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刀锋即将擦着手臂而过时,虞素星清楚听见一声焦急的呼唤:“素星!”
她略一分神,身体转得不及时,祖母手中的刀刃擦破她左上臂的衣袖,划开一道口子。
比试戛然而止。
虞慬及时收刀,上前检查她的伤势。
站在廊下的沈清雪和观棋墨羽也急匆匆走过来。
虞素星被她们围在中间,动了动左臂:“没事,就是一点小划伤,别紧张。”
那么一点小擦伤,不过两三日就能痊愈。
松延居就有常备的伤药,侍女端着托盘过来,沈清雪主动接过伤药和纱布。
虞素星将染血的衣袖脱下,左上臂一道细长的划痕,虽是浅浅一道,但鲜血冒出来染红上臂,显得有些吓人。
“我自己来吧。”虞素星伸手想要接过药瓶,她怕伤口吓着沈清雪。
沈清雪抿唇摇摇头,她扶住虞素星的上臂,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将瓷瓶里的白色药粉缓慢地洒在虞素星的伤口上。
这伤药止血的效果极好,等药粉覆盖住伤口,已不再见一点出血。
沈清雪展开纱布,细致地用纱布裹住伤口包扎起来。
虞素星看她动作虽慢,却有条不紊,包扎伤口的步骤也极其规范。
“清雪妹妹是学过怎么包扎伤口吗?”虞素星好奇问道。
沈清雪仍低着头,她的指尖抚过虞素星上臂的纱布,很轻地应了一声:“之前母亲在江州开设医馆,我跟在母亲身边,学过一些医理。”
虞素星敏锐地听出沈清雪的嗓音有些许不对,她低下头去瞧沈清雪的脸,果然瞧见一双微红湿润的柳叶眸,见她看过来还要躲。
虞素星伸出右手抚上沈清雪的眼尾,不让她躲:“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担心我担心得要哭了?”
沈清雪被她抬起头,眸中泪光更盛,难掩自责:“若是我不唤你那么一声,你应当不会受伤。”
她看得出来,虞素星本来都要躲过那一刀了,恰恰是因为她唤了那么一声,害得她动作迟钝半分,才会伤了手臂。
“这怎么能怪你呢?”虞素星哭笑不得,又很是心疼,她实在看不得沈清雪哭,“你是好意提醒我啊,要怪只能怪我还没习惯你唤我的声音,才会不分场合的分神。再说,这么一点点小伤,哪里值得你为我哭一场呢?”
她这么一说,沈清雪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她不是个爱哭的性子,只是一时控制不住心绪,才会如此。
“我没有哭,”沈清雪想要低头,奈何虞素星不允,她低垂视线不与虞素星对视,压着鼻尖酸涩,解释着,“我只是,只是害怕……”
她很怕,很怕再因为她,连累与她亲近之人。
虞素星不知她在怕什么,也不愿沈清雪在这件小事上自责:“今日这事真的是意外,本是想要你看一看我的身手,夸夸我,若是连累你这么伤心,那我才要抱歉呢。”
这招很是有用。
沈清雪一听她这么说,立刻抬眸看向她:“你千万别这么想……”
虞素星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弯眉笑起来:“那我们清雪也千万别这么想,好吗?你看,我现在行动自如呢。”
虞素星刚要动动左臂,沈清雪急忙抱住她的左手,轻轻放下来,“我不伤心了,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了。”
这么一点小伤口,却能让女主如此为她担忧着急,虞素星忽然觉得这伤受得也挺值。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虞素星脑筋转得极快,她想到先前“陪睡”邀请被拒一事,半是惆怅半是担忧地开口:“现在没事,我会注意的。只是到了晚上,我睡觉姿势又不老实,也不知道会不会压着伤口。”
她说这话时完全没看向沈清雪,单看表情很是真心实意的忧虑。
沈清雪心中犹豫片刻,很快有了决断:“那你今晚和我一起睡?我陪着你,会不会好一些?”
“好啊,”虞素星迅速抬眸,眸中盛满笑意,“有清雪妹妹看着,我肯定不会压到伤口。”
沈清雪见她变脸变得这么快,隐隐觉得不太对。
不等她想清楚,帘外传来含笑的一声:“依我看,素星你干脆直接搬到兰雪院去住,也省得来回跑麻烦了。”
虞婧湫从外间走进来,满含笑意地看向虞素星。
压到伤口这种傻话,也就骗骗人家单纯的小姑娘罢了。
虞素星装看不懂虞婧湫眼中的调侃,没等她回话,虞佑蓁这个小家伙也匆匆冒出来,跑到沈清雪的身侧,一下抱住沈清雪的腰:“那我也要搬去兰雪院住,我喜欢沈姐姐,我也要和沈姐姐住一起,和沈姐姐一起睡!”
“我看你不是想和沈姐姐睡,”虞素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我看你是不想被你阿娘盯着练字吧!”
想当年,她也是被宁姨盯过练字看书的。
那种经历,她绝对不想再来一遍。
“认命吧!虞佑蓁,你逃不掉的!”虞素星把虞佑蓁扒拉到自己这边,使劲薅着她的脑袋。
虞佑蓁短手短脚挣扎不过,气鼓鼓地问道:“凭什么你能和沈姐姐睡,我就不行。”
虞素星捏住虞佑蓁鼓起的脸颊,很是得意地道:“那当然是因为,你沈姐姐喜欢我呀。”
这句话莫名有些烫耳朵,沈清雪垂下眸,却没有出声反驳。
晚膳在松延居用过,虞佑蓁缠着沈清雪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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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素星索性由她闹去,趁着这段时间去见祖母。
“以前我竟不知,小霸王还会因为她人的一句呼唤而分神?”虞慬见她进来,不忘调侃一句。
虞素星泰然自若地坐下,亲自给祖母斟一杯茶,不在这个话题上废舌,“我来是想问问祖母,可知我为何会被调回玉京?”
虞慬面上笑意淡去,她挥散袅袅茶雾,简单说出八个字:“树大招风,圣心难测。”
一句话就让虞素星明白原由。
虞素星被调回京是圣上做主之事,但圣上没有定下她回京之后在何处任职。
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圣上不想让宣宁侯府再出一位武将。
虞素星对朝中形势有些了解,当今这位圣上,可不像开国的太祖皇帝,太祖帝作为女子出身,开设女子科举和武举,一力将女子地位提升上来。
而如今这位陛下,明显偏重男子。
如今朝中女官数量一再减少,现在竟是连武将也开始容不下了。
偏偏皇室如今最有竞争力的两位皇子,皆是低看女子之辈。
秦沛瑾作为原书男主,更是一个十足十的伪君子,表面说着支持女官尊重女子,实际只是为了树立他那仁德开明的形象,拉拢更多朝臣。
毕竟,当初跟着太祖帝打天下的开国功臣一大半都是女子出身,陛下就是想要拔除她们,也没那么轻松容易。
虞素星一路上都在思索此事,等听到沈清雪轻咳起来的声音,她才骤然回神,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再次问道:“真的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吗?你这样我不放心。”
沈清雪捂着唇压着咳声,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她摇摇头:“无事,我学过医理,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把握。”
虞素星心中轻叹,原著中写过,沈清雪身有寒症,这是自小就有的病症,受不得寒,吹不得风,身体比常人弱上许多。
即便沈清雪是医者,也无法自医。
绿蕊再次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虞素星看着那碗药更是惆怅,仿佛要喝药的人是她。
这样的药,也不知道沈清雪喝过多少次,吃过多少次苦,才能这样面不改色呢?
一碗药很快见底。
沈清雪刚放下碗,虞素星立刻将手中剥开的糖往她嘴里一塞,见沈清雪愣住不张口,她抵着沈清雪的唇又往里推了推:“我知道你不怕苦,但是吃点糖,嘴里会很甜的。”
沈清雪微微张唇,那颗糖滑进她的齿缝间。
虞素星的指尖抵到她的牙齿,很快移开。
沈清雪含着那颗糖,只觉甜腻的香味充斥整个口腔,甜到她的唇舌发麻,紧紧抿住被虞素星指尖触碰过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