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埃尔勒就这样朝着天蒙蒙亮的伯恩利区跑去,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热狗,赌上自己存在的意义。
——
米勒港,东口。
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分,整个港口一片寂静。
远处,集装箱附近零星有几个人,像是在低声争论些什么,声音传过来只有很细微的响动。
埃尔勒握紧了兜里的橡胶子/弹枪。
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餐厅后门前往米勒港,全副武装后——
听红头罩平心静气地和对方交涉了两个小时
埃尔勒:……
地下帮/派的规矩倒是很多,埃尔勒无聊地用手指擦着集装箱上的灰,心想。
很显然,洽谈失败。
起初其实还算顺利。对方是黑面具手下的一个头目,带着几个手下按时赴约。
谈话内容无非是地盘、货物和警告,两方都暗藏锋芒互不相让,于是计划之内地谈崩了。
对方翻脸走人,不一会儿,米勒港就多了一些持/械的陌生人。
埃尔勒就着惨淡的月光瞄了一眼,很多都是刚成年的孩子,有女有男,脸上带着不熟练的凶狠,有的裤兜里还露出半截油浸浸的汉堡纸。
他们嘻嘻哈哈地走到集装箱旁,又互相拍肩示意噤声,像是在体验什么刺激的游戏。
埃尔勒只是咽了咽口水,觉得紧张又兴奋。
杰森·陶德站在最前方,定定地看着来者。
米沙和埃尔勒站在一起,正在检查自己的弹/夹。他看了一眼埃尔勒,漫不经心地问:“害怕?”
埃尔勒摇摇头。
米沙耸肩,不再理她。
肾上腺激素慢慢地接管狂跳的心和微微发汗的手,她在一片寂静中反而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愉悦。
愉悦到埃尔勒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其实是什么大反派或者精神变/态。
“集中注意力,所有人。”杰森说。
埃尔勒站直。她用余光打量了身边其他人,默默调整自己的姿势,争取看上去像个专业混帮/派的。
红头罩带的人不算多,对方也是。这注定是一场小型的硝烟,目测不会死人的那种。
“聪明点,找掩体,听我指挥,别下死手,注意防守。”行动前,杰森重申命令,得到所有人的严肃点头。
埃尔勒静静等待着那个“Action”。
可是这并不像游戏。没有人说开始,没有人下令准备。对方笑着笑着掏出枪击中她附近的集装箱,战争就此拉响。
“自己找掩护!”杰森几乎在对方枪响的同时拔枪还击,动作迅速。
混战开始了。
不时有子/弹打在集装箱或水泥地上,发出刺耳声音,场面混乱。
埃尔勒试图让自己全神贯注,但还是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看着混乱的人群,埃尔勒挠了挠头。
好忙啊,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忙些什么。
毕竟,活了二十年,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这种非/法/械/斗。
她举着武器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实际上其实有些人分不清谁是她这边的,谁又是对面的。
天太黑,穿的也差不多,她哪里看得清?
埃尔勒决定,不要痛击我方队友就很好了。
很快她就放弃了手/枪。
原因无他,她用得僵硬。
尽管临走前紧急学习了如何拆卸如何上膛如何瞄准如何换夹,可新手就是新手,一紧张起来脑子一片空白,除了举/枪之外什么都忘记了。
毕竟她不是什么枪/械天才,实在无法学习十分钟就成为红头罩。
她掏出自己的棒球棍,点点头。
嗯,还是朴实的木棍实在。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把棒球棍也扔开,直接用拳头。
虽然对方有武器,可看上去也不太会用的样子,平等降级。何况那几个少年早就扔了枪扑上来了。
看上去都是刚入行的菜鸟。
也许是杰森精挑细选的一次帮/派体验课呢,埃尔勒在心里嘀咕。
对面,一个瘦高的男孩选中了她,朝自己的掌心啐了口唾沫,然后握拳打过来。
埃尔勒举起左手臂格挡,空闲的右手勾拳打中男孩的肋骨。男孩惊叫一声,拳头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埃尔勒从没有这样专注过。
她扭头再躲了一拳,从地上捡起棒球棍,击向男孩的后背。
砰地一声,男孩吃痛,不甘心地瞪着她,却也不再向前。
埃尔勒朝他咧嘴笑,对方只是躲开,骂她神经病。
战斗慢慢趋于白热化。
杰森和米沙主要负责正面进攻,埃尔勒在左翼掩护。双方人手都不多,打到后期,武器都被缴掉,几乎是拳与拳的较量。
埃尔勒甚至有空看对方打到一半从兜里掏出汉堡继续吃的绝无仅有的荒诞场景。
埃尔勒:东区还是太自由了。
她甚至都要怀疑今晚这场小型混乱是杰森找人来角色扮演刷业绩的了。
然而总有一些意外。
一个穿军用背心的男人被米沙打倒在地,挣扎着摸到地上的一支手/枪,随即骂骂咧咧地上/膛,瞄准了杰森的后背。
埃尔勒看到了。
她大喊:“红头罩,小心!”
她当然相信杰森察觉到了危险,她也应该相信红头罩的敏锐与战力。
可大脑几乎来不及思考,一种拯救他人的冲动支配了她,她朝地上的人举起棒球棍。
对方显然也发觉有人注意到他,立刻改变射击对象,枪/口直直对准了埃尔勒。
漆黑的、圆形的枪/口。
埃尔勒的血液在瞬间几乎凝固。在她眼中,似乎一切都变慢了。她只凭借最纯粹的本能挥过棒球棍,恰恰挡住了那颗子/弹。
即使是橡皮子/弹。
棒球棍前半部分被小孔穿透,木屑还有燃烧的味道。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埃尔勒被惯性带得后撤两步,还有些发懵,但已经下意识地反击了回去。
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应该是被打晕了。
埃尔勒这才停住所有动作。
她刚才躲过了一次子/弹?
埃尔勒有些后怕地丢开棒球棍,随即升起的是躲过一劫的喜悦。
她就说幸运值MAX很有必要嘛!!!
她兴高采烈地把男人手边的武器踢开,还有空好心地把对方的背心给拉上。
杰森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很快,危机解除,红头罩赢得了胜利。剩下的敌人很快被米沙清理干净,港口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微微的火药味。
杰森收起武器,示意他的人和他回去。
几小时后,一切安排妥当,大家伸着懒腰准备在日出前补觉。
冰山餐厅后门,埃尔勒还在脑子里复盘刚才自己的好运一棍,被杰森拦了下来。
杰森收走了她腰间的手/枪,冷淡地说:“你被开除了。”
埃尔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
“我说,你被开除了。”杰森把枪丢进工具箱里,“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为什么?”埃尔勒向前一步,“就因为我差点被击中?还是单纯因为你觉得被我拯救了?”
她的话听起来可不怎么顺耳。不过她也没想着要讨好他。
“拯救?”杰森没有笑容,表情甚至有些讥诮,“你觉得自己很英勇吗?还是觉得我需要你的拯救?”
埃尔勒握紧了拳。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珍惜你的生命。你没有义务拯救我,也不需要替我拦下那颗子/弹。”
“可是我没事!”埃尔勒说,“而且我告诉过你,我运气很好。”
“哈,运气。”杰森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话,一把摘下自己的头盔,露出冰冷的眼睛,“你指望永远靠你的那点运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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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侥幸活下来,下一次呢?又遇到这样的事,你还会这样好运吗?在东区不是只有一次战斗,而我并不想看到谁因我而死,尤其是毫无意义的死。”
埃尔勒意识到杰森怒火的来源,张了张嘴:“我……我只是觉得我可以帮助你。”
杰森没有动,只是说:“埃尔勒,你还没明白吗?你把一切当成游戏,把你自己也当作游戏,扮演着英雄的角色。你很傲慢。”
埃尔勒沉默了。
杰森说埃尔勒是傲慢的,英雄主义的,游戏人间的。
而他好像并没有说错。
杰森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他看着埃尔勒,最后说:“这不是你的拳击游戏,你会因此而死,而没有人会记得你。”
说完,他打开门,进了房间。
埃尔勒站在原地,脑子一片混乱。
【Beep!检测到任务失败。】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埃尔勒回过神来,垂头丧气地往安全屋的方向走。
罢了罢了,失败就失败吧。
起码她得到了一点教训和启示。
下一个任务她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埃尔勒重新打起精神,安慰自己。
系统应该会立刻发布一个或许有点奇怪但总能完成的任务来弥补。
然而,接下来是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语音。
【警告:任务失败次数累计:1次。若累计失败达到2次,玩家将被抹杀。】
抹杀?
埃尔勒问:“什么意思?”
【玩家将从所有时间线和所有平行宇宙中彻底消失。玩家将被彻底格式化,不复存在。】
埃尔勒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难道不是一个游戏吗?
一个电子拳击游戏中实战演练关卡?
【当前世界为宇宙分支。玩家的生命体征在所有宇宙一致。若玩家在此世界死亡,即代表原世界□□同样死亡。】
【游戏一旦开始,不可结束。】
宇宙。死亡。游戏。
埃尔勒呆呆地站在街道旁。
一直以来她都抱着体验哥谭的态度,从未太过认真地看待这一切。
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一点点清晰起来。
手臂的淤青、受击的疼痛、血液在某个伤口处凝结、杰森的警告,甚至这个世界的触感与气味,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而残酷。
她不是在进行一场有趣的冒险。
她是被扔进了一个真实的、会死人的角斗场。
而她一直像个傲慢的救世主一样,以为自己挥舞着拳头就能拯救世界。
后知后觉的恐惧逐渐淹没了她。
她慢慢靠在墙边,深呼吸。
冷静,冷静。她可以的。
她是埃尔勒,无论在什么宇宙她都可以安全地活下去,顺利完成任务。
她不断安慰自己,手心开始冒汗。
【Beep!新任务发布。】
埃尔勒的心脏飞快地跳动起来。
【请于30分钟内,前往位于伯恩利区第七街道街口的蓝色流动车热狗摊,购买一份经典热狗,并要求额外添加双倍酸黄瓜。】
……
埃尔勒:?
等一下,任务是什么来着?
【任务奖励:无。】
好的。
【若任务再次失败,玩家将被抹杀。】
埃尔勒:!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
【倒计时开始。请玩家尽快完成任务。】
埃尔勒猛地弹起来,翻了翻包里的零钱,冲出去。
买热狗加双倍酸黄瓜。
这任务荒谬得让人想笑,但埃尔勒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破热狗已经和她的命缠上了,这谁能笑得出来?
埃尔勒就这样朝着天蒙蒙亮的伯恩利区跑去。
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热狗,赌上自己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