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是不是不小心捏碎蛋了？”
林枫赶紧看向袁振和赵强。
上次农场出现“全军出击”的场面，还是因为周成不小心摔碎了一个鹅蛋。
结果那孩子屁股被鸡群啄得肿了两天，现在见了大公鸡还躲着走。
袁振和赵强赶紧使劲摇头，头摇得都快晕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每一个蛋对他们来说都是宝贝，别说捏碎了，连磕碰都小心翼翼的，怎么可能让蛋因为自己受损失？
赵强又搓了搓还在发疼的手背，想起刚才刘威和唐杰跟他说的——
这只大公鸡小气又记仇，之前谁不小心踩了它的食盆，能被它追着啄好几天。
他心里发虚，咽了口口水，试探着问林枫：
“不、不会是记恨我刚才打它那一巴掌吧？”
这话问得林枫也没了底。
他觉得不至于吧？可又不敢打包票。
大公鸡真有这么小气？
在他眼里，这只鸡明明很能干的。
每天早上鸡舍一开门，吃完早饭就带着鸡鸭鹅去农场里抓虫子，还能精准避开庄稼，从不乱啄。
到了晚上，又会把所有家禽都领回鸡舍，等它们吃完晚饭才休息。
要是有野生的野鸭、野鹅想混进来蹭饭，大公鸡还会追着把它们撵回山林，半点不含糊。
可眼下，看着被鸡鸭鹅团团围住、气势汹汹的阵仗，林枫也清楚，总不能一直耗着。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鸡蛋篮和鸭蛋篮，赶紧举起来朝院子里喊，想让唐杰或刘威过来帮忙拿回去。
手里没东西，他也好劝架。
谁知道院子里的俩人看见他的手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手也摆得飞快，拒绝的动作简直不要太明显。
三个多月的农场生活，早就让唐杰和刘威摸透了“生存法则”：
绝对不能惹大公鸡，更不能惹它身后的家禽军团！
不然除了猪圈、牛棚这种有栅栏挡着的地方，整个农场就没一处安全的。
你永远不知道家禽们会从哪个角落突然冲出来，追着你非要啄一口才罢休。
关键是，他们能反抗，却不能下死手。
可就算轻轻推一下，也只会引来更狠的报复。
这大公鸡就是典型的“当面服软，回头越想越气”——
今天要是跟它硬刚，明天指不定会被它带着鸡鸭鹅堵在门口，连门都出不了。
所以哪怕农场里有华南虎、大熊猫这种猛兽在，大公鸡也稳稳排在不能惹的动物第一位。
林枫看着院门口那两个怂得没边的壮汉，深吸一口气，满脑门都是“恨铁不成钢”——
不就是一只公鸡吗！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连华南虎都敢撸、能跟大熊猫同桌吃饭的人，居然怕一只鸡？！
可吐槽归吐槽，眼下也没别的办法。
他只好抬起一只胳膊，冲袁振和赵强说：
“我先把鸡蛋送回去，你们要是实在扛不住，趁现在还没真动手，赶紧往院子里跑。”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有他在旁边断后，大公鸡看在他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过分。
可要是他走了，没了顾忌，这鸡指不定会怎么闹。
而且他俩今天拿完土豆就要走，等离开了农场，大公鸡就算想报复也没机会了。
院子里的唐杰和刘威也跟着使劲点头，满脸赞同：
对对对！现在撤退是最好的选择，一点不丢人！
有林枫在，农场的动物不会真把人怎么样，他俩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时间就跑。
实在跑不掉，还能喊狗子来帮忙。
谁知道赵强和袁振居然直接摆手拒绝了。
这俩没在农场吃过亏的人，只觉得眼前鸡飞鸭跳的阵仗新鲜又有意思，半点没觉得怕。
赵强拍了拍胸脯，笑着说：
“你先回去吧，蛋要紧！我们俩没事，正好跟这些带翅膀的玩玩，放心，肯定不弄伤它们。”
林枫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劝，只丢下一句“随你们，开心就好”，便拎着蛋篮快步往院子里走。
院门口的刘威和唐杰对视一眼，心里只剩俩字：
勇士！
下一秒，俩人默契地掏出手机，点开录像功能。
这么精彩的“人鸡大战”，必须录下来发朋友圈，让老战友们也开开眼！
林枫转身走出包围圈的刹那，“战场”瞬间拉开了序幕。
身后立刻传来唐杰和刘威此起彼伏的“吱哇”叫喊声，他无奈地摇摇头。
这俩是半点战友爱都没有，也丝毫不担心赵强和袁振回头找他们算账。
“哇哦！大公鸡牛逼啊！一马当先冲最前面！”
“擦！那两只是大天鹅吧？大天鹅居然也参战了！大公鸡到底怎么做到的？这号召力也太厉害了！”
“赵强手下留情啊！那大天鹅是保护动物，你可别失手伤着它，不然你想进去蹲几天？”
“我勒个去，这鸭子叫得也太吵了！我离这么远都觉得耳膜疼！”
“对对对！叨他屁股！大公鸡往他裤腿上啄！”
“上啊！别停！大公鸡加油！”
“哎哎哎！你俩别往后退啊！是男人就别怂！跟它们刚！”
“卧槽卧槽！大公鸡！那是院子分界线！你不能进来！Stop！”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比战场当事人还激动。
林枫不用回头看，光听这叫喊声，就能想象出院子外鸡飞鸭跳的“热闹”场面——
大公鸡带头冲锋，天鹅伸着长脖子拍翅膀，鸭子围着人嘎嘎叫，赵强和袁振估计正手忙脚乱地躲。
等林枫把鸡蛋、鸭蛋都小心翼翼放到院子的石桌上。
刚一转身准备去门口观战，就看见两个刚才还放豪言“想和带翅膀的试试”的男人，抱着脑袋从门外“嗖”地窜了进来。
头发被翅膀扇得乱糟糟，裤腿上还沾着几根羽毛，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反差简直离谱——
上一秒还像道路两边挺拔的行道树，斗志昂扬说“什么地方都能活”。
下一秒就跟遭遇了十年罕见的台风似的，不光差点被连根拔起，还被折腾得没了半分气势。
不过林枫注意到，他俩冲进院门的瞬间，外面鸡鸭鹅的叫嚷声突然低了不少。
三三两两的“嘎嘎”“咯咯”声里，竟透着点疑惑——
怎么就不打了？这就结束了？
除了农场主之外的人，战斗力这么弱的吗？
没过一会儿，一只血红的鸡冠从院门口偷偷摸摸探了进来，紧接着传来一阵猖狂的“咯咯咯”叫声。
林枫虽听不懂鸡叫，却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大公鸡的嚣张和嘲弄。
那得意的模样，简直不用插翅膀，都快飘得飞起来了。
可下一秒，大公鸡的黑豆眼瞥见林枫，脖子“唰”地一下缩了回去，动作快得林枫都担心它闪到脖子。
没几分钟，院外的家禽群就浩浩荡荡撤离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枫总觉得每只鸡鸭鹅离开的步伐，都带着两分胜利者的雀跃，连翅膀扇动的幅度都比平时轻快。
而院子里的唐杰和刘威，早就扶着门框笑到直不起腰，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枫瞪了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一眼，赶紧走过去帮赵强摘掉后背上粘的羽毛，关切地问：
“没事吧？没受伤吧？要不要我叫村医过来给你们看看？”
赵强和袁振这还是头一次从“战场”上狼狈逃窜，到现在都没缓过神，眼里除了震撼，居然还藏着一丝后怕——
天知道，面对境外犯罪者的审讯手段，他们都没怕过，此刻却有点怵这帮家禽。
袁振拍掉身上的羽毛，又掏了掏被鸭叫震得发懵的耳朵，没忍住小声吐槽：
“这……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物理加魔法攻击？”
又是啄又是拍的物理攻击，还附带鸭子叫的声波攻击，关键是这群家禽里混着保护动物，他们根本不敢还手。
就怕不小心伤到一只，然后被警察带走。
他突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当初为啥要脑子一热参加这种根本不公平的“战争”？
难道是脑袋进水了？
袁振还在那儿怀疑人生，赵强已经先缓过神，对林枫摆摆手说：
“我们没事，就是被震撼着了。这些家禽的气势，给我的感觉竟然不比战斗机弱，你说这正常吗？”
这话瞬间得到袁振的认同，他又掏了掏还在发懵的耳朵，吐槽道：
“我觉得鸭子的叫声，也不比战斗机发动机差多少！甚至发动机声还好听点，鸭子叫太刺耳了。”
“刚才被围住的时候，那简直是 3D立体环绕音，我耳朵里的陈年老耳屎都快被震下来了！”
“哈哈哈哈！”
旁边的唐杰和刘威笑得更凶了，扶着墙直不起腰，感觉肚子里的肠子都快笑抽筋了。
林枫被赵强和袁振的形容噎了一下。
用战斗机比他家大公鸡？这也太抬举了！
他憋了半天，终于从旁观者的角度说出大实话：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们不能下重手？”
他抽了抽脸皮补充：
“我跟你们说，要是真能直接动手扭脖子，我家这些鸡鸭鹅，在你们手里撑不过五分钟就得全军覆没。”
“不不不！”
赵强赶紧摆手，语气特认真：
“虽然有这层原因，但那种心里的压迫感是真的有。”
“面对敌人，我的第一反应是干就完了。”
“可面对这么多家禽，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跑。”
“你说邪门不邪门？”
袁振搓了搓被大鹅拧得发红的胳膊，余光瞥见旁边还在“哈哈哈”当背景音的唐杰和刘威，眼睛里突然划过一道“坏水”。
他猛地伸胳膊夹住刘威的脖子，把人拽到跟前，似笑非笑地问：
“就是你小子刚才喊‘里面有保护动物’的？我跟你说，刚才就因为分神想这事，被两只大鹅齐齐叨了一口！”
刘威被勒得直咧嘴，还没来得及求饶，就听见院门外又传来几声“嘎嘎”叫——
敢情还有几只家禽没走干净，听见动静又探头探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