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妈妈，他说他要和我谈谈，然后送了我一间公寓，这是真的。
——
“我们需要谈谈。”提姆重复道，语气听不出波澜。
虽然他看上去没有恶意，虽然他的蓝色眼睛在多米诺面具后很是平静，虽然他手里还拿着一罐喝到一半的热巧克力。
但埃尔勒还是莫名地紧张起来。
谈什么？谈她出现在他的夜巡目标旁？谈她未经授权使用罗宾名号？
还是单纯谈一下赝品罗宾是怎么打扰到前·正品罗宾、现·正品红罗宾享用夜巡结束后的美味热饮了？
埃尔勒真诚地认为，提姆·德雷克这种智商的鸭鸭侦探，如果对她有意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以各种理由把她扔进黑门监狱。
哦，阿卡姆也有可能。
毕竟是她前单位。
提姆没有理会她丰富的心理活动，只是上前一步，抬手，干脆利落地摘下了自己的眼罩。
露出一双干净、深蓝的眼睛。
还有一张年轻、沉着的脸。
埃尔勒：？
埃尔勒：！
这是干嘛！
暴露身份然后把我送进阿卡姆？
埃尔勒如临大敌地闭上眼睛，绝望大喊：“我什么也没看见！”
提姆：……
“睁眼。”他平静地说，“你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身份，不是吗？”
埃尔勒顿住。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埃尔勒泄气地睁开眼，发现对方正饶有兴致地欣赏她的多米诺面具。
哦，要公平，对吧。
她懂，神秘的义警交流方式。你摘我也摘。
她哗地摘下面具，试图表现不那么业余：“谈话礼仪，我明白。顺便自报一下身份，我是埃尔勒，今年21岁，女，家住……”
提姆：？
“不必。”提姆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点点下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来。”
埃尔勒几乎是立刻想起了一周前的夜晚被达米安支配爬楼的恐惧，警惕地盯着他：“等等，你不会也要带我去某个几十层高没有电梯没有护栏的天台，等我爬上去后开始‘we need to talk’然后吹着冷风表演一些''我是义警我不怕冷''的经典剧情吧？”
提姆把喝完的热饮扔进垃圾箱，抱起手臂：“天台视野开阔，不易被监听，确实很适合谈话。”
埃尔勒：她就知道！！！
喂喂，哥谭义警能不能照顾一下她这种没有抓钩枪、只有坚强膝关节的普通人。
提姆像是被她逗笑，很快地弯了一下嘴角：“不过我们不去那里。”
埃尔勒松了口气。
“但是你得跟我走。”
提姆转身，示意埃尔勒跟上。
埃尔勒谨慎地跟着他，同时有些心动他手里的热巧克力。
好香好甜的味道，让她不禁想念自己公寓里剩下半盒的冰激凌。
提姆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路过贩售机时，给她买了一罐：“喝吗？这是伯恩利区唯一一个热饮贩卖机。”
埃尔勒接过热巧克力，感动不已。
红罗宾我从此是你忠实的粉丝！！！
提姆带着她绕进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公寓楼，用密码打开了一间位于中间楼层的单人公寓。
不起眼的公寓名称，普通的楼层，没什么特色的楼号。
一切都很刻意地“平常”。
提姆开门，侧身让她进来。
埃尔勒捧着热巧克力，快速打量了一圈。
房间内部和外部一样普通，甚至有些过于简洁，像是并不常住。但生活必需品一应俱全。
“安全屋。”提姆言简意赅地解释，示意她坐。
然后自己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一份冰冻披萨，扔进微波炉里加热。
埃尔勒：？不对劲。
看着背对她、忙着夜宵加餐、似乎对她完全不防备的提姆，埃尔勒终于忍不住指出他的疏忽大意：“你就这么轻易带我来你的安全屋？”
提姆歪了歪头，转回来看她。
埃尔勒放下热巧克力，语重心长地试图教育世界第二侦探：“你还摘下了面具！严重的错误啊德雷克！你不怕我转头就把你的身份卖给《哥谭日报》或者——随便谁，比如黑面具？”
提姆调好微波炉，才淡淡地回答：“你不会这么做。”
哇，他好信任我。
埃尔勒有点受宠若惊。
“但是这样也是不对的！别忘了你才给我办了假/证！”
提姆：……
他在埃尔勒眼里已经是假/证办理中心业务人员了是吧。
“不要误会，我并不信任你。只是你近日行为都无明显恶意，且似乎缺乏目的性。”提姆走到电脑椅前坐下，“更重要的是——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看起来没那么聪明。”
埃尔勒：？
埃尔勒干巴巴地“哈”了一声。
“对你来说，出卖我的身份没什么好处，而且我相当怀疑——”
埃尔勒觉得他应该没什么好话：“怀疑什么？”
“——怀疑你根本找不到黑面具的联系方式。”提姆微笑。
埃尔勒：？？？
埃尔勒：呵呵红罗宾我再也不是你的粉丝了。
见她放松下来（别管是不是因为被气得放松了），提姆不再闲聊，直接切入正题：“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埃尔勒立刻绷直了背。
“你也不是什么平行宇宙的罗宾，或是性转版的迪克。”他的语调毫无波澜，“你和他完全不像。你没有接受过任何体系化的专业战斗训练，只会拳击，还学得很杂。”
埃尔勒没有说话。
提姆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我不否认你身上有夜翼的格斗招数，但你的出拳手法、发力倾向和大部分格挡姿势都与蝙蝠侠高度相似，虽然平庸很多——抱歉，我只是在客观评价——像是临时学习过一段时间。而且你在街头时还使用过红头罩的惯用技巧，虽然也有些粗糙。”
提姆稍微停顿了一秒，礼貌地看向埃尔勒，像是在等待她的评价。
埃尔勒只觉得坐立难安。
这她还能说什么？提姆已经礼礼貌貌却毫不客气地点评完她所有的实力了。
虽然听着委婉表达了“你虽然学了很多但你还是菜菜的”的意思。
提姆见她没说话，毫不意外地挑眉，总结道：“所以，要么你是个格斗天才，随便看一眼就可以学会所有人的体术与战斗风格——”
他直直地看向她，带着毫不留情的审视：“要么，你曾经在你的世界里接触过我们，或者接触过我们的数据或影像，并通过某种方式模仿学习。"
埃尔勒张嘴：“我……”
提姆说：“我调查过所有可能。平行宇宙、魔法、克隆、闪点……但最终，外来者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一个能知晓我们如此多体术偏好，却又意外很业余的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来自另一个熟悉我们却没有我们存在的世界。我说的对吗，埃尔勒？”
埃尔勒呆呆地看着他。
恭喜，她已经被提姆·德雷克365度研究透彻咯。
有种没穿马甲就在网络上被扒出来的无助。
“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一个拳数杂糅、运气好得离谱、对我们所有人异常熟悉且亲近信任的陌生人——这不正常。”提姆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甚至有些冷，“后来在蝙蝠洞，在阿卡姆，以及今晚的夜巡，我进一步确认了这一点。顺便说一句，伯恩利区夜巡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来的，我知道你会来。”
埃尔勒觉得喉咙有些干：“你想说什么？”
提姆回身，手指在桌面上冷淡地敲了三下：“我不关心你从哪里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的存在、你的行动、你的任务，会不会破坏这个世界和哥谭的稳定？”
提姆·德雷克不关心她的来历有多离奇，也不关心那些宏大的、虚无的宇宙。
他只在乎脚下这座城市的存亡。
埃尔勒看着他那双过于清醒的蓝眼睛。
那双眼睛的眼角微微上扬，不笑时有些锐利，像发现了猎物。
埃尔勒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
她靠在椅子上，试探性地，或者几乎是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说我到哥谭的任务就是拯救哥谭，你信吗？”
提姆沉默了一下，没有露出嘲笑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拯救哥谭？很多人一直都在这样做。”
他的话里没有自夸。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或者，一个沉重而漫长的现实。
话题似乎变得有些过于尖利。
微波炉适时响起，披萨已经加热完毕。
提姆起身给他和埃尔勒一人分了一片披萨，话题很自然地转到别的事情上：“刚才那个男孩。你对他说的那些话，是出于真心吗？关于‘每个人都可以是英雄’，关于‘很多人在拯救哥谭’。”
埃尔勒接过披萨，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转到这个话题，怔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当然是真心的。不然我编那么多话干嘛？又没人真的给我演讲费。”
虽然事后是想收钱来着。
她看了一眼提姆，斟酌着说：“而且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你不是也因为相信蝙蝠侠，相信哥谭值得被拯救，才成为罗宾的吗？”
然后咬了一大口披萨。
她在坦诚地告诉他，她确实了解他们，她也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提姆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个。
年轻的提摩西·德雷克曾经看见了蝙蝠侠的痛苦，看见哥谭的摇摇欲坠。
“看来你的确很熟悉我们。”他笑了笑，声音轻了些，“是，尽管听起来有些俗套，但我确实始终相信，这座城市值得被拯救，即使是以掩盖名字、隐藏身份的方式。”
提姆看着眼前这个正一边专心听他说话一边啃披萨的女孩。
她莽撞、奇怪、想象力丰富又满嘴谎话，但她刚才保护了一个孩子的信念。
她说的那些话虽然像是什么浪漫主义文学里刚学到的理想誓言，却意外地让人想要相信，且充满了某种笨拙的乐观。
埃尔勒似乎天生适合哥谭。
她坚持着一种原始的、磕磕绊绊的英雄主义。
那就是——无论结局如何，我会去试一试。
而这也是他和很多人当初选择穿上披风、成为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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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的原因。
他们都愿意相信哥谭会拥有更好的未来。
房间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可以信任你。”提姆最终说，语气温和了些，“虽然你拯救哥谭的方式大多数时间很无效。”
埃尔勒：？
嗯。信任她就可以了，后面这句可以删掉的。
“但你确实在拯救哥谭。无论是你在街头的行为，还是在阿卡姆和伯恩利区。你似乎掌握了某种歪打正着的乐趣。”
比如让霸/凌者摔倒，比如用运气打晕杀手鳄。
埃尔勒：……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谈话似乎告一段落。
提姆吃完自己的那份披萨，站起身，重新戴上面具变回那个冷淡的红罗宾。
“这是备用钥匙和密码。”他将一把钥匙和一张写着数字的纸条放在桌上，“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这里基本设施齐全，比你的出租屋安全。”
埃尔勒有些惊讶：“给我用？为什么？”
“投资。”红罗宾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披风，“欣赏你的‘拯救哥谭’计划。以及——方便监控。”
他倒是很诚实。
埃尔勒：？
埃尔勒突然怀疑：“你是不是之前在我家附近监/视过我？”
提姆耸耸肩：“偶尔。夜巡结束后会顺路看看。顺便一提，你坐在窗台上吃冰激凌的动作很危险，更不用提在开着窗户还外放蝙蝠通讯器的轻率行为。”
埃尔勒：！！！
红罗宾你怎么无处不在！
提姆打开窗户，准备离开。
“嘿，提姆！”埃尔勒突然叫住他。
红罗宾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她。
“谢谢。”埃尔勒真诚地看着他，“谢谢你的信任。”
红罗宾朝她点点头。
埃尔勒补了一句：“也谢谢你办的假/证。”
提姆：……
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谢的。
他只是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哥谭的夜色中。
埃尔勒关上窗户，坐回沙发，深呼吸。
她感觉像是进行完一场严肃的雅思口语考试，话题是“如何看待哥谭”和“请谈谈拯救世界的意义”。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脑子有点过载了。
她要睡觉。
就在这时，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再次响起。
【Beep！恭喜玩家完成任务！】
【Beep！恭喜您获得赠品数值：平账能力+200%！】
埃尔勒：？？？
不是。
什么啊！！！
提姆的平账天赋也能赠送吗！
那她能不能立刻应聘韦恩集团搜刮一下布韦恩家族资产？
埃尔勒：嘿嘿。
虽然赠品很奇怪，但她收下了。
提示框不出意料地继续下达任务。
【请您继续为哥谭作出贡献！任务A：寻找蝙蝠侠，并成功应聘他的罗宾。】
埃尔勒：……
你再说一遍呢。
【任务B：前往东区，设法成为红头罩的手下，并安全存活两周。】
埃尔勒：……
她看着这两个选项，眼前一黑。
恩师导师决一死战吧，她先撤了。
而且选哪一个好像都走不通吧！
假设她选A，那么意味着：首先排除万难找到蝙蝠侠其人，然后对着蝙蝠侠自信说“嗨恩师我觉得你儿子达米安好像不太行要不你把他踢了直接让我当罗宾吧”，接着被达米安当场就地正法。
听起来像是故意挑衅。
但是去给红头罩当手下好像也不怎么“外地人友好”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东区是哥谭最混乱的一带。
而红头罩可不是慈善家，他完全有可能把她拒之门外。
又或者她侥幸混进他手下，然后怎么保证能安全存活两周？？？
这两个任务有哪一个像是她能完成的吗。
【倒计时开始：10，9，8，7，6——】
埃尔勒抱着脑袋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其实选A还是选B意义都不大了，埃尔勒绝望地想，反正最后都会被干掉。
但是选A可能会死得更快。
“我选B。”
【任务B已接受。东区红头罩，欢迎您的入职。】
埃尔勒冷笑一声，在空中对着系统比了个中指。
保安、义警现在又要去混临时黑/帮。
“我不是来拯救哥谭的。”埃尔勒盯着天花板上一块小小的灰渍，“我这是来体验哥谭职业多元化的。”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哥谭职业规划比赛金奖获得主，倒霉蛋埃尔勒。
过了十分钟，埃尔勒终于从沙发上坐起来。
她开始认命地思考到底要怎么才能混成红头罩的手下。
难道说，要去东区街上大喊“我是红头罩的粉丝求收留”？
或者“红头罩老大你太帅了我愿当你的跟班”？
天哪。
她仿佛已经看到杰森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了。
埃尔勒痛苦地闭眼，开始计划明天的丢脸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