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饭酱没问题，但南瓜这些东西，这天气走快递肯定会冻坏。”
坐在暖气充足的屋里，张伟愣了一下，使劲拍了拍脑袋。
光顾着惦记吃的，都忘了现在是什么时节了。
“那光要拌饭酱也行，其他的先欠着。”张律师立马改口。
林枫应了下来。挂电话前，他客气地问了一句：
“我家这周末，就是周六杀猪，你要来吃杀猪宴吗？”
张伟：“？？？”
说实话，自从坐到这个位置，已经很少有人约他参加这么淳朴的聚餐了。
以前的邀约，不是五星级饭店就是有特色有情调的餐厅。
但他作为鲜果达 APP的忠实顾客。
一想到林枫家蔬菜瓜果的味道，再联想到他家猪肉的口感，几乎没犹豫就翻起了行程安排本。
惊喜地发现，自己刚出差回来，这个周末正好空闲。
整个过程没用上十秒钟，张伟立刻答应：
“行，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到时候把打印好的合同给你带过去。另外，那些拌饭酱也不用快递了，我自己去你家搬。”
林枫：“……”
其实，他就是客气一下，真的。
不过，多一个人也没啥，热闹点更好。
挂了张伟的电话，东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枫赶紧接起：“对，是这周六。”
“杀什么猪？荷包猪，那几头二民猪还能再长一阵子。”
“三个人是吧？好的。”
他又给周成打了电话，周成乐呵呵地答应了，还说打算搭孙教授的车一起来。
这么一来，零零散散倒也凑够了一桌人。
周五那天，孙教授开着车，顶着风雪赶到林枫家，一进门就问：“要杀哪只猪？”
反正他看林枫家的猪，每只都透着“好吃”的潜质。
林枫白了他一眼，直接带着他往猪圈走。
孙教授在猪圈里转了一圈，忽然指着角落说：
“你家这头二民猪，看母猪的眼神不太对劲儿啊。”
林枫一脸茫然：“？？？什么不对？我怎么没看出来？”
不等他细问，孙教授已经走向那只二民猪，上手摸了一遍，顿了顿，像是不信邪，又摸了一遍，还特意去看了看旁边的猪。
“怎么了？”
看孙教授这反应，林枫有些紧张。
他家猪虽然是单间，但都在一个猪圈里，小猪那边也就隔着一堵墙，要是出了问题可不好办。
孙教授转头看了林枫一眼，问：
“你家这头二民猪，没绝育？”
林枫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说：
“绝了啊。这几只本来就是留着吃的，没在种猪计划里，当时都做了绝育的。”
孙教授也看到了猪身上的绝育标志，本想拍拍林枫的肩膀，瞥见自己戴着手套，又把手放了下来。
他带着几分同情看向林枫：
“可能是实习生干的，业务不熟练。”
“啥意思？”林枫更懵了。
“意思就是，这只猪其实没绝育成功，现在还被旁边的母猪勾引得有点发情了。”
孙教授摊摊手，给出专业判断。
林枫皱起眉：“不对啊，我当时明明看到绝育的痕迹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带着点不敢相信的语气问：
“就……白挨了一刀？”
孙教授点点头，目光里同情中带着点可惜。
可不就是白挨一刀么。
而且猪这种动物，要是没阉干净，随着猪龄增长、激素成熟，会直接影响猪肉的味道，变得没那么鲜嫩。
“要不就留着当种猪？实在不行，也只能将就吃掉了。”
孙教授安慰道。
他现在没带工具，没法判断这只猪当初的手术到底做坏到什么程度。
如果完全没伤到繁殖功能，还能留作种猪。
要是伤了点功能却没彻底解决，那就只能吃掉。
但不管哪种情况，这猪肉的味道肯定受影响了，绝对比不上那些没烦恼的猪。
当然，多数人其实吃不出这细微的差别。
林枫琢磨起来。
他原本的计划是，家里留一头二民猪和一头荷包猪用作繁殖就够了。
毕竟喂粮食和杂草的猪长得慢，最快也得养满一年才能出栏，肉再好，他也不是专门养猪的，光是煮猪食就得把人累垮。真要多养，难不成搭一排灶台从东排到西？
一天消耗上百斤粮食，根本养不起。
他使劲摇摇头，把脑海里那副“恐怖”的煮猪食扬景晃出去，得赶紧想好这只猪是吃掉还是另作安排。
这边，孙教授已经走到荷包猪的圈舍旁。
要杀哪只其实很好分辨。
那两只正腻歪着、一副想繁育后代的样子，显然不在备选之列。
“这猪很健康，一点问题没有。”
孙教授伸手比划着，“圆滚滚的，长得不错，体脂率看着也均匀。”
林枫被打断思绪，看了他一眼：“这也能看出来？”
孙教授坦然道：“能，但不保准。”
“好吧。”
林枫失笑，还以为研究动物研究久了，真能练出这种神奇本事呢。
来都来了，林枫索性带着孙教授，给家里所有动物做了次最简单的触检。
“鸡没问题。”
孙教授检查完，看了林枫一眼，“这么多只，不准备杀几只尝尝？”
林枫点头：“杀猪那天杀一只，就是品种还没选好。”
想到今天孙教授跑一趟挺辛苦，他直接把选择权递了过去，“有啥想吃的没？除了野鸡，都行。”
那几只野鸡到现在还赖在他家不肯走。
他原本以为它们只是来躲那扬暴风雪的，等天气好了就会回山里，吃草籽、坚果，或是地下冻僵的小虫子。
万万没想到，它们居然吃玉米豆子吃上了瘾，赖在鸡舍里不肯挪窝了。
说起来，他是真没打算养野鸡。
那玩意儿毛多肉少，虽说叫“飞龙”，听起来挺金贵，但林枫觉得未必比自家鸡好吃。
他家的鸡也是吃各种草籽、虫子和纯粮食长大的，食谱和野鸡没差多少，关键是个大肉多。
孙教授白了林枫一眼。
不能吃野鸡他还能不知道？他可没打算把自己送进局子。
关键是，林枫家的鸡品种实在太多了：珠鸡、土鸡、三黄鸡、乌鸡、黑羽鸡……
各有各的鲜味，就连没什么选择困难症的他，都觉得难选。
想了半天，他终于从红烧鸡块、黄焖鸡、炸鸡的幻想里拔出来，努力克制着馋瘾说：
“来只乌鸡吧，炖个汤。毕竟主要吃杀猪菜，要是没吃饱，还能用鸡汤下点面条。”
说完，自己先咽了咽口水。
林枫看了他一眼，虽不明白他为啥觉得来自己家会吃不饱，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有人把菜谱都想好了，正好省得他费脑子搭配。
他太清楚自己有选择困难症了，不然当初也不会一口气养这么多品种的鸡。
两人正商量着杀猪菜的做法，突然听到农扬入口有人喊林枫的名字。