿下……”


    文可烟的声音从床那边传来,打断了芯核,“急啊,得急啊!”


    文可烟走的时候,步伐轻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一心以为被送去“断头台”的她,却发现自己被带入了一个宛如仙境般的世外桃源。


    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美得不似人间,倒像是传说中的仙界。


    不过这里根本没有出口,周围被好几层无形的结界笼罩。


    文可烟能清晰感受到周围有很多魔族侍卫的气息,在静静地监守着她。


    可……关键是,这是虽说是仙境,但聊无人烟。


    就连送她过来的芯核也只是待在结界处停下来,之后便让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文可烟沉默一瞬。


    好吧,就是因为没人,所以才叫仙境,不然叫什么仙境。


    不过……难道这是什么死前的另类待遇吗?


    文可烟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只见这清幽之地空无一人,只有一座雅致的小屋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孤独。


    一连三日,文可烟都被困在这片世外桃源之中,无人问津,外界的一切喧哗与她隔绝,就连那可爱的小团子白酒也不见了踪影。


    不过奇怪的是,每日的食物倒是十分准时地出现在桌上。


    文可烟预想中的死亡迟迟没有到来。


    随着时光的流逝,她终于意识到,羿逸安好像是有意将她囚禁于此,也许会直至岁月的尽头……


    一想到是被囚禁于此,文可烟的期望再一次破灭,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起初,她还因这仙境般的居所而心生片刻欢喜,那美丽无边的天空、潺潺的溪流、奇花异草……她所未见过的一切,都让她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


    她想着,就当是死前的美好回忆。


    可如今,当“一辈子”这个沉重的字眼如钉子般钉在她的心头时,那些美景、那些佳肴,都失去原有色彩,变得索然无味。在顷刻间都被无情地碾碎,化作了虚无。


    文可烟便无数次想要以决绝的方式,亲手结束这无望的生命。可每当锋利的刀刃轻轻触及肌肤,那刻骨的疼痛便让她不由自主地退缩;每当冰冷的水流试图涌入她的鼻腔,那窒息的难受又让她心生恐惧……


    说到底,她缺乏那份决绝的勇气,不然,也不至于穿到这个世界来混吃等死。


    她又开始变得食欲不振,行动迟缓,她的世界似乎只剩下那张冰冷的床榻。每天眼睛一睁,便是无尽的发呆,眼睛一闭,便是虚无的黑暗。


    可奇怪的是,在这样近乎自虐的生活方式下,文可烟的身体竟一点儿事也没有。


    她究竟是个什么物种?


    如此顽强!


    ……


    *


    是夜,夜色朦胧,轻纱般的雾气缭绕在这魔族净地的河流之上。


    羿逸安如往常一样,沿着这河流缓缓散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只属于他的宁静与惬意。


    这魔尊净地,是他在这魔界心最珍视的一片净土,每当空闲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来这里。


    他低着头,步伐悠闲,脚尖不经意间踢起一颗石子。起初,他也只是轻轻一踢,但渐渐地,力度逐渐加大,石子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羿逸安脚上的动作一滞。


    今日这石子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很亮。


    比平常要亮一些。


    羿逸安抬起头,望向天上的月亮。只见月光被雾气遮掩,显得有些朦胧。


    按理说,今日月光不足,这石子,应该比平常暗一些才是,可……


    他低下了头,凝视着那颗石子。只须臾,他顺着光亮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在某处一顿。


    小亭院是亮着的。


    羿逸安澄澈的眼眸中多了分警惕,身形一闪,化作一缕黑烟冲到了小亭院门口。


    在即将闯入屋内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什么,动作猛地一顿。


    ……


    不久前,他似乎娶了一位妻子。


    “……”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前几日,他似乎命令过芯核将这位他名义上的妻子带到了这里。


    羿逸安提步的方向一转,来到了窗边,躲在一侧。


    奇怪的是,他在这站了许久,屋子内却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很微弱,里面似乎根本没有人生活。


    这份异样的宁静让他心中更加疑惑,眉头不禁皱起来。


    他再次化作一缕黑烟,悄无声息地飘进了小屋。


    屋内烛光昏黄,摇曳生姿,却映照出一片孤寂的景象。羿逸安眉心一跳,平静的眼神中溢出几分诧异。


    好家伙!


    入目的便是桌上堆积如山的菜馔,琳琅满目,却无人问津。


    “怎么?准备以绝食威胁本座?”


    冰冷的声音在这小屋里显得格格不入,如寒风中的利刃,刺破了这份宁静。


    羿逸安那张冷漠得近乎无情的脸庞,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阴沉,多少有点活阎王的意思在。


    文可烟吓得在床榻上轻微一抖,心脏在此刻狂跳起来。在看见羿逸安的瞬间,她便又恢复了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静静地望着他,眼中也无丝毫畏惧。


    望着这张令人生畏的脸,她不由得想起外界对羿逸安的传言,说他冷漠无情、杀人无数……但此刻的她,却在这张骇人的面容下,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解脱感。


    在这无尽的囚禁与孤独中,她终于找到了一丝可能的出路。


    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对策。


    在这儿呆了这么长时间,羿逸安从未杀她,或许他从未打算过杀她。


    但羿逸安无疑是是那个能让她解脱的最好选择。


    她渴望解脱……


    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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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离这令她厌恶的世界……


    或许,激怒他,就是最好的方式。


    让他愤怒,让他失控,或许这样,她就能找到机会,从这无尽的折磨中逃离出去。


    文可烟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惊喜,她轻启朱唇,“你要杀我了吗?”


    羿逸安闻言,身形微微一震,他无法理解文可烟为何会如此轻率地提及死亡,更无法理解她眼中的那抹惊喜。


    在他手下,求饶的声音数不胜数,那些人在他面前颤抖、哀求,只为保住一命。求死的却只她文可烟一人,她还不止提了一次。


    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他的目光在文可烟身上停留许久,试图透过她的双眼,读懂她心中的想法。


    大概是文可烟眼中的期许太过刺眼,强烈得让羿逸安无法直视。他随即背过身去,一副决绝欲走的样子。


    文可烟见状,心中一紧,焦急道:“别!”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静自然,“我只是觉得这里太无聊了,只有我一个人。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就这样走掉?至少陪我说说话也好。”


    现下,她说什么都要将羿逸安稳住。她很清楚,一旦他转身离开,可能又是十天半个月不见踪影,那她的大计还如何完成?


    羿逸安依旧背对着她,沉默不语。高大的身影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愈发压迫,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让人不敢靠近。


    文可烟终是耐不住那沉闷得几乎凝固的空气,她轻咬下唇,率先撕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静默。


    “你有看见白酒吗?”


    羿逸安终于转过身来:“白酒?”


    “你要喝酒?”


    文可烟连忙摆手否认,“不是,白酒是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很可爱的。”


    羿逸安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他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酒”话题感到莫名其妙。


    “那天走的时候,它就在房间里,你没看见吗?”


    羿逸安依旧不解,但他还是摇着头回答了文可烟,“未曾。”


    “奇怪,那天……”文可烟小声嘀咕着。


    下一秒,她瞥见羿逸安脸上不耐的表情,声音变戛然而止。生怕羿逸安下一秒就又会转身离去,于是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赶紧再次开口:“那你要每天都过来陪我。”


    羿逸安听得一惊,耳后悄悄染上了一抹红晕,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文可烟。


    文可烟见他神色不对,似乎已经在生气边缘。


    她原本想说“那你要杀……”但此刻话语如同被寒风冻结,在舌尖上颤抖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在羿逸安那凌厉的眼神注视下,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最终只能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尖因紧张有些微微泛白,深吸一口气,改口试探道:“那……一周四次?”


    羿逸安的面容如同千年寒冰,没有丝毫波动。


    “一周三次?”


    羿逸安依旧沉默不语,脸上写满了冷漠与疏离。


    文可烟心中一沉,再次开口:“一周两次?”


    说完,她的目光便紧紧盯着羿逸安,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松动。但回应她的,只有羿逸安那冷漠如霜的眼神。


    文可烟咬咬牙,“一周一次?”


    羿逸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静得让人觉得他根本没有情绪。


    文可烟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总不能一次也不来吧?那我怎么才能让你……”杀我。


    文可烟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瞪视着羿逸安,只是最后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化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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